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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兄妹交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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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你果真打算要纳妃娶妻?”银湖一把推开正要给她脸上抹胭脂的宫女的手,从梳妆台后猛然转过身,虽然银湖的脸上“波澜无惊”,可语气里却分明透着一股明显的难以置信。尽管知道眼前“铁石心肠”的七哥最近被人挑动了“情丝”,心晴有些大变,可银湖还是没想到这七哥的情已经被撩到了转眼就要娶妻的地步,
“如何这般急?”
“我母后已经开始在我那里安插了她宫里的宫女,”赵谨言拿起桌上的酒杯在面前轻轻晃了晃,望着杯中转动的酒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连小木子也变得成天神神叨叨的,我不急也得急。”
“噗嗤”,银湖笑着从椅子里站起身,腰臀摆步绕到赵谨言的身后,
“这俗话今儿可要改了:七哥不急,急死太监和娘娘。”
将银湖绕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一把拉开,赵谨言沉脸严肃地道,
“银湖,日后我娶了妻,你有了七嫂,可不能再这么放肆,没大没小的。你这一见我就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哎呦呦....,”银湖左手摸了摸被赵谨言抓的有些生疼的右胳膊,一脸不屑地翻了一个白眼,
“这未来的七嫂子人还没娶进家门,七哥就开始嫌弃你妹妹我了?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给七哥出什么主意,让你找到老也找不到那女子,大家伙儿可就都省心了。”
“我此来,是有几句话想对你说,你听听看,我这么做可行?机会可大?”不理睬银湖的冷嘲热讽,赵谨言将面前的杯子举起,一饮而尽后,目光炯炯有神地盯向此刻坐到桌子对面椅子里的银湖。
“我说七哥,还真有你的,”银湖抽了抽鼻子,亲手给自己也斟满了一杯酒,
“才对妹妹我说了过河拆桥的话,就立刻开口找我帮忙,你也真好意思?”
“我有何不好好意思的?当初可是谁口口声声喊着日后一定要报答我的?”
“啧啧啧,”银湖斜着眼看了看赵谨言,忍不住摇了摇头,举起酒杯也一饮而尽,
“七哥没听过吗?君子授人以恩德,可是不求回报的。”
“我又不是君子,我是小人!”
“七哥,我的七哥,你.....,”银湖听到这里,放下手里的杯子,顿时抱着肚子笑得是前仰后合,
“你这是想女人想疯了吗?都开始自称小人了?”
“你母后给你宫里突然送女人,”嘎然止住笑的银湖上半身向桌子上一靠,同时一把拉住赵谨言放在桌上的胳膊,
“莫不是七哥你....。”
使劲抽出自己的胳膊,赵谨言不舒服地别过头,双眼极力避开银湖咄咄逼人的目光。
突然两人都不再说话,沉默了一会的赵谨言想到自己既然来找银湖帮忙,她又精得很,反正藏也藏不住,终于又将头转向银湖,实话实说吐出了一切,
“你心里猜得一点没错,也难为我母后替我担心。因此我想着,与其自己没事胡思乱想,做些不堪的事,不如早日娶妻,免得....,”
“免得夜长梦多,一个把持不住,失身给你母后派来的人吗?哈哈哈哈....,”银湖看着赵谨言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又止不住大笑起来。
“这宫里的男人居然也会怕失身?我还是头一遭发现,七哥你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怪胎。”
“你到底帮不帮我?”赵谨言沉下了脸,怒目望着银湖。
“若是别人自然不帮,可是七哥,说吧,要我怎么帮?”看到赵谨言此刻真的生了气,银湖总算收起了大笑,也端正了神情。
“我想着去告诉谢老爷和夫人,我从无意伤害他家小姐,千刀万剐只纯属误传。”
“七哥既然有了打算,就去谢府把这话说了就是,为这等事,根本不必跑来问我。”
“说这些话自然不难,只是一时间恐怕也难改变谢府上下对我的看法,毕竟我在宫外的名声一直都不大好。我现如今,只想知道谢家小姐是不是有一丝一毫的心思向着我?若是她的心里只有倪家的那位,果真讨厌我,我就算仗着王爷的身份把她强娶来,又有何乐趣可言。”赵谨言想到那日,谢平安为了表侄子倪仁,居然冒死主动来拉他的胳膊,眼神瞬时黯淡了下来。
“七哥,你大可不必如此沮丧。谢家小姐是不是对你有一丝一毫的心思暂且不说,可是说起讨厌你,我看到未必,”银湖安抚地拍了拍赵谨言的手。
“听你这几次来和我说的话,那谢小姐但凡一遇见你就眯着眼看个不停,还和你抬杠,那就不是你想的那样,若真讨厌你,谁还耐烦看你?和你说话?她好歹是个小姐,在自己府里不出来见你就是,何必费这个力?”
“真的?她不讨厌我?”赵谨言立刻来了精神,主动拉住了银湖的手。
“噢噢噢,疼死了!”这次银湖主动抽开了自己的手,对着赵谨言无奈地又翻了翻白眼,
“七哥,你下手可否轻点?一点都不懂惜香怜玉的,日后若是把人家小姐也抓疼了,没准就真讨厌你了。”
“我抓得很重吗?”赵谨言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我就轻轻拉了你一把而已。”
“那叫轻轻一把?你自己没感觉罢了,算了,反正将来轻重自然有人和你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银湖脸上突然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着赵谨言又咯咯笑出了声。
“既然不讨厌我,”此刻心情大好的赵谨言并没在意银湖“猥琐“的神态,自顾自道,“今日已有些迟,我明儿一大早就去谢府,把说清事情。”顿了顿,赵谨言下定决心般点了点头,
“我还会找个机会告诉谢小姐我头疾的事,如果她并不介意,我就向谢家提亲。”
“提亲?找谁提,你可有人选了吗?”
“找什么人选?我纳妃娶妻,我给自己提就是。”这一会儿,赵谨言半点也不想耽误,站起身,打算回自己宫里好好准备准备。
“七哥,”眼看着赵谨言要离开,原本有些犹豫的银湖还是喊了一句,
“嗯?”
“你中意谢家小姐的事,可和你母后说过了?”
“我只告诉母后我打算纳妃娶妻,只是这女子是何方神圣,等我确定了谢小姐的心思,再和母后说也不迟。”
“那就是没说,”银湖咬着嘴唇想了想,终于将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你母后前两日来冷宫看过我。”
“此事我已经知道。”赵谨言停下打算离开的脚步,望向银湖,
“我就等你主动和我说。”
“果然这宫里是没有任何秘密的,那你知道你母后为何找我?”银湖自嘲般轻笑了一声。
“为何?”
“她想知道我们之间都聊了些什么。”
“我母后总是担心我,”赵谨言笑了笑,“莫不是你和她已经说了谢家小姐,所以上次我来你才不肯和我提起我母后来过的事?”
银湖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没有问过七哥的意思,我就将七哥的秘密告诉了皇后娘娘,心里有些觉得对不住七哥,所以无法开口。”
“你刚才也说了,这宫里就没有藏得住的秘密,反正我母后迟早有一天会知道我心里的女子是谁,你说,我说不都一样?无非早知一天,晚知一天的区别,况且,我母后知道了又不会害我。”赵谨言笑着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银湖的肩膀,
“七哥如果没有你的帮助,哪里可以这么快就找到我要找的人,既然说都说了,你大可不必内疚。”
“其实不止这个,”银湖脸上露出难得一本正经的面容,
“你听妹妹的劝,去和你母后多说说话,这样她就不会误解谢家那位小姐而阻拦你们了。”
“误会谢平安?我母后连她人都不曾见过,会误会什么?”赵谨言惊讶地一怔。
“哎,七哥,你母后因为瞧着你和我这般时常见面都要来过问,谢家....,”
“你担心我母后也会去找谢小姐?”赵谨言不由抬头大笑起来,
“妹妹多虑了,我母后从未私自出过宫不说,就算真的出宫,也断然不会瞒着我去找谢小姐的。”
————她自己不能去,难道不能派人去?
银湖张了张嘴,还是把到口的话咽了下去,她的内疚自然不是只因为对皇后娘娘说了实话,而是她和皇后娘娘间的一笔“交易”,这个“交易”她却一个字也不能透露给七哥。
“我知道太子妃嫂子也来过你这里,她也是来问一样的问题吗?”
“是,”银湖从和皇后娘娘之间定下的那个“交易”中回过神,上前拉住赵谨言的衣袖情真意切地道,
“无论如何,七哥,你母后做什么都是为你好,太子妃不同,你的任何秘密我都不会和她说的。”
“说了也无妨,我又不怕她。”
——————七哥,你自然不怕她,可是谢小姐呢?
——————这宫里的人远比你想得要复杂的多。
——————往后你可不仅要照顾好你自己,还有你喜欢的女子。
.......
一路回自己宫里的路上,赵谨言低头寻思着银湖在他走前提醒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宫里的人不简单,赵谨言其实从小就知道,这也是他从不介入的原因,这样就什么都不必放在心上。
然而如果他真的要娶妻.....有了自己家得他,一切自然都会不同。
“小木子,你说我母后会不会去谢府找谢小姐?”
“找谢小姐?”小木子懵懂地眨了眨眼睛,“那是为何?”
“我只问你,有没有可能,你回答我的问题就是。”
“这个嘛?”小木子为难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皇后娘娘心里怎么想,我这做奴才的怎么可能知道?不过我知道的是,如果皇后娘娘觉得谢小姐会对王爷你不利,就一定会找她。”
“我母后会觉得谢小姐对她不利吗?”想到那个”臭丫头”谢平安,赵谨言嘴角浮起一丝笑容,
“她那样傻乎乎的眯眯眼,我母后应该不会这么想的,不是吗?”
“这可不好说,在皇后娘娘的眼里,天下所有能靠近王爷的女子都是对王爷你不利的。”
“那她为何让璧月过来,璧月不是女子?”
“可璧月是皇后娘娘一手调教出来的,都听娘娘的,自然不一样。”
“谢平安不会听,”赵谨言收起了嘴角的笑容,沉默了一会,
“你让人盯着点我母后宫里的人,如果有谁出宫,马上来报。”
“是,王爷。”
“倪家那里最近怎么样了?”
“张阁老后日会去谢家给倪公子提亲,倪大人也已经上朝,其他就没什么了。”
“张阁老后日去提亲?”赵谨言顿觉一股无名的怒气从胸口蹭蹭冒了上来,
“小木子,你现在就派人去谢府,就说我后日去他们府上吃饭。”
“去谢府吃饭?”小木子如今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家的王爷了,打他的人不去找了,成天就往谢府跑。
难不成王爷打算要娶的女子会是谢家的这个小姐?小木子脑里灵光一闪。
————这是和倪家真的耗上了!
“那是早饭,还是午饭,还是.....”
“那天我一天的饭,我都要谢家包了。”
“是,奴才这就安排人去。”
“你过来,小木子。”
吩咐完小太监回来的小木子有些茫然地走上前,人才到赵谨言的面前,顿觉右手手腕一阵生疼,不由“嗷嗷”叫了两声。
“果然手劲太大?”赵谨言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甩了甩,尽量放轻手上的力气,重新又一把抓住小木子的左手手腕处,
“这次你总不会叫了吧?”
“还行,”小木子忍着疼道,
“可是王爷,您这是要干什么?”
看出小木子还是有些受不住的赵谨言抬手狠狠敲了一下对方的额头,
“你个没用的,就这样一下也能嚎?怕是连女子也打不过。”
“王爷你这是要打女子?”摸着额头一脸迷糊的小木子望着赵谨言的背影,
“去打谁?奴才可从来没看到过王爷打过女子。”
“我当然不是去打女子,我是要去....”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小木子,赵谨言没好气地道,
“王爷我干什么,为什么要和你这个奴才说?”
“不说就不说,你别拉我手就是。”望着赵谨言的身型彻底消失在他的屋内,小木子才抱着左手,低声嘟囔了一句。
“疼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