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爱而已》史无前栗

4、回忆篇一

　　丫头为墨馨打理好床铺，看着床上那没有丝毫生气的女子，丫头心理微微有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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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前自己还是圣书时，第一次见这女子还是她满身是伤，被主人和阆仲公子一起带回来的，那时她淡粉的轻纱裙已被染成赤红，主人叫自己帮这姑娘换衣服并吩咐自己轻着些，莫弄痛了她，那时自己便觉得这女子似乎不是一般人，竟能让主人如此在意，可后来的时日主人待她似乎并无不同，倒是这女子对主人不上心，让圣书有些诧异。
　　自己在这在楚园里的已有五年，见过太多的女人为了让主人注意自己而不择手段，他们每天都想如何能让讨得主人欢心，可自己负责的这姑娘却从不在意主子，主子来了也从不迎合，只把主人当普通人，或许普通人都不如，对她们这些侍女倒是要比对主人客气的多。
　　底下的人都在议论这女子的身份，因她与戴夫人有着相同的样貌，不知是否也有同戴夫人一样的殊荣？
　　自己受主人之命照顾这姑娘，对这姑娘的身份也是十分的好奇，自己本是主人身边的侍书侍女，被调来照顾这姑娘想是主人对这姑娘应是不同，可主人除了在这姑娘刚刚昏迷的半月里问过几次姑娘情况之外，醒来便不慎关心，一月只来一两次，倒是对戴夫人一直关爱有加，对这姑娘好似弃妇一般。
　　圣烟圣雪都劝自己快些回来，自己也不是很想侍奉这姑娘，倒不是因为姑娘多事，恰恰是这姑娘太安静了，一整天也不会说一句话，做事从来不用自己，都是自己弄，好似自己被她嫌弃一般，还真是个不好相处的，真不知道主人到底为何救这姑娘？
　　也许是自己最近的态度有些消极过了，让这整天不理自己的姑娘也察觉出了不同，所以这就在主人面前说了句她不用丫头伺候，让这我从哪来回哪去，我听了这话心里是高兴的，【这姑娘还是个懂得事理的人，自己倒是没白照顾她半个月！】可主人的话却让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不喜欢她，那她便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我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哭着说：“求主人不要杀圣书，圣书以后一定尽心尽力侍奉主人绝无二心，求主人不要杀我。”
　　“你不应该求我，我已经不是你的主人，你到如今都不知自己是谁的人，还敢给自己求情？”
　　我立刻明白过来，转向那姑娘方向重重磕了个响头说：“求姑娘不要杀圣书，圣书日后定当尽自己一切来保护姑娘，照顾姑娘，求姑娘留下圣书。”
　　主人看了姑娘一眼，说：“圣书是我一手讨教出来的，让她照顾你，比你那个暖心强多了。”
　　我并不知道那暖心是谁，可姑娘听了暖心二字后却像变了一个人一般，神情愤怒的说道：“我不要其她人，我有自己的丫头，我只要暖心，你把暖心还给我，还给我。。。”
　　这是我第一次听姑娘说了这么多话，声音因为愤怒而显得有点尖锐，却也是蛮好听的。
　　“你的丫头已经死了，陶毅然也死了，还需要我在提醒你吗？墨馨，还是你想让圣书也死，好给你的丫头和陶毅然陪葬？”
　　墨馨，原来姑娘叫墨馨，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却实在主人嘴里说出来，这墨馨姑娘是不同的吧!
　　“呵，楚天，你不用吓我，这是你的人，你或杀或留与我无关，你用在想着左右我。”
　　我看见主人很是邪恶的笑笑，我知道自己完了，我颓废的坐在地上，闭上眼，等着渊将我带走。
　　主人倾吐一字：“好！”
　　果然，如我我料，渊毫不犹豫的抓起地上的我，那一刻我好似看见自己的胸口上插着一把刀，冰冷而刺骨。
　　“等一下。”
　　在我已经绝望时渊停下了脚步，我没有睁开眼，我还是怕死的，我怕那墨馨姑娘不在说话了，我怕自己只是幻听了，可继续传来的声音终究给了我希望。
　　“楚天，你连自己的丫头都这么狠心，你简直不是人。”
　　听完墨馨姑娘的话，我在一次绝望了，姑娘，你不救我也不用把自己搭进去的，黄泉路虽然有个伴好，可我不想是你啊！
　　“哈哈哈，墨馨，怎么？你要认输了？”
　　我听着着主人的笑声有些反应不过来，看了渊一眼，他却一副早已习惯的模样，我回头深深看了那姑娘一眼，和戴夫人还真是不一样的。
　　“楚天，我认输，我比不过你的心狠手辣；我比不过你的铁石心肠；我比不过你的卑鄙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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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事之后，我明白了，这女子不同于楚园的任何一人，主人说让姑娘给我起个新的名字，姑娘倒是随意，直接叫了我丫头，还问我喜不喜欢？我说喜欢，我是真的喜欢，三岁前爹娘便是唤我丫头，听着很是亲切。
　　昨晚的一切都说明了一件事，姑娘心里分明是有其他人，主人也是知道的，在想到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姑娘的情景，这其中曲折怕不该是她这丫头能知道的。
　　床上的墨馨柳眉轻皱，细声呢喃着：“爹爹，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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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微动，水波如流，湖边一颗大桃树花开正好，桃树有十多丈高，树干很粗，要墨馨和爹爹手拉手来能勉强圈起，大桃树上开满了桃花，站在树下可以闻到花香，很淡、清香中带一点甜甜的味到，墨馨听爹爹说过，这是爱情的味道。
　　大桃树每年都会开满桃花，但却从来不结果，这是让小墨馨颇为恼怒的一件事，毕竟能看不能吃还真是让人很郁闷的。
　　小时的墨馨并不懂什么是爱情，就问爹爹，“爹爹，爱情是想桃花一样，香香的吗？那爱情能吃吗？”
　　墨非看着女儿可爱的笑脸，爱惜的摸摸那懵懂的小脑袋，轻声在墨馨耳边说了一句。
　　墨馨看向自己的爹爹，顺着爹爹的手指的方向，她看见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子，爹爹告诉她说，“墨馨和陶毅然就是爱情。“墨馨其实并不是很理解爹爹的话，只是爹爹说过的话她向来都记得特清楚。
　　从此，墨馨就记住了这个和爱情有关的名字——陶毅然
　　墨馨有个磨人的毛病，那就是睡觉一定要听人讲故事，若她在睡觉时没人给讲上一两个故事，那她是定不会乖乖睡觉的，准后弄出什么惊天地的事情来，所以墨非每到墨馨睡觉时便会给她讲一个故事，墨馨最喜欢听爹爹和娘亲的故事，可爹爹每次讲过之后都会流漏出一种吃坏了东西的表情，所以墨馨也就不再让爹爹讲和娘亲的故事，讲乌龟的故事也是蛮好的！
　　墨馨觉得也许是受了爹爹的影响，爹爹曾说过他和娘亲就是在这棵大桃树下认识的，从此就有了这么调皮捣蛋的墨馨，所以她总会幻想，自己和陶毅然也是在这颗大桃树下认识的，是不是也会有一个像自己一样聪明可爱的小小馨，当时的墨馨可是在心里激动好一阵。
　　也许当初墨馨和陶毅然的相识太过美好，美好到让她自己想要忘记时也成了一种奢求，所以才会有那么痛苦的回忆来折磨自己。
　　很久以后，每当墨馨在回想那个温暖的少年时，总是会出现同一个场景，在那个湖边，一个身穿着淡蓝色长衫的小男孩，隔着碧绿的湖水，远远的向她望来。
　　陶毅然，这三个字不仅承载了墨馨许多美好幻想，也是她午夜梦回中最痛的存在。
　　墨馨自认为自己是一个从小没爹亲没娘疼的孩子，嗯。。。不对，在她六岁以前是有爹亲的，六岁前她可以很自豪的说，“我是爹爹心尖上的宝，就是那种含在嘴里怕化掉，捧在手心怕漏掉的那种”，可是自从那个叫陶毅然的小男孩来了以后，她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变。
　　爹爹在墨馨认识陶毅然三天后，娶了一个名叫素素的美貌女子，做他的小妾。
　　听陶毅然说，这女子爱慕她爹爹很多年，如今终于做了她的姨娘，也算是功德圆满。
　　墨馨还记得娶亲当天人很多，她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说着恭喜恭喜。。。爹爹也是满脸笑容的一一回应。
　　其中有个男人，长大很是高大，比爹爹还要高一点，站在一起的时候，她瞬间感觉自己的小世界被他们都全挡住了，不由得撇撇嘴。
　　那个男人在看见墨馨时，脸上更是显露出喜悦、悲伤、惋惜以及怜悯等神情，看墨馨愣愣的，直接把他当成精神残疾人士处理。
　　墨馨听见那个男人对爹爹说：”这是婉桃的女儿？真是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完，又是一脸惋惜的瞅着她，也让她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这人果然是不正常。】
　　就在墨馨想的出神时，陶毅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牵起墨馨的手就往外跑去，他们两个一直跑到大桃树下，都累的不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管有没有泥土，也不管爹爹会不会骂，他们就那样坐着，谁都没有说话。
　　当时墨馨的内心对陶毅然是很感激的，他带自己逃离了那个不喜欢的地方，在那里虽然有许多好吃的，也有许多伯伯们会夸她，夸她小小年纪长得如此好看，如此聪明，如此可爱等等。。。但她并不高兴。
　　墨馨看着所有人脸上都是笑呵呵的，奶娘也对她说要开心，可她不知为什么，她一点也不想笑，她不想让爹爹娶小妾，不想有姨娘，可她不能说，说了就是不孝子女，会让其他人讨厌，所以她不能说。
　　陶毅然似乎很懂她，和她一样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陪着墨馨，她们就那样，一直坐到了日落，天黑，直到家里的下人来找，当时的墨馨早就睡的天昏地暗，管家根本叫不醒，后来还是听爹爹说，是陶毅然一步步把她背回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