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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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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上了三楼,三楼停下开了门,我出了电梯,走进了303室前面的过道,右脚用力跺了下亮了楼道里的声控灯后,左拐穿过走道去了302室,门外习惯地敲了敲门后,我拿出钥匙开了门。
大门开了。里面依旧漆黑一片,我着急拿手机,也没注意别的,进门关了里门,摸索着找到了电箱拉了闸。灯一亮起,我就跑去二楼小客厅拿手机。
结果,我清清楚楚记得放在二楼单人沙发上的手机,却不见了……
不见了!
我找了那张沙发所有的缝隙都没找到。然后我就懵了,因为我确确实实记得我把手机放在哪,结果现在却在这找不到了。难道我下楼的时候拿上手机了?
我想着摸了摸口袋,口袋里没有。我愣了愣,突然,三楼楼梯地板上响起了我的手机铃声,铃声乍然响起时吓了我一大跳。
铃声响了两声,我呼了口气,抚了抚胸口,收回神后循着铃声上了楼。
再三楼楼梯顶头的地板上,我看到了躺着的手机,手机提示灯正亮着,来电人显示是师父。
我急走两步上了楼梯,弯腰拿起了手机,滑动了接听。
“喂师父”
“敏敏,你拿到手机了吧?拿到就下来吧,太阳已经下山了”师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师父最后那句话的时候,我心里没来由一紧。
师父好像话里有话,他好像想告诉我别的……
“嗯,马上。”我应了声就转身,准备下楼离开。但我刚转过身的时候,主卧的门忽然“嘎吱”开了……
我背后是进主卧过道的楼梯口,现在我虽然听到门响了的声音,但我却还没看到门。
无论是谁,在这个点,一个人在这个家听到这么诡异的门响声,都会害怕。
我感觉我的后背忽然如针芒刺背一样,很难受……
我咽了口唾沫,直觉告诉我现在最好飞奔下楼关门离开,但人类原始的好奇心却偏偏让我的脚不受控制,脑海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对峙,两方僵持了十秒后,我的脚转动了一百二十度,我侧身看向走廊尽头主卧门的方向。
有墙挡着,虽然我朝那边看着,但其实我还是看不到门,我必须得走进过道,然后才能看到主卧的门。偌大的房子突然很寂静,死一般的寂静,除了我以外,感觉不到有任何有生气的存在。我咬了咬牙,清楚听到了自己咬牙的声音。
半秒迟疑后,我做了选择。
我迈了一步,走到了走道连着的楼梯口,我转头,咬着牙看了主卧门一眼,门开了……
主卧朝南,南边对楼折过来的一点月光从窗户照到了屋里。先前量房的时候我进过主卧,主卧墙上贴着的是棕黑色的壁纸,壁纸质量很好,但就是有一点,吸光。就算白天早上十点进去,主卧里面也暗的跟一般房间里下午六点一样,几乎除了窗户是亮着之外,别的地方都是暗的。
现在主卧灯没开,主卧吊灯的开关在屋里面,三楼除了走道里这盏比拳头还小的暗黄色的顶灯之外,没有别的亮光。我从主卧门口能看到几抹窗户透进来的星光,不过这点光有还不如没有。在这点光照的主卧里,那个门正对的卫生间显得更黑暗压抑了,仿佛卫生间那个马桶上,有个人正坐在上面,她的人隐藏在黑暗中,有可能突然就冲出来然后猛地伸出两只血淋淋长指甲的手掐住你的脖子,狠狠掐住不放……
我被自己的想象吓得抖了抖身子,之前听人说鬼什么,都是人想来吓自己的,这话还真没错。其实我在这站了这么久都没见到什么异常,不过是自己吓自己而已。
我想着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但就在我转身的时候,忽然主卧开着的门口,一瞬间有个白色的影子闪过,像是,一个人……
我只是转身的时候匆匆扫过,扫到的时候我身子一顿,浑身上下起了一片冷疙瘩。诡异,太诡异了!为了确定不是自己眼睛出了毛病,我特意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瞎之后,我心里的恐惧更多了。
这屋子从我们量房的时候我就感到沉重压抑,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多诡异的事情,现在又扫到那个白影,所有的一切,都没办法让我不想到鬼上面……
突然,我感觉自己右耳耳背一阵冷风吹过,就像,是有人在我背后朝我吹了一口气……
接着,我看到了一缕头发,乌黑的,垂在我右肩上的一缕头发……
我背后绝对有什么!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知道肯定不是好事。
我没敢回头看,牙一咬,转身就奔下了楼。
我从三楼跑到二楼,二楼拐弯往一楼跑。二楼下一楼的楼梯不过三节,我一步跳了下去,但我跳下去发现,我脚下踩的,却不是白天时工人师傅们已经敲了地板的水泥面,而是,三楼还铺着地板的楼梯口……
没错!就是三楼!我从二楼跳到了三楼!
玛德……
我忍不住内心骂了句粗口,我一咬牙,没犹豫,又从楼梯上奔下二楼,然后又从二楼下一楼,结果……又是三楼!
不知道怎么回事,二楼下一楼楼梯的时候看着下面虽然还是一楼,但下去了就发现是三楼。
我不信邪,又跑了三趟,每次都是三楼后,我颓然没了方向。
二楼下一楼是到三楼,三楼下二楼没错,那一楼呢?整个过程一楼都没有出现,一楼去哪了??
就在我左右想办法着急找出去的路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手机铃声“叮”一声响起来的时候吓了我一大跳,我缓了下拿出手机扫了眼,看到备注是“师父”后滑动了接听。
“喂师父……”我边回电话边扫视四周,我现在站在二楼下一楼的楼梯口,我看了眼楼上那诡异的走廊和镜子,又看了眼楼梯下的一楼,三节的楼梯,我现在却不敢走下去……
因为我怕下面会是三楼。
电话那边传来了师父的声音:“敏敏你怎么还不下来?”
我缓了缓说:“师父,我好像,找不到出去的门了……”
电话那边的的师父一愣,说:“什么找不到出去的门……”师父说着忽然没声了,隔了半秒,他迟疑问道:“你现在还在那个家?”
我说:“嗯……”
我刚说完这句,客厅里的灯忽然闪了两下,惊了我一大跳,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听道电话那头师父说了句:“你等着,别挂电话。”然后就是急急忙忙的脚步声和电梯声。
通着的电话偶尔响起一阵电磁干扰声,一楼客厅里的灯间或闪烁两下,映衬得这本来已经昏暗的家更多了三分诡异,忽然门口的方向响起了脚步声……
那声音好像离我很远,比我现在所估量的位置还远。我现在站在二楼下一楼的楼梯口,但那声音听起来,像站三楼听到的一样……
电话里忽然又传来了师父的声音:“敏敏你现在在哪?”
我听到回神,忙回:“师父我在二楼小客厅”
接着听到师父说:“那你快出来啊”
我说:“师父,我怕我下了楼会是三楼……”
电话那边的师父沉默了会,问:“什么意思?”
我说:“师父,我好像,出不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周围一阵冷风飘过,带着死亡的气息……
电话那头的师父沉默了会,然后我就听到了门响。
门“嘎吱”响了,外门被人从外面拉了一下,接着里门又被推了一下。这两声门响听着都像是在我脚下响起一样,但我现在站在二楼下一楼的楼梯口啊,大门明明在我两点钟方向,可里门响了的时候,我却没看到那扇门被推开……
然后一阵脚步声,接着听到我师父问我:“敏敏你在哪?二楼怎么看不见你?”
我……
我完全蒙了好吗!
我要怎么回答?难道说我也看不见师父?可我明明在二楼站着,门就在我两点钟方向啊!……
好在我控制能力不错,片刻之后,我努力控制住情绪,稳住之后,我回师父说:“师父,我在二楼楼梯口站着,我没看见你……”
我说完电话那头就沉默了……
过了会,我听到师父问:“你现在能听到我声音吗?”
我猛地一惊,师父的声音竟然像是在我背后响起的!……
我深吸一口气,咽了口唾沫,对着手机说:“能……”
师父说:“你现在闭上眼睛,听着我的声音走,无论路上遇到什么,别犹豫,朝着我声音走过来就对了!”
我愣了半秒,然后便毫不犹豫闭上了眼睛。
师父的声音在一个方向响起,他在念佛经……虽然我听不懂他念的是什么经,但我听到耳朵里后,紧张的心情瞬间变得很安宁平静。
我感觉自己在下楼,下了很多节台阶。我之前在二楼,下个三节台阶后就应该是客厅,但我下了七八节台阶后才到了平地……
而且落到平地的时候,我感觉我离师父还有好一段距离……
我犹豫了下,问了句:“师父你在哪?”我问完等了会,却不见师父回我,但他念经的声音还一直在继续。
我咬了咬牙,狠了狠心,继续闭着眼睛凭着感觉走向声音源头。
我在平地走了四五步后,一脚迈出,前路忽地悬空了。
没了?我愣了愣,右脚摸索着四处点了点,然后我感觉到了楼梯……
又是楼梯!
果然又到三楼了!
……
我脑袋里这两句话迅速闪过,然后我咬了咬牙,喊了句:“师父……”
只听师父突然喝了句:“别睁眼!快过来!……”他只说了这两句,然后又继续读没读完的经。
我咬了咬牙,反正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也没别的办法了,就听师父的吧。
我迈出了右脚,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这次我竟然只走了三节台阶就到了平地,落到平地的时候我愣了愣。三楼到二楼的距离明明有七八节台阶的,只有三节是怎么回事?……
我想不明白,忽然,我的右手被人猛地一拽。
我跌了下稳住,然后感觉到了师父的气息。
师父说:“快拉着绳走!”
我睁开了眼睛,同时感觉到右手手腕被缠了一条绳,我低头看了眼,然后看到了一条红绳……
“别愣着快走啊!”
师父突然喊了声,喊醒了发愣的我。我回神忙牵着红绳往绳头系着的方向走。
绳头系在了门外的管道上,走出外门,听到师父松了口气的时候我才松了口气。
我回神看着师父,问他:“师父,这……”
我还没说完就被师父打断了。
师父说:“别问了,先离开再说。”他皱着眉头甩关了外门,然后拉着我坐电梯离开。
公司,喝了杯热水后我问师父。我说:“师父,刚才我是遇到鬼了吗?”到了这时,除了鬼之外,我实在解释不了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了。
师父皱着眉,脸色沉重,看着我说:“敏敏,到了现在我也不想瞒你什么了。”他顿了顿说:“你猜的都没错。”
我挣了睁眼,愣了愣。
只听师父继续说:“那屋子里确实有什么不干净的,我这些天一直想找人解决了这个问题,但那个人却一直劝我别接这个活……”
我看向师父。
师父看着我说:“这个家是房东新买的二手房,房东是对夫妻。”他又看了我两眼,忽然问我说:“你有没有听别人说过悉尼座七八年前发生的那件事?”
我一瞪眼,看着师父,满眼难以置信。我问:“七八年前,那件自杀案是真的?”
师父点了点头。
我心跳了跳。
师父说:“我问过他,他说这个家阴气很重,劝我别接这个活,免得惹上什么事。”
我插话问道:“‘他’是谁?”
师父说:“我的一位朋友”
我说:“那家卜卦店的店主吗?”
师父点了点头。
我愣了会,忽地惊道:“我们正在装修的悉尼座那个家,不会就是七八年前!……”
我看着师父,看到他点了点头后,后背不觉冒出了一身冷汗。
我说:“不会是七八年前自尽的那个女人吧?……”
师父说:“是谁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那东西不想让我们拆那个家。”师父看着我,决然道:“但我们不能不拆。”说完面色更加沉重了……
我与他都陷入了沉默。现在客厅地板都已经拆了,要是不干了,就是违约了,违约的责任,我们也是担当不起的……
现在岂不是两头为难……
沉默中,师父从兜里取出烟包抽了根烟出来点了,烟雾缭绕,红星渐渐接近烟嘴,师父的脸上却是满面愁容。
过了很久后,我问师父,问他打算怎么办。
师父说:“这件事就不需要你担心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继续工作。”
我说:“明天还要继续?”
师父点了点头,说:“我们只要是在阳气最盛的时候,就不怕那东西作祟。放心,所有的事我都有准备。”
师父说的很有把握,我相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