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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只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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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假过后,一切都上了正轨.
各个社团开始了花样百出热火朝天的招新工作,易知羊去交正式入社表的时候被林白抓了壮丁,空闲时间被迫坚守在动漫社招新的第一线.
天又热,太阳又大,易知羊那肯坚持下去,只做一天就不愿意了,直嚷嚷着说自己还有别的事要做,不过这个问题在林白把他的PSP扔给她后就解决了.
以前就惦记着想要自己买一个,这下拿到实物还可以免费试玩,当然是高兴的不得了,老老实实的蹲在动漫社的展位上,正事也不做,整天就拿着那玩意按啊按,幸好林白也没指望她能有多大的用处,只是想能在他们上课去的时候有个守位子的人,易知羊的课表正好和社里大部分人错开.
招新结束后,易知羊很是悠哉了一段日子.大一新生开的都是些基础课,专业课一门没开,学习任务轻松的很.班里的大小事物基本上都是班长牟琛在做主,办事之前从来不和她商量,当然,她也乐得清闲,很少插手,除非是班主任要求两方协作.
经过这几个星期的相处,易知羊算是看清楚了,牟琛是个极有野心的人,不光是把属于自己的那部分牢牢抓在手里,时常还会捞过界来管别人的事,像是要把所有的权力都集中到他一个人手中似的,说不要吧偏偏态度又诚恳的让人无法拒绝,久而久之也就懒得理会了,只要不是太过分,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枪打出头鸟,这句话还是记得的.
悠闲没多久,事儿就来了,一星期一次的例会中,院团支部下了任务,要求所有新生班级都要出宣传板,大概内容是介绍本班的情况,等宣传委员从院里把板子抬回来,易知羊就愁了——这一人多高的宣传板得多少内容才填得满啊.
这次易知羊主动找上牟琛,想要和班委会一起做,不然光团支部三个人的话在截止日期前做不完,但是牟琛在提供了一些关于班级活动还有班委会情况的资料后就借口说最近班委会也忙恐怕顾不上还是算了,气的她想骂人,平时蹦跶的欢快,到真有事的时候就推的一干二净,什么玩意儿.
人少归人少,事情还是要做的,整理资料设计版面,为了买便宜点的颜料和白纸跑遍了北苑市场,班里给出的经费少得让易知羊想哭,等到真正开始动手在板子上画的时候才发现,前面的那些辛苦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上色写字全是手臂悬空着来,写不到一会儿就麻了,全班会写毛笔字的又只有她和宣传委员两个人,没办法就只有轮着来,组织委员负责给图上色,几个人整整忙了三天才把完整的宣传板给做出来,写完最后一笔,都趴下了.
临搬走前,易知羊还是提笔把班委会的名字给写到主办者那一栏去了,尽管那边基本上什么忙都没帮上,但其他班都写了就自己一个没写,不知道的还以为会计班要闹分家了,说出来面子上实在过不去.
看着叫来帮忙的几个男生把宣传板完好的摆在管院大楼的入口处,她才算是彻底的松了口气,捶了捶僵硬的胳膊,拎起书包准备往教学楼走去.
距离下午课时间还有四十几分钟,易知羊却是懒得回寝室了,想着就在教室里趴一会儿,权当是睡午觉了,这几天的确是有点累,不补点眠下午课多半要打瞌睡.
不知道是谁说过,人一犯困就容易出错,此话果然不假.
易知羊木呆呆的看了会前方,转过头小声的对坐在身旁正在认真记笔记的林白说道,“你们这课可真够无聊的.”
林白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讲台上老师正讲到兴起,声音大到在走廊上都能听见.
见人没理她,易知羊哀叹一声,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双目无神的望向窗外.
事情是这样的,她走错教室了.
本来只想着趴一会儿趴一会儿,那想到一趴就趴过点了,直到来上课的林白诧异的把她叫醒,她还不明白为什么林白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教室,等弄清楚这是四楼而非五楼满头黑线的想要快速闪走的时候,上课铃响了.
在老师狐疑严肃的眼光下,易知羊怎么也没勇气大摇大摆的甩袖子走人,只得灰溜溜的坐了下来,开始上一门看不明白也听不明白的课.
正是中午时分,窗外阳光灿烂,晴空万里,枯燥的知了声一阵一阵的传进教室里,显得更加的燥热,易知羊看着看着,就觉得眼界模糊起来.
林白正抄着笔记,就听见一阵细碎的呼声悠悠的传进耳中,停下笔他看向身旁,不知什么时候易知羊睡着了,安静的脸微微有些惨白,眼底下有一层青黑色的黑眼圈,看上去是真累了.
调整了下姿势挡住从外面射进来直扑到她脸上的阳光,顺便轻轻拨了下她额前那些散乱的刘海,林白继续着自己的抄笔记大业.
笔尖摩擦白纸发出沙沙细响,伴随而来的是身旁小而细碎的呼声,尽管气氛还是一如既往的烦躁和沉闷,林白却慢慢的浮起一丝淡笑,也许,这三节课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熬.
易知羊做了个很古怪的梦.
她梦见自己去上课,老师是个和蔼可亲的人,讲着讲着突然拿出一把枪狞笑着乱射,课堂上顿时一片混乱,就在她吓僵住的时候,身旁的人中弹了,血花喷出溅了她一身.
于是她尖叫一声然后开始死命的往外逃,老师嘿嘿笑着追了过来.只听得一声枪响,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脚踝上中弹了.
看着那些暗红色的血缓缓流出来,她却一点也觉得痛,只有子弹穿过血肉留下的那种无法形容的感觉,真实到不能再真实.
再然后,老师追了过来,指着她的额头砰的开了一枪.
最后她大叫一声,醒了.
“怎么了?”
林白放下手里的书,微皱着眉问.
易知羊茫然的转过头,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左右看看发现教室里已经空了,只剩下她和林白两个人,留有余惊的擦了把汗,她吐出一口气,“没什么,做了个噩梦.”
“就这样睡觉也能做梦,小羊你越来越强了.”林白见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没多追问,收了书顺便拎起易知羊的包,“走吧.”
易知羊正揉着睡麻了的手臂,听见林白这样说滞了一下,“走什么?”
林白拿书敲敲她的头,“小羊同志,都已经五点半了,你不会还让我等吧,再晚食堂可就没饭了.”
“五点半?”
易知羊啊啊的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是已经到点了,慌忙起身要接过自己的包,“怎么不早点叫我啊.”
林白侧身躲过她的手,“见你睡的熟,所以没叫,别闹,帮你提着.”
既然有人帮忙提包,易知羊也乐得轻松,正好胳膊枕麻了,自己提还不愿意了,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挠挠头,“社长,我睡觉的时候没打呼噜吧?”
林白目不斜视,“没,就流了很多口水.”
“啊,骗人,肯定骗人,我睡觉从来不流口水!”
“知道骗人就快点,你还想不想吃饭的.”
“社长,你骗人所以请客.”
“就知道会是这句话.”
“嘿嘿,我这不是忘记带饭卡了嘛.”
“要不去外面吃,我知道有家砂锅面煮的不错,正好你上次……”
“……”
吃完晚饭回寝室已经将近七点了,其他人奇迹般的都在,王令进了学生会,汪苗去了青协,而黎林林则是院记者团的一员,个个都忙的不可开交,这个点上四个人都在的几率实在是小的不能再小了.
见易知羊推门进来,汪苗从杂志里抬起头,“小羊,你手机怎么停机了?”
“停机?不可能啊.”说着就去看手机,打人工台一查果然是停了,丢开包,她一边换衣服一边问,“你怎么知道的,有事找我?”
汪苗撇撇嘴,“是厉教官,他刚刚打寝室电话,问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好久不和他联系,手机也停了.”
“厉海?啊啊啊,我想起来了!!!!!!”
易知羊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好像答应过别人要一星期一电话的,而现在,已经有三星期……干笑的望天,随即抓了零钱就冲出寝室,找到公话超市拨了过去.
“喂,找谁?”
还没响几声,那边就接通了,嗓门大的吓了她差点把话筒给扔了.
“喂,找谁啊?!”
见半天没吱声,那头又问了一遍,这次的声音倒是正常了很多.
易知羊有点心虚的说,“找,找厉海.”
“哦,厉海!找你,是个女的!”
又是一阵大吼,易知羊只觉得自己这边耳朵都要震聋了,这军校生是和普通学校不一样,就连说个话声音也比别人洪亮.
等了没多久,那边有人接起电话,“喂,我是厉海,请问你是?”
和印象中截然不同疏离有礼到极点的语气,易知羊忽然很不习惯,她不自觉的挠了下脖子,“那个,厉海,我是易知羊.”
“哦,是咩咩啊,”语气突然转了个弯,变成了熟悉的调子,“怎么,总算是想起来了?”
易知羊低下头,老老实实的承认错误,“对不起,我错了.”
“哦~”
厉海在电话那头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易知羊顿时只觉得头皮发麻,握紧了话筒,她小声的说,“明天是星期六,我这里有一瓶家里带来的特产,送给你吃成不?”前些日子家里给她寄过来一些在夏天放着都不容易坏的东西,原本想自己留着吃,不过现在还是拿起贿赂别人好了,谁叫自己说话不算数,犯了错误.
“行,那我明天就等着,这次再失约……”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易知羊赶紧打包票.
“明天到了就给打电话,我会来接你的.”
“嗯.”
挂上电话,易知羊猛然想起,她忘问坐哪路车去了,转念想起寝室里还有张地图,也就释怀了,给钱后哼着小曲回寝室了.
第二天中午,厉海接到了易知羊的哭诉电话,她说,她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似乎是坐错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