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年华》依凯女未

6、我会努力的

　　阳光正好的时候，阿蔻睁开了眼。懒洋洋地伸了腰，下一瞬猛地感觉到了全身的酸软。阿蔻顿时想起了训练和王虎的挑衅，再之后就想不起来别的什么了。

　　“阿蔻你醒了吗？”正巧，门外小柒儿的声音响了起来。

　　“嗯嗯，我醒了。麻烦小柒儿你稍微等我一下。我马上就穿好衣服了。”阿蔻慌忙由床上弹起。
　　“好嘞，阿蔻你别急。反正你都晕了一上午了，也不差这一会儿。”小柒儿一脸坏笑的回。

　　阿蔻却是不再回应，但屋里淅淅索索的声音更加明显了。

　　“小柒儿你进来吧，我好了。”不多时，阿蔻就收拾妥当了。

　　小柒儿进来看见了穿着整齐的阿蔻，脸上还带着羞红。

　　“阿蔻，少爷说了，你还要好好努力才可以哟。他可是对你寄予厚望呢。”

　　“真的吗？少爷真的这样说吗？”阿蔻一脸兴奋。

　　“那必须的，不然我来看你干嘛？”小柒儿边说边拿起桌上的葡萄往嘴里塞，葡萄籽还没吐出来就看见阿蔻疾步出了房门。

　　“诶诶，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干嘛去？”

　　“小柒儿，我去训练了。你帮我跟少爷说我不会让他失望的……”阿蔻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显然已经走远了。

　　“嘿，这阿蔻，有这么招待客人的嘛。哼，我吃我吃，我发誓，我绝不会给你留两颗葡萄，最多一颗。”小柒儿气呼呼的开始自言自语。

　　话又说回来，楚屹这边的不速之客确是恭候多时了。时日还尚早，楚香居旁的楚珍阁刚开门，这楚家二老爷家的大公子就过来了，美其名曰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不多时，楚屹便带着手下过来了，见了楚默，也并不奇怪，问了声好，吩咐手底下人上香茶后便自顾自的开始翻阅离开这月余楚珍阁的账簿。时而蹙眉，时而展颜，也就半盏茶功夫就合上了账簿。楚默将楚屹面上表情一览无遗的收入眼中。貌若不经意的询问：“我说表弟啊，是不是有什么难题绊住了，堂哥我可以帮你分忧分忧。”

　　“哦，是吗？既然堂哥这么热情，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不过堂哥你可要想好，要是接了我这茬，出了问题，那就是堂哥你的责任了。”楚屹似笑非笑的看着楚默。

　　“堂弟，这一上来就给我这么大难题恐怕不好吧。你让堂哥再好好想想。”楚默犹疑了一下。

　　“堂哥既然现在帮不上忙，那就请吧。我这楚珍阁暂时也没别的什么要紧事。”楚屹面色平淡的下了逐客令。

　　“你，哼，堂弟，我们来日方长。”楚默先是气急，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阴冷一笑，便拂袖而去。

　　“呵呵呵，不过一小卒。楚老大，把内账给我拿过来。”

　　“是，少爷。”

　　不多时，传来一阵翻阅纸张时专有的咔咔声，偶尔伴着些许珠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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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腰给我挺直了，不许动。今天早上才跑了十里路就晕了。七天之后，你还怎么跟王虎比试。我话可都放出去了，你要是赢不了，到时可别怪我罚的重。你也千万别忘了，你代表的还是少爷的脸面，我们这二百余侍卫，就你一个女儿家。要是比试输了，大家就会在背后非议少爷有眼无珠。原本少爷在家里的日子就不好过，你可不能再给少爷添乱了。”和煦的阳光下，楚四面目严肃的教训着阿蔻。

　　“是。”阿蔻目光坚定的回到。

　　“没吃饭吗？给我大声点！”

　　“是！”

　　转眼便是这一日的月上中天。阿蔻在经过了白天的体质训练后，现在仍独自一人在演武场跑步。跑两圈便停下拉筋。

　　“虎哥，你瞅这丫头。这么晚了还在练呢？”

　　“切，临时抱佛脚有个屁用，丫头片子终究还是丫头片子。七天后，就让她见识见识你虎哥的厉害，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做少爷的侍卫的。我要让她知难而退。而且，这丫头片子身子那么弱，现在还在训练，我看她明天怎么爬的起来。”原来，这演武场除了阿蔻，还有白天的王虎等人。

　　“对对对，虎哥说的在理。咱就看着她出丑吧。”

　　“走，我们好好休息。明天一大早还有训练呢。”

　　“好嘞，虎哥请。”

　　月光下，一个娇小的身影还在不停地训练……

　　转眼便是第二日

　　演武场上，阿蔻精神奕奕的出现在众人眼前。倒是让王虎等人吃了一惊。不过也并没什么异样。依旧是枯燥的炼体、跑圈、演练招式。但是与昨天不同的却是阿蔻，竟然能全跟上，并且丝毫没有落下，反倒是让众人啧啧称奇。

　　“虎哥，这丫头昨训练的那么晚，怎么现在反倒这么精神。嘿，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估计是强撑的吧，管她这么多干什么，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王虎多怕她一样，别管她。今天的训练强度给我增加五成，你记得陪我一起。”

　　“好的，虎哥。”

　　围在王虎身边的一个侍卫，一脸苦色的答应到，内里其实诽腹到：要是不怕她，干嘛还增加五成的训练强度，分明就是看她厉害，怕万一到时输了，没面子。但面上除了苦色其他却是不显。

　　转眼就到了第六天的晚上，阿蔻还在月光下努力训练，其实她也不知道明天比试什么，但她觉得楚四说的对，她是少爷亲口许下的侍卫，她不能给少爷丢脸。既然先天不够好，她就只能多努力了，她只有成为一个好的侍卫，才能好好报答少爷的知遇之恩。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蔻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石头，将训练器具逐一归置到原位后，深吸了一口气，再徐徐吐出，便转身回了房间。

　　“少爷，阿蔻这几天训练的都是这般晚，倒是个上进的好苗子。只可惜过了练武的好年纪。”目之所及，原是楚四和楚屹。

　　“知道了，走吧。”看不出楚屹的神色，却好似听见了夜风中传来的隐隐一声叹息。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悄然来临。

　　大好的天气，意外给力的天公，显然是给足了面子，是个比武的好天气。

　　在楚四宣布训练结束，大家伙集体休息后，众人皆是一副兴奋面孔。很显然，今天的重头戏已经来了。

　　两柱香后

　　“王虎、阿蔻出列。我想大家还记得七天前定下的比试，那我废话也就不多说了，点到即止。若是谁出手重了，或是伤了性命，可就别怪我楚府的规矩严厉了。这里面是比试的项目，你们二位随意抽选，抽中了什么就比试什么，王虎抽一张，阿蔻抽一张，还有一张，等会少爷过来会抽。一共比试三轮，愿赌服输。”楚四手里端着一个小木筒，里面堆了数十张纸条，显然今天比试的项目就在这里面。

　　王虎和阿蔻不多会便选中了纸条。

　　“王虎抽中射箭，阿蔻抽中飞镖。都是射击类的，王虎的先来吧。”楚四随意的说道。
　　靶分固定靶和移动靶，很显然，不可能是单纯固定靶。

　　“每人十支箭，所得环数多者胜利。五个固定靶五个移动靶，分别是五米、十米、十五米、二十米、三十米”楚四兼任裁判，说出规则。

　　王虎得意一笑，阿蔻则略显紧张。

　　“总管，那我先来吧。也让这小丫头片子见识见识一个好侍卫的本事，不是什么人都当的了楚府的侍卫。哼。”王虎不屑的挑衅。

　　可惜现在的阿蔻完全被紧张支配了身体，无暇理会王虎。看在楚四的眼中反而落了个稳重的评价。

　　“那就王虎先开始吧。”

　　待得布置好靶子，王虎双足发力，扎稳脚跟。左手紧握着弓，右手向后抽出箭支。目光如炬下，猛的射出了箭，箭支突破空气，“咻”的射中了红心。倒是个好箭法，就连楚四都不由点头。迎来了周围一阵叫好声。看着箭中了靶子，王虎不禁松了口气，放下了弓，朝着阿蔻轻蔑的笑着，也不必做什么就觉得足够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知道，什么是差距了。

　　阿蔻在这个时候反而镇静了下来，她一言不发，照着王虎的样子展开了架势，倒是唬的周围安静了下来。箭支同样“咻”的一声，却没听到中靶的声音，继而四周传来“哈哈哈哈”的哄笑声。

　　“我还当是个什么厉害角色呢，脱靶了，我去。哈哈哈哈哈，厉害厉害，我还没见过脱靶的架势这么足的。”

　　“对呀对呀，我刚也被唬住了，没想到是个假老虎，我还以为她真多厉害。还能让四总管为她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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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的哄笑声不断，阿蔻装作听不见，像猴子屁股般红的脸却是出卖了其主人的不安。

　　“都笑够了没有？下一场！”随着楚四波澜不惊的声音，四周围的哄笑声渐渐消失了。

　　待得十米靶备好后，依旧是王虎率先出场，不出意外的中靶。

　　突然一道人影出现在训练场内。众人纷纷站直身体，整齐划一的喊道：“少爷！”

　　“嗯，今儿刚好有空，听闻你们侍卫内部之间要玩个小游戏，就过来看看。看这样子你们应该是开始一段时间了吧。我倒是不想错过。游戏不妨先中断一下，阿蔻，你过来给我讲讲之前游戏发生的事吧。其他人自由休息。”楚屹突然的出现，打断了比试。把比试叫游戏就将比试定性成了侍卫内部间增进感情的一种方式，性质变了，倒不像是侍卫间的针锋相对了。

　　“是，少爷！”阿蔻乖巧走到了楚屹身边。

　　“你这傻丫头，以为训练个几日就是正经侍卫的对手了吗？要真是这样，我这群侍卫也算是白养了。不过，你大小也是我带进府里来的，代表的是我的面子，而且最近府里的风气也是该正正了。刚才的比试我并非没有看到。这样，我教你个法子。”楚屹带阿蔻到了一边，将自己的法子教给了阿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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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哥，我看一直都是少爷在说话，都没瞧见阿蔻张嘴。可真是奇怪。”王虎身旁的侍卫和王虎聊着天，显然他们的关注点一直在楚屹和阿蔻身上，没挪开过。

　　“哼，少爷必定是偏颇阿蔻的！我会用实力向少爷证明，侍卫和侍卫之间也是有高下之分的。”王虎目光坚定的看着楚屹和阿蔻，就不再言语，专心休息。反倒是与他平日的作风相去甚远。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

　　“阿蔻，听明白了吗？”楚屹笑着看向阿蔻。

　　“少爷，阿蔻明白了。”阿蔻则是认真的回答。

　　楚屹眼神示意了一下楚四。

　　下一秒，“休息结束了！比试继续，少爷现在就在这儿，虽然这是个小游戏小比试，但是大家也不要随便观望后嘻嘻哈哈就过去了。从王虎和阿蔻身上学习他们的长处，察觉到自己的不足。知道了吗？”

　　“是。”众人迅速列队，大声回答。私下里却有不少人在心里暗自嘀咕，学习阿蔻，岂不是越学越差啊。

　　“比试继续！”

　　随着话音刚落，阿蔻站到了比试线后，弯腰拉弓射箭，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犹豫和停顿，“咻”一声，箭竟然中靶了，并且还射落了王虎原本在红心上的箭支。

　　场面一时鸦雀无声，王虎眼睛一眯，猛地看向了阿蔻，缓缓握紧了拳头。

　　随后的射箭比试，阿蔻和王虎一直保持平手。但终究在最开始的一场阿蔻脱靶了，射箭比试阿蔻输给了王虎。

　　“虎哥，厉害啊！这小丫头片子到底还是嫩了一点。”一场比试结束后，有休息时间，王虎盘膝坐下调息状态，仔细看，还能看出其额头的汗水。竟是没空搭理身边的伙伴了。

　　“阿蔻，好样的！就算输了，我想也没有人会再瞧不起你了。”楚四不动声色的走了到阿蔻身旁对她进行夸奖和安慰。

　　“嗯，谢谢四总管。”阿蔻腼腆一笑。

　　“休息时间到。接下来比试飞镖。规则很简单，这有十支点燃的蜡烛，你们分三轮，每轮只能射一次飞镖，不伤蜡烛烛身，而射灭烛火多者获胜。今日无风，天公作美。你们各自加油吧。”

　　阿蔻紧张的看着面前的烛火，因着上一轮比试是王虎先出手，这次便是阿蔻先出手。

　　只见阿蔻闭上眼，飞镖执于胸前，“咻！叮~”只见飞镖扎上了不远处的树桩，镖尾布条无风自动。场中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十支蜡烛竟真的全灭。

　　不远处的楚屹，眼神一亮。

　　王虎镇定了下心神，可额头滴落的汗珠却好似出卖了自己。

　　待得王虎射完飞镖，场中蜡烛竟还燃着四支之多。

　　王虎看着结果倒也并不意外，手擦了把冷汗，就退回到队伍中。

　　又到了阿蔻，阿蔻照旧闭上眼了，这次竟只射灭了一支蜡烛。阿蔻看到结果尴尬不已，明明上一把表现的那么好，只是好像刚才射飞镖的时候，跟第一次的状态不一样。这一次，大家没再嘲笑阿蔻，万一到时候她又突然变厉害起来，谁知道这是不是故意的嘞。

　　转眼比试已过，王虎三次熄灭蜡烛数相加是二十一，而阿蔻三次相加竟只得十四之数。

　　如此一来，第三轮比试也就没了必要。

　　楚四当中宣布了王虎获胜。

　　阿蔻原也没有什么，可真的听到比试结果的时候，眼眶竟似瞬间红了，只觉得丢了少爷的脸面，委屈的紧。

　　“王虎，阿蔻出列。”

　　“有！”“有！”

　　“想必大家一定还记得七天前的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楚四今天也必定不会偏袒。阿蔻输了，罚其杖责五十棍！阿蔻你可有意见？”楚四目光严厉的看着阿蔻。

　　不远处的楚屹倒是眼神一凝。

　　“四总管！属下有话说。”王虎这时站了出来。
　　“说吧。”

　　“当日是属下挑衅在先，属下愿帮阿蔻承担责罚！原本我是觉得阿蔻不配和我们一同当这侍卫，但是经过刚才的比试和这几日的相处，我想收回我当时说的话，阿蔻很好，是属下眼拙。”话一开口，王虎原本还有些别扭的神情一下稳重认真了起来。

　　“你既然有这样的心，我就成全你，不过，你当日还有二十棍的杖责，加上可就七十棍了，你可想清楚了？”楚四认真的给王虎分析。

　　“四总管放心，属下既说出口，断无反悔之意。”

　　“呃…那个，四总管，我也有话想说。这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惩罚，要是让王虎大哥帮我承担了，我只怕会过意不去的，还是让我自己受着，可以吗？”阿蔻没想到王虎竟然会提出帮她承担责罚，一时间倒有些说不出来的莫名之感。

　　楚四一脸黑线，当他不存在的么！！

　　悄么咪瞅了眼楚屹，楚四毅然决然的让王虎受了四十棍，阿蔻受了三十棍。

　　只是说完后，感觉后背不停的发凉…

　　而在刑法堂中，阿蔻和王虎两人趴在刑凳上，竟悄悄聊了起来。

　　“我说阿蔻，刚刚比试射箭的时候，你前面明明是菜鸟，后来怎么就百发百中了呢？”

　　“这个啊，那时候少爷不是叫我过去吗？少爷教了我几句口诀。然后我按着少爷说的，果然百发百中。嘿嘿嘿，少爷可真厉害。”

　　“说了啥？”

　　“@￥#￥%@@@#@”

　　“？？我去，你也真是个人才，这些不就是我们平常射箭的口诀吗？没什么特别的呀！”

　　“是…是吗？我觉得还挺好用的呀。”阿蔻有些心虚的回答道。

　　“好吧，那我之前真的是小瞧你了，你真的是蛮厉害的。”

　　刑法开始一刻钟后

　　阿蔻和王虎被拖出来，到底阿蔻之前没受过这样的苦，很不幸晕过去了。反而是多受了十棍的王虎还清醒着。楚四命人将两人各自送回房，又送了些许药膏。

　　看着离去的阿蔻，楚四轻轻叹了口气，一句轻声呢喃散在了空气中。

　　少爷看人果然从不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