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老乞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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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柒儿跟在楚屹后头，手里捧着一个盒子，表情是跟楚屹一样的漠然，全然没了素日的嬉笑木楞之色。楚府是很大，可也总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禀老爷，二少爷来了。”管家先行通报。
“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楚家最高者发话。
厅中众人闻得此言，精神皆是一震，神色各异起来。
楚屹缓慢而坚定的行至厅中，行礼：“屹儿拜见父亲、母亲、二叔、三叔、二婶、三婶。”心中却在冷笑，这人，来的可真齐啊，目之所及，还有众多的堂兄弟姐妹们。
“起来吧，这些虚礼就用不着了。”楚屹的父亲楚新贤，见着楚屹行完礼后开口说着，语气却是不温不火。
“老爷，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屹儿打小啊就是这么的有礼。”楚新贤身侧的大夫人开口亲切说道，只是眉目间的神色却是冷淡的很。
楚屹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他知道他们这一群人想要的是什么，便也不再多言。眼神示意了一下小柒儿，小柒儿本是两手捧着盒子，现在换成一手捧着盒子，一手放在盒盖上。本来众人的目光便是隐隐盯着小柒儿的盒子，现下目光更是灼热，二老爷楚新瑾甚至在放下茶盏时，茶汤撒出了些许。若是平常，少不得会被三老爷楚新捷讽刺一番，现在，谁还顾得了这个。小柒儿掀开了盖子，一枚似金非玉，模样是个老头的众生相显现在厅中众人的眼前。大夫人更是用手掩下了满目惊诧之色，却掩不下口中惊喜：“这，这就是传说中能保容颜不衰的邢城之宝——众生相吗？”
楚屹虽心中不屑，但面上不显，沉静回复大夫人：“正是此宝。”
位于大厅主位的楚府当家开口了：“这生意看来你是做成了。”
“这是契约，邢城褚老已答应与我定下十年交易期限。”楚屹从怀中拿出了契约。
“与你？”楚新贤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与我。”楚屹依旧不卑不亢。
“为何不是与我楚家？”楚新贤声音有些怒意汹涌。
“我就不是楚家之人吗？”楚屹抬起头，用波澜不惊的目光望着他的父亲，仿若什么都没听出来似的反问。
“哼，果真是我的好儿子啊。”楚新贤状若不经意的饮了一口茶。
“多谢父亲大人的赞誉。”楚屹顺势接下话语。
“呵呵。这屹儿本就是自家人，不打紧，不打紧，只要你我都知道这以后所得能让楚家更上一层楼不就行了？老爷，你说是也不是？”言语间，眼波流转，还是那端庄的大夫人，对着楚新贤却透着别样风情。
“夫人说得极是，屹儿，这生意就先交给你打理，可是这里头的门道多，为父也怕你管理不过来，正好你二叔家的堂哥楚默，这两年对于管理上也是颇有心得，就让他来帮你吧。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屹儿，你可不要辜负为父对你的期望啊。”楚新贤得了台阶，自然是顺势而下。
“知道了父亲，如若无事，屹儿便先退下了，这一枚‘众生相’就送予大夫人，祝夫人容颜永驻。”看着眼前两人夫唱妇随的模样，楚屹的面色沉静的可怕。
言罢，退去。不给身后众人继续言语的机会。
“大哥，你看看你这儿子的猖狂模样…”楚新捷头一个发难，刚才听到是二哥的儿子去帮楚屹那个混小子，他就不爽，凭什么，这么大的利润全叫老大和老二得去。
“哼，若不是楚屹，你当你能见得到这‘众生相’吗？”楚新贤虽不待见这个儿子，可是也无法忽视他的厉害之处。
“那大哥，你看这大嫂都有了一枚…我们这些妯娌还有底下的儿女们…”方才，看着楚屹把众生相送予大嫂，却丝毫不提他们，二夫人吴簇语心里就痒的慌，这才按捺不住开口了。
“行了，谈论谈论正事吧，众生相往后难道还能少了你们的吗？都是自己人。”楚新贤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我代我们家那几个不成器的孩儿谢谢大哥了。”二夫人喜得连声道。
底下的众小辈听闻此言，也是纷纷道谢，方才厅中气氛森严且说话的皆是自家父母，连气儿都不敢大喘一声。现下，气氛总算是缓和了不少。
……
楚屹听着身后大厅里比之他在时更加热闹的声音，不由感到阵阵的厌烦。这些人永远沉浸在利益争斗中，可是，他又何尝不是呢。谁又能比谁高贵，无非是谁输谁赢吧。
这厢，“少爷什么时候出来呀？希望没有人过来，没有人，没有人……就算有人来，我也不怕，我要做一个厉害的侍卫，厉害的…侍卫。嗯，没错。阿蔻你可以的……”阿蔻站在楚府府中临近大门的空地上，内心在不断地絮絮叨叨，外表却是一脸的一本正经，还有那挺拔却僵硬的身姿，仔细瞧去，脸上正缓缓渗出些许汗滴还顺着脸颊滚落。
终于是没有生出些别的波澜，也许是府中有身份的少爷主子都去了议事厅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缘由，总之，阿蔻看见了她的少爷站在了她的面前。
“无事？”楚屹依旧的面色平静。
“嗯，没，没事。”阿蔻看见楚屹，心中憋着的劲儿终于松了，看着楚屹不愉的面色，惴惴不安着，愈发的显得乖巧。
“小柒儿，你带着阿蔻给她安排个房间。然后来我书房。”令下。
“知道了，少爷。阿蔻，你跟我来。”小柒儿也是寡言不少，举步向前。
阿蔻乖乖的跟着小柒儿离开，半分不敢多言。
约莫一刻钟，来到了一处下人络绎不绝的四合院门口。门上挂着的应该就是这里的名字吧，可是，阿蔻不认识，阿蔻沮丧的看了小柒儿一眼。而小柒儿这时似乎也放下了紧绷的面皮，懂得了阿蔻那一眼的意思。玩笑似的说：“杂事屋，笨蛋阿蔻。”
“啊？嘿嘿，谢谢小柒儿。”阿蔻先是一愣然后了然一笑，嗯，小柒儿终于恢复正常了，那，少爷是不是也恢复心情了呢？！
阿蔻跟着小柒儿进了杂事屋，只见一个二级管事模样的人上前来，询问道：“嘿哟，这不是我们的小柒大管事吗听闻您今儿刚回来，不知是什么事竟然劳您大驾，这位是？”
“嗯，这是我家少爷外出新收的侍卫，来你这儿做个登记顺便领用一些日常物资再安排个屋子。”言语间，顺手递去了一枚银锭子，有时候，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意思意思什么的还是要做的。
摸着手里的实物，这二级管事的嘴角弧度勾勒的愈发大了，眼神传递给一旁小杂役，嘴里说着：“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既然是楚屹少爷吩咐的，哪里敢有怠慢的意思。”
不多时，小杂役便递上了侍卫所需的日常物资。
“这屋子是现成的，按照这木牌上写的房号找到即可，剩下的，小柒管事您自是知道的，我也就不再赘述了。”这二级管事如是说。
小柒儿示意阿蔻接过了杂役手中物品轻嗯一声，便出了杂事屋。
不多时，一切便是安排妥当。阿蔻很满意，比之几月前在姜城的住处，这里无疑是好了太多太多。当然，如果可以让少爷和小柒儿开心，其实阿蔻宁可选择不住在这么好的地方，如果……想起姜城，也不知，阿爷如何了？
“叩叩…少爷。”小柒儿带着阿蔻站在楚屹书房之外。
“进来。”楚屹抬起了头，意外的看了眼阿蔻，似是不明白阿蔻怎么会在这里，继而说：“小柒儿，看来，我们得有场硬仗得打了。”
“少爷不是一直就等着这个机会吗？”小柒儿了然接口。
楚屹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阿蔻，这是关于你阿爷这几个月的情报，看完记得销毁。酉时（17：00-19:00）去找楚四，退下吧。”
阿蔻接过情报，感激地看了眼楚屹：“阿蔻谢谢少爷。”转身，恭敬退下。
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楚屹似乎终于放松下了神经：“小柒儿，你说的对，这是一个好机会，不是吗？所有的恩恩怨怨我都会亲手埋葬它。只要还有你就够了。”
“哥哥，我知道。不过，那天离开姜城，你给了舅舅什么东西？才堵上他的嘴。在邢城就开始接到舅舅的飞鸽，实在是被烦的没辙，我们才去的姜城。说什么‘久不见 ，甚是想念’，真真肉麻的紧。”小柒儿笑着 抱怨问。
“是什么，你想不明白吗？”楚屹双手交握抵着下巴反问。
“众生相！！哈，这个舅舅，我就知道他这么肉麻不安好心。自从那些事情以后，舅舅的锐气都真的被吞噬掉了。哎，现在舅舅每日里所思所想的就都只剩下舅母了。”小柒儿又气又笑又叹的。
“这样不是很好吗？最起码他们没事，我们还有亲人。更何况，你以为舅舅真的就此沉寂？你看看姜城的治理，表面看去是有乞丐而且也时有听闻咱们舅舅的县令府人欺压百姓的传言。可是，这街上的百姓竟然会有余钱去施舍乞丐，要知道这去年姜城可是有饥荒的。况且我问过阿蔻，她乞讨了十二年，身边的乞丐除了正常生老病死外竟都活的好好的，你说，咱们的舅舅厉害不厉害。”
“照哥哥这么说来，好像是这么回事儿，我也记得街上的那些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都带着笑。还有舅舅的府邸，表面像是一盘散沙，实则如铁桶一般。嘿，咱们这舅舅还真是…隐藏的够深啊。”小柒儿彻底兴奋了起来。
“行了，舅舅那边我们不用担心了，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楚默，就从他开始…”楚屹眼神坚定，言语间隐隐闪漏出阵阵寒气。
阿蔻这边，阿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情报，才想起自己看不懂这些字体啊，无法，只能是等到酉时去拜托楚四了。与此同时，阿蔻也下定了一定要好好认字的决心。
阳光正好的一天，老乞丐，哦，不，该叫楚樟。举着锄头弯腰在农田里侍弄作物，偶尔抬起头感受着阳光的温度。这就是他向往的生活，不用每日担忧生计，活在阳光下，用双手耕种出属于他自己的天地，只觉得往数十年做乞丐的种种都不过是幻觉。只是，很想那个养了十几年的阿蔻，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看来，回去之后得托人捎封信给阿蔻送去了啊。免得那个傻孩子还担心我。”老乞丐心里如是想。是的，其实，他还是那个老乞丐，是阿蔻的阿爷，永不会变。
PS：邢城 楚屹在这个城市做了一笔生意，让他离操控楚家更进了一步。传说邢城有一宝物，得之可保容颜不衰。这东西，邢城有多处矿脉，可是没有人可以开采出来，就算是开采出来了也是一堆废物。除了偶尔有天然形成的露出矿洞。直到十二年前，有一老人，手持一枚妖的内丹进了矿洞，竟成功开采出了那样宝物，宝物的样式似金非玉，众生相故而亦名众生相。这第一枚，老人进贡给了当今圣上，换得了一道圣旨保障。只是每年需得进贡京城百枚。别问皇上为什么不把内丹抢过来…毕竟这东西也是可以同归于尽的…到时候谁都讨不了好。妖丹的强弱跟妖的实力息息相关，这一枚可以将邢城百分之六十的矿开出来。
盒子里装的是一枚可以驻守容颜的众生相。赵县令（赵青恒）的话，是楚屹的三舅舅。求宝物是为了他舅母（甘娥飞）。经历过起起落落也就不在意其他东西了，爱好就只剩下哄自己老婆开心了。
楚屹虽然是楚家的嫡子，但是楚家的内部纷繁复杂，掌事儿的人很多，而驻守容颜的东西一向可遇不可求。所以，赵县令知道了楚屹竟然能够拿出来，说明那笔生意楚屹已经做成了，而当年发生的事注定，楚家会不平静。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老乞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