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脉》半杯墨

19、第十九章

　　一旁随时注意情况的洛天马上发现，极速地从护腕处抽出一支长针，在自己右手食指处用力一刺，红色的血珠立马冒出，血珠脱离手指后，奇异地变成清透无比像水一样的水滴。
　　水滴滴落在子嘉额头上的绿宝石上面，水纹荡漾过后，水滴也融入其中，之后宝石面上闪过了奇怪的文字，片刻后，绿色的光晕慢慢淡了下去，子嘉痛苦的神色也早随水滴的融入恢复了平静，嘴角还微微略带微笑，看来好梦稍稍潜入了。
　　洛天在全部绿光消失后，房间一切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平静，洛天将被子上的黑色方块和子嘉身上的三个水滴绿宝石小心的收好，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丝。
　　还有一次，必须在下月出道前最后一个月圆夜完成最后一次的洗礼，不然他的身体一下子消化不了图腾转化而成的力量，会对他造成伤害。
　　经过洗礼后，子嘉的肌肤散发着尤如婴儿般水嫩光泽，看着他那微笑的嘴角，洛天不自觉心情也愉悦起来，这好友一笑就是有种让人心情愉快的魔力。
　　今天的工作还没完成呢，得在日出前完成才行，迈出了一步，人全身都有点虚软，便手挣着床边，沿着墙壁一步步走到门边，轻轻地开了门走了出去，又轻轻地把门关上。
　　洛天扶着墙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手刚碰到自己的门锁时，动作停顿了下，而随即一把清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零，你想干嘛？！”
　　“今天好像挺多人向我要解释的。”略带无力但却不显惊讶的话语刚落，少年扶墙的手无力地滑了下，人有点失去平衡地倒向前面，可也随即给后面冷俊少年稳稳扶住，同时伴随着冷俊少年一声无奈得叹息：“零,这何苦!”
　　洛天眼神闪过了一抹无奈，而此时莫宇不等洛天吩咐便扭开门将人扶了进去，随之见少年指了指阳台边的摇椅，便明白他的用意，又将人扶到摇椅上坐下。
　　随即走到床头边拉开柜桶，拿出一个玉盒和一支装着透明液体的琉璃瓶，再从玉盒中取出一颗药丸，连同琉璃瓶一起走到洛天面前，洛天伸手接过琉璃瓶后打开塞子，再接过药丸放进嘴里，和着琉璃瓶里的液体吞了下去。
　　莫宇做完一切就静静地站在一边，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不说也不问。
　　少年也没理会他的存在，吃完药后，便从怀中拿出一个黄色金丝绣边的袋子，从里面取出一片有手掌大小，全身光泽通透的叶子，叶子在月光照射下折射出淡淡绿色光晕，淡白绿色光晕影照在少年庄重却无瑕的脸上，散发的淡淡光华让人眩目。
　　冷俊少年此时手中出现了一把雕刻用的小刀，伸手递给了摇椅上的少年，少年略微抬头，便伸手接过，之后两人便再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
　　就在皎洁的月光下，夜风轻吹，清俊少年静静地站在灵秀少年身边，看着他一脸庄重地在玉叶子上已极慢的速度一笔一划地刻着字。
　　就这样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少年终于刻下最后一刀，手腕再也使不上一点力气，手腕一软，再也抓不稳手中的玉叶和小刀，但少年并没有做出拯救或露出惊谎的动作和神色，反而整个人放松地向后软靠在摇椅上，闭目养神起来了。
　　一边的冷俊少年却像早知会有如此情况出现，在玉叶掉落刹那，便立即把玉叶和刀子接好，随之将小刀收好。
　　莫宇看向了玉叶上那清逸的字体，如果此时云镜在，肯定不会对玉叶上的内容陌生，因为里面就是挚友的名字，还有生辰八字和生前的事迹简述，还有一些古怪的符文。
　　莫宇看完后，拿起一旁的金丝袋子重新把玉叶小心地装了进去，拉好封口绳子，便将右手双指放嘴唇边吹了一声口哨，接着很快，一声清脆悦耳的鸟鸣从高空中响起。
　　一个极速的身影从高向下极速下降，很快莫宇额前头发给一阵风吹起，而他面前出现了一只白色彩色长尾的漂亮大鸟。
　　这鸟大小只比鹰略小，身体和一双大翅膀都是雪白无瑕，头顶处长着一个金色耀眼的扇形鸟冠，旁边附着两束细长的须发，鸟尾是一条长长呈扇形的彩色尾巴，白鸟就这样扇动着翅膀围绕着两人轻叫着转了两圈，最后停留在莫宇面前的半空中，精灵的小眼晴直盯着莫宇和椅上的洛天。
　　莫宇轻抚了一下鸟头，便将金丝袋稳妥地绑在一只鸟脚上，绑好后，便又轻拍了拍鸟头，轻道：“小心点，去吧！”
　　白鸟长鸣一声，再围绕两人转了圈后，便向高空飞去，转眼便消失在两人面前，融入黑夜的天空之中。
　　莫宇收回注视白鸟的目光，但并没有转回身，而是双手放在栏杆边，眼神静静地看着宁静的夜空。
　　其实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摇椅上的少年闭眸后再也没挣开过眼晴，是真的累得睡着了，还是觉得没必要回复自己。
　　从来到这里后，心里的不安从来没消失过，不安情绪的积累，终于在见到他从子嘉房间出来后，见到他那苍白虚弱样子的那一刻爆发出来了，问了他不应该问的问题，也是他没资格问的问题，估计零也会一如既往地保持沉默吧！
　　“为何你的心如此不安？！”以为没有答案之时，却传来摇椅上少年清灵之音。
　　莫宇侧身转头望向摇椅上此刻更显得苍白瘦弱的少年时，话到嘴边却一字也说不出来。
　　他比自己还累，那是身心皆累，他承受太多太多秘密，但却无人能跟他分担，连自己也不行，虽然他说自己想多了。
　　但从小到大的相处，也能察觉到一些，但就那一点已让自己无法想像他是如何承受下来，更可况这也只是冰山一角。
　　曾经追问过他，为何不说出来让外面的人分担一下，这责任也不该是你一人承担，但那时的他只是摇了摇头，平静并略带微笑地道：“死过一次的你还不明白吗，这些对我来说没什么影响，也没有所谓的承不承受，但这些对你们来说却是致命的，连窥视也不行，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不然后果你不能承受，我跟你们不同，其实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真的没有任何意义，只是觉得要是消失觉得可惜罢了。”
　　苍白少年见得不到回应，略微抬头，睁着略显疲惫的眼眸看着面前一脸欲言又止的冷俊少年再次问道：“小哥，你担心什么？！”
　　莫宇走前小步，站在洛天面前，手扶摇椅的椅杆，略俯下身来，清冷的眼神定定地望着累意满脸的好友，良久才叹了口气道：“先休息吧，你也累了。”
　　说完，莫宇便站直身体，转身准备离开，而却在此时，手腕处却给一只温暖而细白的手抓着，后面也再次传来低语：“小哥，问吧？能说的我会说，不能说的，也不会有答案。”
　　这是对你们生命的负责，也是对你们的一种保护。
　　两人的动作就这样定在那里，陷入的沉默。
　　莫宇并没回身也没回头，神情也在背光中显得那么模糊沉重，良久冷俊少年终于问出心中之语：“危险吗？！”
　　“危险！”
　　“程度？”
　　“死！”手腕上的温度伴随着平静的语音同时消失，但却让冷俊少年一下子睁大的眼眸。
　　“这不可能，你说过你不会地死的。”
　　“这次不一定，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莫宇迅速转身回头死死地盯着窝在椅子里的少年，强装镇定地问道：“你答应过我的？！”
　　“……”洛天沉默地摇了摇头，抬头望着这位无论面对多险恶环境，都舍身护住自己的挚友，让少年眼眸透着愧疚神色，轻轻道：“生死线我解不开。”
　　莫宇在听到答案时却意外恢复的平静，一直存在的不安也消失不见，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轻扬地轻摸了下苍白少年的头，淡淡地道：“没你就不会有我，是我想多了，你怎么会失诺呢。”
　　“只有人抢着生，也只有你抢着跟着一起死，这世界真没值得你留恋的事物？”
　　“除了你，没有。”冷俊少年看着凝望着他的少年，自己要守护的人就在面前，这就是自己生存的意义，但此刻脑里却不知为何闪过了他们三人玩耍的情景，特别是另一位少年的阳光笑脸，这是为何？一向冷静的他也疑惑了。
　　一直凝望着莫宇的洛天，把那一刹而过的迷茫眼神收入了眼底，少年眼角微微翘起，小哥你终于找到除了我以外值得守护的那个人，如无意外，是子嘉，而这也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生死线虽解不开，但可以转移，只是条件苛刻罢了，可现在总算出现了希望。
　　“嗯，知道就好，所以你可以滚了，我累死了。”
　　没等冷俊少年说完，洛天离开摇椅，站直身体，扯了扯身上皱起的衣服，一手推开挡在前面的莫宇，一直走到床边上床睡觉去了。
　　“……”画风变太快，让莫宇有点傻愣，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但很快便笑着走向门边，正要开门出去时，后脑传来物件袭来的风声，莫宇转身扬手一接，低头一下，原来是一个袋子，看到角边的符文，不用打开也知道是枢爷爷画的护身符，不明地看着此时靠在床头上少年。
　　洛天嘴边轻扯了一个微笑，才淡淡地道：“今晚估计睡不着的人不止你一个。”
　　“……”的确，估计他们四人现在还在云镜的房里。
　　“给他们，还有顺手关灯，明天不过12点别放人进来打扰。”说完洛天不等冷俊少年有啥反应便躺下来，闭眸睡觉去了。
　　莫宇笑着摇了摇头望着已把自己卷成棕子的少年，随之目光在房间四周扫了下，确定没啥危险便拉开门走了出去，谁说他任性来着，其实面对一切，真正看得清，看得明的不是自己也不是子嘉，更不是云镜他们，而是他，一个拥有七巧于玲珑心的少年，但少年却老是说自己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