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心》言讱

9、第009章

　　两只牡丹鹦鹉在笼子又蹦又叫，好像有什么事。

　　邓可正构思剧本头疼，冲着阳台上的两只鸟说了句：“真真、佳佳，别吵。就是台风快来了，不用怕。”

　　真真和佳佳，没理会邓可的抗议，仗着它们比邓可的调门响，继续叫，继续扑腾，好像真遇到了什么危险。

　　邓可走到了阳台，看着两只小鸟：“怎么了，真真和佳佳？”

　　两只鸟不停往笼子边撞。

　　把邓可吓了一跳：“你们怎么了？”去摘笼子。踮着脚在那摘，一时还摘不下。笼子一晃，里面的真真和佳佳吓得更扑腾了。

　　邓可好不容易把鸟笼摘了下来，放在地上。

　　真真和佳佳安静下来。

　　看着掉在笼子底的鸟毛，邓可好心疼，这是遇到什么吓成这样了。

　　往自己阳台上看看，没什么呀，跟平常一样的。视线转到隔壁阳台，发现了一只站在架子上背部棕红毛的大鸟。

　　这只棕红色鸟正目光凶恶地往这看，翅膀张了张，又放了下来。

　　显然真真和佳佳就是给这只棕红大鸟吓到的。

　　邓可小脑袋侧着把仅剩下点的高中生物回想，会是什么鸟。

　　完弘在隔壁阳台上出现了，冲着邓可和蔼地笑：“这鸟是红隼，是猛禽，吓到你的两只鸟了吧？”

　　“没事，没事。”邓可拎着鸟笼要回去了。

　　完弘又说了句：“这只鸟是我救下来的，过两天就送动物园去。国家不许当宠物养，是二级保护动物。”

　　“叔叔真有爱心。”邓可拎起鸟笼要回屋。

　　“哈哈，不能跟你们年青人比。你的两只鸟养得不错，一公一母的话，可以孵小鸟的。”

　　邓可低下头看两只小鸟：“不知道难不难……”

　　“不难的，到时有问题可以问我。”

　　“那谢谢叔叔了。”

　　“不客气，我喜欢年轻人，你有空可以来我家玩，你朋友也可以来。”完弘热情地说，好像真的很希望邓可去他家。

　　邓可道过了谢，回了屋，随手在墙角放下了鸟笼。

　　完弘的笑慢慢退去，往邓可这边张望，半天才收回目光，拿着红隼的架子走回了屋，关上了阳台门。

　　邓可在地毯上坐下，又想到左庭川和隔壁叔叔两次碰面的样子，再又想到左庭川有阵没来了。

　　伸了下胳膊，没来多好，她可以安心写剧本了。

　　两只手按在键盘上，半天没按下去一个键。邓可转了转脖子，一定是饿了。爬起来，去厨房给自己弄吃的。

　　一拍脑袋，这几天光顾着写剧本，冰箱里居然都空了。

　　小区周围只有便利店，没有大型的超市，去一次对不会开车也没有车的邓可实在不方便。所以邓可习惯一周去超市采购一回蔬菜肉类，别的就网购了。

　　上回采购是上次左庭川来后的第二天去的，已经有一周半了。

　　跑到阳台上往外看去，大中午的天色已经暗了，风刮得行道树在摇晃。

　　天气预报说要有强台风来了。

　　台风应该一天就过去的，那只要今天、明天家里有吃就成。邓可开始在家里翻看有没有存货饼干、方便面之类的。

　　翻了半天，只翻到一小包饼干，一袋开心果，半袋小核桃。

　　怎么都给吃光了。

　　还有家里的桶装水，也只能半桶了。

　　再看看外面的天色，还是可以出去的吧。

　　就去小区边上的便利店，不过半个小时就可以回来了。

　　邓可出了门，几乎一路小跑，顶着风又实在难走。花费了比平常一倍多的时间才到了便利店。

　　便利店里的售货小妹，看邓可进门，直接说：“都卖光了，快去别家店吧。”

　　邓可一看货架上，能吃的真没了，不能吃的她也不要。

　　想打的，用叫车软件叫了半天车都没有叫到。沿着马路边走，边伸手出去打车，也打不到。

　　整个马路都给堵着的大车小车占满，排成长长的几溜一直望不到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

　　邓可只能去坐地铁，想着地铁应该更好，又不堵车，又快。

　　跑地铁站里一看，挤满了人，就跟排演《僵尸攻城》似的。

　　邓可给人流挤得想哭。

　　她不去超市行吗？

　　就靠那点东西，也能挣过台风吧。

　　邓可要退出去，也退不出去。后面的人顶着她往前走。一直顶着到了站台边，脸都给压扁在玻璃隔离墙上。

　　邓可死撑着，真怕玻璃给挤碎，她就掉到轨道上。

　　她还年轻，不想死呀。

　　地铁来了，邓可不知道怎么上的车厢。进了车厢，她就给四周的人挤得架空，两只小脚悬在空中，像夹心饼干。

　　可她不敢动，一动怕更完蛋。

　　邓可长么大，从没这样乘过地铁。

　　好不容易到了邓可要下的站，她努力往外动，外面的人往里冲。

　　邓可又给挤了回来，她再往外挤，还是给顶回来。

　　这样下去，会不会永远没法下车，就一直给关在地铁里？

　　邓可急得叫了起来，眼泪都要掉了下来：“让我下车！让我下车！”

　　身后的几个人看她要哭了，帮她喊着：“没看到有人要下车吗？”推着她，往门口那挤。

　　门口的人，有人好心让了下，邓可下了车。

　　包又卡在里面，死命拽着把包拉出来，包带断了，邓可也往后摔去。

　　幸好后面一群要上车的人，推住了邓可，没让邓可摔倒，可又拥着她要进车厢。

　　邓可这回真是使出了洪荒之力的洪荒之力，终于挤到了一个角落，喘着气。

　　翻着包，看包里东西少没少，才发现手机在响，一长串的未接电话，全是左庭川打来的。

　　邓可接了，还没说话，那头的左庭川就喊上：“可可吗？”

　　“是我，左律师。”邓可的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委屈，想哭，又赶紧控制住，“我没事。真的，我没事。”

　　“你在哪？”

　　“我在地铁站。”

　　“哪个地铁站？”

　　邓可报了站名。

　　“好，你别动，听到了，别动，我就去接你。不要动，一定不要动！”左庭川几乎是吼出来的，就怕她会离开。

　　邓可一边的“嗯”，一边看着边上黑压压不断涌来的人，她也动不了。

　　人群突然动了起来，挤来挤去，有人叫着。

　　邓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张地去看，想找个人问，又不知道问哪个。

　　人群里也在互相询问。

　　“怎么了？”

　　“说台风要来了，地铁站下午五点就关了。”

　　“这次台风十二级呢。”

　　五点，现在是几点？邓可去看手表，四点半了，已经在外面这么长时间了。

　　左庭川呢，在哪呢，什么时候到呢？

　　邓可按着左庭川的手机号，要不要打呢？要不要打呢？心里纠结。

　　左庭川跟自己非亲非故的，凭什么一定要来接自己呢。

　　何况是十二级的台风，开车也危险吧。

　　邓可试着往外走，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往外走了一步，又给推了回来。

　　她待的地方太不好了，正是一个墙角，安全，可也动不了。

　　手机只响了半声，邓可就接了：“左律师……”眼睛有滚热的东西往外流，也让眼睛晶亮晶亮。

　　“我已经进地铁站了，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可以听到左庭川的呼吸声、周围的人声。

　　“我在站台这……”

　　“好，那你告诉我，你周围有什么标志物。”

　　邓可踮起脚，往四下张望，除了人头还是人头，她什么也看不到。

　　“左律师，要不我出来吧，你不要过来，这里全是人。”

　　左庭川能来，邓可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还能再让人家挤过来。刚才的凶险性，她才经历，怎么能让左庭川再经历回呢。

　　“不要，你不要动，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