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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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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几乎全封闭的房间,房间里明亮极了,四周摆满了实验用的器具与种类繁多的药材,东西很多,却并不显的杂乱无章。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房间中的一张桌子前,周身围绕着数个光屏,他极为认真地浏览着光屏上的内容,双手不停地在光屏上迅速敲打滑动着,时不时转过身子,取过一边的滴管向桌上的器皿中滴上几滴无色的液体。
其中一个光屏上的图像随着男人的动作缓慢地变换着,依稀可以看出隐约的生命迹象,但没过多久,代表着生机的绿色逐渐褪去,死气沉沉的黑色取代了它原本的位置,屏幕最终定格在一片黑暗之中。
男人轻轻叹了一口气,取下了脸上的护目镜,黑色的短发蓬松地搭在他的额头上,略有些瘦削却极为清秀的脸上带着些许失落,原本清澈的黑色眼眸都仿佛蒙上一层薄纱。
显然,这一次的实验失败让他沮丧极了。
但失落的表情并没有在他的脸上停留太长的时间,他脱下手套,抬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安慰般的笑容。
房间的一处突然发出一阵轻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声响,男人反应迅速地关掉身边的光屏,将桌上失败的实验残液丢进一旁的废弃框后,抬头看向了房门处,语气轻快地向来者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小伊,昨天晚上睡得好吗?里奇里尔连锁店新出来了一款披萨,我有让巴比给你送一份过去,味道怎么样?”
来者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军裤,微宽的皮带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曲线,扣至脖颈的纽扣透露着一股浓浓的严谨与禁欲之感,胸前的那颗纽扣却被高高地撑起,让人忍不住将视线停在上面,移不开去。
来者赫然是已经换下浴衣的伊文莱。
伊文莱冲着男人点了点头,“早,克拉夫舅舅。”
她径直地向着克拉夫所在的方向走去,军靴柔韧的鞋底与地面接触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安静极了。
克拉夫眨眨眼,眼尖地看到伊文莱手中的那份报纸,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伊文莱将报纸翻到最中间的那页,摊放在桌上,黑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克拉夫和她有三分相似的面孔,“解释。”
“纽格曼军校是你的母校不是吗?”克拉夫弯着眼睛摸了摸鼻子,语气依旧轻快极了,“我以为你会想要重新体验一下学校的生活,毕竟你已经有八年没有回去过了,我知道你很想它。”
伊文莱挑了挑眉,没有说话。两人对视了良久,克拉夫终于败下阵来。
“行吧,你赢了。”克拉夫有些无奈地扒拉了两下自己的头发,“我只是希望你能稍微放松一下,小伊,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我有三天的假期。”伊文莱反驳道。
“三天后呢?你又要不要命一样地去接那些危险度A甚至是S的任务吗?”克拉夫难得地有些气恼,他稍稍提高了些许自己的音调,强调自己对外甥女不在乎身体的不满,“哦不对,我说错了,现在的你是少将,应该可以增加难度了吧?你打算接什么任务?双S?三S?还是那些被归类于无法完成的机密任务?”
伊文莱一时语塞,因为她的舅舅确实没有猜错她的心思,三天的假期之后,她的确想要去尝试一下更高级的任务。
房间中只剩下克拉夫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有些急促的气喘声,伊文莱的沉默告诉他,他完全猜中了伊文莱的打算,对此,他只有满心的无奈。
半晌后,克拉夫叹了一口气,“纽格曼的邀请我已经帮你接下了,所以这一次,你说什么也得去。”他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我其实很好奇你在纽格曼军校的那两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在去军校之前,你就很努力了,但这八年来与其说是努力,不如说是拼命更恰当一些。”
克拉夫盯着伊文莱,一字一句地说道:“小伊,你在逃避什么?还是说,你想遗忘什么?”他抬手打开身边的一个光屏,迅速地划拉出一份个人资料,“比如说,你的室友,希维娅·尤里非?鉴于你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试图和她联系过,而这并不像是当了两年室友应有的感情,我不得不这么猜测。”
光屏上照片中的女子化着淡妆,一头栗色的头发整齐地扎在脑后,祖母绿的眼眸里带着微微的笑意,饱满的唇瓣微抿,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毫无疑问,她拥有一副让人心生好感的面容。
但伊文莱知道,女子可不像她看起来的那么好相处。
希维娅看起来比八年前成熟了许多,时间似乎将她身上的锐气打磨掉了不少,让她显得更加内敛,也……更加吸引人。
伊文莱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的噗通声,她能感觉到自己血液的流动在逐渐加速。
只是一张照片而已……她的眼眸暗了暗,面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她内心的波动。
克拉夫轻咳了一声,“你的反应告诉我,你并不反对这次的纽格曼特约,对吗?”伊文莱没有说话,克拉夫轻笑一声,“那我就当你默认了,小伊。”
伊文莱抿了抿唇没有反驳,收起摊在桌上的报纸,转身准备离开这个实验室。
虽然已经习惯了对方的淡漠,但克拉夫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声,“真不知道你这性子是怎么来的,明明你的父母都不是这种性格,和你一起生活的我也不是。”
伊文莱的脚步顿了顿,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克拉夫后,拉上了实验室的大门。
不知道为什么,克拉夫觉得自己在伊文莱的脸上看出了一丝控诉。
他突然想起来,因为自己一直沉迷在实验室中的原因,对方的童年时光大部分是在军队中度过的。
不用想也知道,军队中的那些糙汉子们是不可能照顾好一个年幼娇弱的女孩儿的,他们甚至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他摸了摸鼻子,有一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