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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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中午，天气不错，飞机快降落在拉斯维加斯时，我才睡醒。我把头从Reid的肩膀上移开，打开遮光板，透过舷窗看地面上的城市。
比匡提科要时髦些，高楼林立，有些楼顶被云遮住，看不清晰。
“我觉得你有点紧张。”
我们坐车去疗养院的时候他对我这样说。因为只住一天一夜，我们基本是两手空空的状态，在陌生的城市却什么都没带，这感觉有点违和。
“确实有点紧张。”我坦诚，“想象一下你去见我家人时的样子吧。”
他笑：“我可不会紧张，他们会被我的幽默折服的。”
“但愿如此。”我们下了车，“前提是你要把语速放慢十倍，他们才有可能听明白你在说什么。”
“像，这，样，吗？”他把每一个音拉长。
“就是这样。”
“上周打电话让你过来，是因为突发了紧急情况。”医生把档案拿出来交给他，“前一阵女士身体一直很虚弱，那天晚上突然发作，把东西摔坏以后就晕倒了。”
Reid把薄薄的纸张捏紧：“现在怎么样了？”
“还好没有划伤她自己，现在情况已经好多了，正在恢复中……她有和你提起这件事吗？”
“信中并没有，她告诉我她一切都好。”
“去看看她吧，她会很高兴的。”
打开门之前Reid捏了捏我的手：“你真的愿意吗，亲爱的？”
“毫无疑问。而且你为什么要这么严肃再问我一遍？搞得我又开始紧张了。”
“我要保证你准备好了。”
这种每时每刻的贴心我还是建议他咽进肚子里去。
“我早就准备好了所有事情，在我在第一次亲你的时候。”
他楞了一下：“是吗？”然后他笑了，给我拉开门。
Diana Reid，那真是位高雅的女士，我从来不知道人的坐姿可以这么端庄，背可以挺的这么直，还是在看书的时候。
虽然我想过第一次跟他妈妈见面该是什么样的场景，或者说点什么俏皮话逗她开心，但是真的踏进这个屋子时，说出来的话只剩下了：“你好。”
她也说：“你好。”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我敢说她绝对是开心的。
那种表情我看到过很多遍了，就在我回国的机场，我家人的脸上。
“身体怎么样了？”Reid对着桌子上密密麻麻的药瓶，检查她有没有按时吃药。
“非常好。”
“别试图欺骗我，妈妈。”
Diana揉揉额头：“别试图忧心过度，儿子。”她看向Reid，可是他眼睛里毫无退缩的意思，她只能叹一口气，“只是之前久不出户，身体比较虚弱，那天的事情……你知道的，那很普通，任何病人身上都有可能发生。”
“……”
“我在这里过得很好，只是会想你，没有别的了。”
“那我希望你在以后的每一次信件中都明白地告诉我，身体情况怎么样，精神状态怎么样，要清楚，要真实。”Reid看了她一会，妥协似的低下头，“我也很想你。”
我很羡慕Diana可以如此坦白地表达自己的情感，还有Reid，他们都彼此的爱都毫无保留。我回忆我上一次说这句话是什么时候，可是回忆却一团糟，怎么也想不起来。是我的年纪太大了吗？我记得我在中学的时候，还会打国际长途告诉妈妈我想她。我也想说出来，不管是我爱你还是我想你，什么都好，我今天晚上就会打电话，我绝对不会再拖到等不到的明天。
Diana把膝上的毯子拉一拉，看向我。
“我很高兴你愿意来见我，非常高兴。”她对我说，“Spencer已经和我提了很多遍你的事情。”
“是吗？”
Reid抓着我的手一紧，我不用看都知道他肯定脸红了。
“说你性格很好，喜欢看书，字写得很好看什么的……”
“停下这个话题……”Reid还没说完，她看向Reid：“你们打算结婚吗？”
屋子里静了一下。
我没想到这居然是位爱打直球的女士，尴尬回答：“现在谈这个恐怕有点为时过早……”
“不出意外的话，是的。”Reid打断我的话，把我的手握在手心里，“至少我打算是的。”
他是在对我说，还是在对他妈妈说？
“那太好了。”她笑了，笑得非常漂亮，“这是我这个月听到的最好的事。”
从疗养院出来天色已经晚了，夕阳慵懒地沉下去，黄昏的柔光把Reid的身影照得帅气极了。
“这次呆的时间不长，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想带你去别的地方玩。”
他站在台阶下面，对我伸出手，好像已经习惯了我下去的最后几个台阶喜欢跳下去。
“赌场？”
“那不行，我会数牌，捞的钱太多，他们会赶我出去的。”
“嗯哼，错失赚钱的机会，真是太可惜了。”我假装遗憾地拍拍他的肩膀。
他有点小小的得意：“聪明的人想赚钱，方法很多。”
我们牵着手在道路上走了一会，从街的一头走到另一头，然后拐弯，换一条街，继续重复这样的过程，两个人也不嫌腻，也并不觉得累。
“打算好了吗？”我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他。
我不用挑明他也知道我在说什么，他知道我会问他。
“打算好了。”他站定，放开与我相握的那只手，转而把手插到大衣兜里。他面对着我，就好像是要说一件无比严肃的事情。
“虽然这么说有些突兀……我之前做了一个梦，梦见你离开我了，我怎么叫你你也不回头，我醒来想了很久，我想我无法容忍这件事情，不管是哪种方式的离开。”他停顿一下，舔了舔嘴唇，“当然我的决定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梦，我承认我现在的职业有很多危险，并且我这个人也并不够完美，我权衡利弊，最后最好的选择还是和你一起生活——我的意思是，永远的。”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激动也没有过多的兴奋，我听得出，他已经经过漫长的深思熟虑了。
你很完美。我想说。但他说的太快了，我甚至没有机会把这句话插进去。
“所以我想说的是，是的，我打算向你求婚。但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如果你还没准备好，我不会提这件事情来困扰你，我可以等，直到你愿意开始考虑这件事为止。”
“确定？”
“没什么比这更确定的了。”
我把手伸进他敞开的大衣里，抱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怀里。牛津纺布料贴在脸上很舒服，我想通过衬衫听他有力的心跳。
“说实话，我还没有想过这件事。”
“我知道，所以不用着急，慢慢想，或者不想，等哪天认为需要想的时候再去想。”
“你呢？”我抬起头看他深情的眼睛，“你是什么时候想的？而且还考虑了这么远。”
他亲吻我的额头：“这很简单，把碎片的时间拼在一起其实就是很长时间了，每次拥抱、亲吻、偷偷看着你的时候，都在想以后组成一个家庭是什么样的……然后就考虑了这么远。”
他的眼睛很亮，我嫉妒傍晚的夕阳能在那双眼睛里折射出灿烂的光，我想亲它们，把它们含在嘴里。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