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退化史》形而上下

19、不好的预感

　　“小睿，走这边。”赵奕维给夏选睿开了闸机。
　　“你怎么下来了？”夏选睿有点小惊喜。
　　“你第一次来，我总该领一下路吧。”赵奕维带着夏选睿去等电梯，正是下班高峰，下来人多，上去人少，等电梯到的时候，上去的就他们两人。

　　电梯门关上，两个人相视一笑，夏选睿又开始脸色绯红，赵奕维反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六楼很快就到了，这一层楼分属两家公司，东边部分就是SC科技公司。赵奕维领着夏选睿直接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这间夏选睿偷窥了很久的房间，“小睿你先坐，麻烦你等我一会儿。”
　　“你忙吧，我没关系的。”为了不影响赵奕维工作，夏选睿也没有东看西看，自己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掏出手机假装上网，其实是在悄悄观察。

　　赵奕维有点轻度近视，平常是不戴眼镜的，但是在工作的时候他戴上了一副黑色细边框的眼镜，配合他扣得好好的衬衫衣领、系的很平整的深蓝色领带，显得特别有商务范，有点那种衣冠禽兽的感觉。夏选睿舌尖一酸，不由轻开齿缝细细咬着自己的舌头，一点点痛中和了一点点酸，变成了细微的痒，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只觉得渴望难耐。
　　赵奕维的样子，不管是皱着眉头看文件，还是低下头去打字，或者给下属打电话，都让夏选睿非常着迷，他调了手机设置，在静音模式下偷拍了很多张照片。翻看照片效果的时候，翻过头就翻到了以前用望远镜偷拍的那些。哎呀，这些照片怎么办，可不能被赵奕维发现啊。
　　夏选睿正担忧着呢，就听到赵奕维叫了一声“小睿”，抬头发现对方赫然就在眼前。
　　夏选睿的心跳都停了，手机吧嗒掉到了地上，幸亏是正面朝下。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吗？”赵奕维道歉。
　　“没事。”夏选睿佯装镇定，捡起手机的同时把屏幕关了，“你的事情都忙完了吗？”
　　“都好了，咱们走吧。”
　　下楼的时候，两人讨论了一下交通方式。
　　各自开车过去？当然不行，夏选睿觉得这样哪里还有约会的样子，“开你的车吧。”他提议，“我家离公司近，明早走过来上班也是一样的。”所以今天晚上，你就送我回家吧，夏选睿已经贪恋上了被男朋友开车送回家的感觉。

　　赵奕维觉得夏选睿说的有道理，所以他们一起去了新空国际地下车库。
　　夏选睿找的这家菜馆很有特色，做的是中西合璧的菜肴，规矩很多也很讲究，一顿饭吃下来花的时间和吃一顿法餐差不多。从餐馆出来，赵奕维先送夏选睿回家。今天没有下雨，连日的大雨过后，此时的空气很清新。
　　夏选睿打开了车窗，夜风吹拂，城市霓虹飞快倒退着，心爱的人就在旁边，再长的路都不嫌远。可惜这段路本来就不远，一眨眼车到了天城公馆。

　　赵奕维先下了车，他去开副驾驶的车门时，夏选睿才如梦方醒的解开安全带，心里有点小失望，他以为……以为今晚也有车咚呢。
　　赵奕维照例送夏选睿进入单元门厅等电梯，这个单元是一梯一户的房子，楼层也不高，所以电梯下来的很快。夏选睿看到显示屏上数字一个个变化的时候就已经难过的咬了咬唇，今天一天，他们还没有亲热过呢。
　　他哀怨的拿眼角去瞟赵奕维，赵奕维很不解的扬了扬眉毛，“怎么了？”
　　“没事。”夏选睿偏过头不去看他。

　　叮——电梯门打开了，夏选睿正要进电梯，一只胳膊却被赵奕维拽住了。
　　嗯？夏选睿不明所以，却顺从地被赵奕维拉进了一旁的防火门里面。
　　这是……打算走楼梯吗？走楼梯也好，只要和赵奕维一起。
　　然而不是，赵奕维搂住夏选睿的腰身，将他抵在门上，一手扣住他的后颈，“小睿”赵奕维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
　　“奕维……”夏选睿茫然地回应着，然后他等到了自己期待一整天的重头戏。

　　赵奕维的吻落在夏选睿的唇上，和昨天温柔细致的吻法不同，今天的吻有点狂放和激烈，赵奕维的气息和力量包围着夏选睿，如熊熊烈火席卷而来，一吻暂停的时候，夏选睿腿都软了，只能虚弱无力地挂在男朋友身上。
　　没想到，今天被门咚了啊。

　　“我明天要出差。”赵奕维托起夏选睿的下巴，在他脸颊上又亲了亲，“你要好好的，注意自己的身体。”
　　“出差？多久啊？”夏选睿气息不稳地问着。
　　赵奕维摸了摸夏选睿的头发，帮他理顺一点，“几天时间，周六我们一起去健身。”
　　“好。”嘴里说着好，夏选睿揪着赵奕维领带却不放手，直到赵奕维又亲了他一次，亲到他缺氧脱力为止。

　　两个人手牵着手，从防火门后面出来，电梯早就升上去了，只好重新按一下。
　　这次在电梯下来之前，夏选睿就开口说：“奕维，你要不要，嗯，到我家坐坐，呃，喝杯咖啡。”这句话夏选睿都排练很多次了，结果说出来的时候还是紧张得有点不自然。
　　“今天太晚了，下次吧。”谁知道赵奕维却拒绝了。
　　“哦，那、那好吧。”夏选睿全然没有反驳的勇气，只能黯然接受，他默默进了电梯。
　　“再见。”赵奕维说。
　　夏选睿挤出一个笑容，“再见。”

　　电梯门一关上，夏选睿的笑容就消失了，“为什么？”他对着光可鉴人的电梯墙壁问。在夏选睿以往的恋爱经历中，看对眼了就发生关系太正常了，已经开始交往的两个人，想要更亲密一点不是人之常情吗？为什么赵奕维愿意带自己去他家，但是却不愿意踏入自己家一步呢？
　　难道他以为自己在这套房子里交往过很多男朋友，所以心里不舒服？夏选睿这样怀疑着，当晚就做了与之有关的怪梦。

　　“二少您有任何疑问，我们全知调查社都可以为您解答的。”私人侦探MIKE穿着一件白大褂，手里拿着个古怪的手电筒，带领夏选睿走进了乌漆嘛黑的房子里，手电筒打开，一束紫色的光线到处照射着。
　　“二少您看这里。”MIKE停在玄关处，指着墙壁上一片亮点说：“这是您和您某位男朋友玩壁咚留下的汗渍”手电筒又晃到了地砖上，“那一长条是你和某位男朋友在地上打滚留下的痕迹”，然后手电筒又晃到了沙发和地毯的方向，“还有这里，您可以看到这里有很多发光的区域，证明这里曾经沾染过含有蛋白质的物质，具体来说就是——”
　　“不要说了！”夏选睿大叫。
　　“这只是一小部分”MIKE置若罔闻，“重点在卧室的床上，浴室的浴缸里以及——”
　　“住口！住口！住口！”夏选睿咆哮起来。
　　“餐厅的西餐桌上。”MIKE不紧不慢的把话说完了。
　　“没有，我没有。”夏选睿哭了起来，他觉得自己被冤枉了，“我从来没有和别的男人在餐厅做过，只是心里想了想，而且那还是和赵奕维的。”
　　“好吧”MIKE点点头，“那至少前面部分都没问题吧。”
　　“我、我……”夏选睿抽抽搭搭地问，“我该怎么办？”
　　MIKE郑重的说道：“如果我推断正确，您的现任男朋友因为这个原因而不愿踏足这里，那么我建议您尝试更换住所。”

　　对哦，可以换房子嘛，换一套新的、干干净净的房子，夏选睿心想，这是小事，和大哥说一声就好了。放下了心事，夏选睿在被窝里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觉，猛然间他又醒悟过来，这里是天城公馆，不是金沙。金沙的房子已经被大哥收回去了，而天城公馆本身就是一套干干净净的新房子，没有任何一个前男友进来过……
　　但是，赵奕维不知道啊，应该怎么样暗示他或者告诉他这一点呢？

　　夏选睿冥思苦想，固然他已经爱赵奕维爱的发狂了，但在明面上还是赵奕维追的他，两人的交往和亲密都是赵奕维主动，夏选睿自欺欺人的想要维持一个单纯又矜持的假象。所以直接说我家里没有其他男人进去过，我已经一年多没有和人圈圈叉叉了，这根本就不可行。
　　夏选睿知道在爱情里，往往先爱的人先输，他也早就认栽了。他的过往情史确实有点不堪，更主要的是那还关系到了去年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如果不是他放荡又轻率，就不会发生那件事。

　　夏选睿始终都忘不了那一天，赵奕维如天神一般降临，拯救他于绝望的深渊，但是他不希望赵奕维记得那一天。他们的初见，九年前也好，健身中心也好，赵奕维都可以选择，夏选睿只希望他能够忘记中间那一段。
　　所以，关于他的过去，如果赵奕维不问，他就永远都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