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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同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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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两军竟然公开在火器营械斗,你们这是要造反吗?!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高洋发了雷霆之怒,狠狠拍了怕龙椅上的龙头,又觉得不解气,抄起案牍上的奏折便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看看这些奏折,有多少个是弹劾你高孝琬不思进取,贪财受贿,玩忽职守的!”
“还有你,高孝瓘!纵容手下士兵强抢民女,你们是土匪吗啊?!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高孝琬低着头浑身瑟瑟发抖,却还试图辩解,“陛下那些折子我认了,可是,今天的事是她御林军先动手的啊!”
高孝瓘挺直了脊梁,不躲不闪被砸了个正着,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臣已查明事实,是他骁骑营在操练时主动挑衅,还一连打伤了我军数人,弟兄们实在看不过才动的手”
“至于强抢民女那事……”高孝瓘顿了一下,“那事我是知道的,手底下一个参军和一女子苦恋数年,那女子家人却嫌弃他家境贫寒,将那女子许给了当地一个豪绅做妾,臣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吧,祝他一臂之力,有情人终成眷属”
高洋都被气笑了,险些拿起砚台就砸了过去,“这御状都告到朕这儿来了,好事个屁!”
“皇兄息怒,骁骑营与御林军都如此骁勇善战,皇兄该高兴才是”从门外踏进来一人,宽衫大袖,褒衣博带,容貌继承了高家人统一的俊秀,又有着文人墨客的清雅,冲着高洋作了一辑,恭声道。
正是高洋的六弟,他们的二叔。
高洋冷哼了一声,但到底火气平息了一些,“今日若不是你六叔为你们求情,少不得要脱一层皮,来人,传朕旨意,罚河间王俸禄一千,官降一级,禁足在府改过自新,兵权暂且交给副将”
“罚高孝瓘俸禄五百,官降一级,同样暂且削去兵权,日后再看”
高孝琬还想说些什么,高演冲着他轻轻摇了摇头,从承乾殿出来后他两人便落在了后边,高孝琬还是一脸怒意未消:“六叔你怎么不让我把话说完,这下可好,兵权也被削了”
高演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副将不还是你的人,再说就凭你被弹劾的那些罪名也够你喝一壶了”
高孝琬冷哼了一声还是义愤填膺,“他高孝瓘还强抢民女呢皇上也还不是不痛不痒的罚了五百俸禄”
“你可别忘了,他也被削了兵权,据我所知,御林军的副将陈懿是一个贪财好色之人,自打阿瓘上任之后便再也没有开过荤了,不如咱们今晚就约上他去春风阁逛逛如何?”
“好主意!我也有许久不曾……”话说一半又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禁足了,顿时苦了一张脸,“可是我刚被陛下禁足了”
高演唇角的笑意有些意味深长,桃花眼微微上翘略带了一丝蛊惑,“你放心,六叔自然会帮你的”
去军营交接了一番顺便慰问了一下几个受伤的兄弟,几个伤兵见她入了营帐便挣扎着要起身,高孝瓘上前按住他们。
“你们放心,今天这顿打不会白挨”
“大人……大人千万小心……骁骑营里有一个汉子力大无比,武艺高强,出招快若闪电,弟兄们实在……实在是……”
如此说来竟有些像武林高手了,高孝瓘微皱起了眉头思索了片刻,“你们安心养伤,有机会我去会会他”
出了军营便径直打马回了府,天色已晚,郑子歆却还未回来,好不容易和家人团聚自然有些体己话要说,她便也没有派人去催,而是前去探望了小怜。
小怜跟着她日子最久,身世也可怜,回京之前本意是想将她许配个人家,岂料小怜宁死不从说要跟着她一辈子伺候她做牛做马,高孝瓘一时心软便也带了她回京。
丫鬟们大都跟着主子住在偏院,小怜因着资历她便安排了单独的院子,此刻刚转过回廊,就听见假山后有人在窃窃私语。
“你可别说,我看小怜姐这顿打挨的挺值,据说今日回门国公爷都没跟夫人回去,显然是置气呢”
“那可不,虽然夫人出身名门世家,但到底刚进门哪里有小怜姐根基扎实呢,你看看同为丫鬟,人家独门独院的,咱们……”
“我看呀,过不了多久,小怜姐估计最次也要被抬成妾了吧”
高孝瓘脸上冰冷一闪而过,却并未出声喝止她们,看来还得去敲打敲打小怜,让她莫要生出什么莫须有的心思。
“身子不好就别起了吧”
“礼数怎可能废”小怜挣扎着起身,还是给她行了一礼,高孝瓘便并未阻拦,静静在上首坐了,端详着她,目光冰冷没有温度。
小怜心里一惊,她很少用这种看陌生人的眼神来打量她,双膝一软几乎又要跪下去的时候,那人又开了口:“伤怎么样了?”
“多亏了夫人送来的膏药,已好的七七八八了”
高孝瓘点了点头,“那便好,我知道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若非小怜真的惹怒了她,恐怕依郑子歆那个淡然的性子也是不会出手对付她的吧。
小怜顿时眼眶一红,面上带了委屈,“国公爷这话是小怜咎由自取么?小怜毕竟跟着国公爷那么长时间了,从塞北到邺城,小怜是什么性子,国公爷还不清楚吗?”
高孝瓘的眸光逐渐转深,薄唇轻启,吐出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
无论是她还是郑子歆都是一样的。
“国公爷!”小怜眼里顿时涌出泪花,这倒不是做伪了,“小怜对您的心思您还不明白吗?”
高孝瓘别过脸不去看她的眼神,声音一点一点冷了下来,“日后,希望你明白一件事,子歆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国公府的夫人,既然你要跟着我做丫鬟,那么便该做好下人的本分,不然,这丫鬟也就别做了”
说罢,径直拂袖而去。
小怜趴在床上泣不成声,暗恨自己没有郑子歆那样显赫的家世,不然怎么会沦为区区一个丫鬟,她紧紧攥住了身下被衾,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怨毒,在烛火摇曳里看起来甚为可怖。
“夫人,国公爷来了”郑子歆刚梳洗完毕准备歇息的时候,白芷进来低声禀道。
“都这个时间了他过来干什么?”郑子歆皱眉,放下手里的木梳,“就说我已经歇下了”
“这不还没就寝了么”高孝瓘从门外大步迈进来,白芷急忙冲着她行了一礼,“见过国公爷”
“免礼,都退下吧”
白芷看了一眼自家小姐,扔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满屋子的丫鬟顿时呼啦啦走了个干净。
今天本来是要回门的日子,她却临时有事不能陪她去,高孝瓘心里是有一丝愧疚的,想来道歉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一时沉默下来。
两个人独处也让郑子歆浑身不自在起来,不得不出言打破了寂静,“这么晚了国公爷还不就寝么?”
“哦,啊,是挺晚了,那……休息吧”高孝瓘看了一眼天色,径直走过去在床边坐下,等着她来为自己更衣。
她的本意是让她赶紧走,岂料这个人却要留下来和她一起就寝,郑子歆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试探着问:“国公爷不回自己房间吗?”
言下之意竟是要下逐客令了,高孝瓘顿时不悦起来,微挑了眉头,“这就是本国公的房间”
“……”
“那国公爷可否答应子歆一个请求?”
“有话就说”她今日心情也不怎么好,兄弟被打,兵权被削,本想回来躺躺岂料这个人还一副视她如洪水猛兽的样子,此刻未免有些不耐烦起来。
“子歆眼下还没有做好当娘的准备,国公爷可否答应子歆……缓个一两年再同房?”她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空气瞬间安静下来,那人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住了她,在她打量的目光里郑子歆面上浮起了一层燥意,有些局促起来。
白衣乌发,楚楚动人,本是冰肌玉骨又添桃色,恰似枝头雪白梨花里摇曳了一抹春光,说不尽的欲说还休妩媚风流。
裸足就那么踏在地上,小巧玲珑,让人心生怜惜,也让高孝瓘莫名觉得烦闷,好似她在逼她一样,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
“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地下凉你愿意站着就站着吧,本国公要先休息了!”高孝瓘索性一头倒在了塌上,和衣而卧,背对着她。
过了许久才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半天却不见她上床的动静,高孝瓘纳闷起了身瞥了她一眼,又有些忍俊不禁。
那人摸索了半天还没摸索到床边在那,轻笑一声下榻牵住她慢慢往这边挪,“让你开口求人这么难吗?”
她的掌心干燥温暖,声音也柔和下来不再咄咄逼人,本就有磁性更让人如沐春风。
郑子歆别过脸将自己的手从她掌心中抽离了出来,嗓音还是冷冷清清的,耳根却有一点红。
“谢国公爷”
“等等,你躺里面吧,我要早起练功这样方便下床”
为了避免发生上次那样被推下床的悲剧,高孝瓘趁着她还未躺下便提出了建议,郑子歆点了点头,又往里挪了挪,腾出一大部分空位给她。
两个人都是从小到大独自睡觉惯了的,未免都有些不自在起来,尤其是高孝瓘睡觉本就不老实,翻到里面正对上她温柔眉眼,吹弹可破的肌肤,面容安静祥和,女子身上独有的体香扑鼻而来,让她呼吸都窒了一瞬,更别说大口喘气了,赶紧又翻了回去。
于是乎,本就宽敞的大床硬生生让两个人躺出了一条星河,中间还能再塞下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