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蛋恋人》连山益

18、第十八章

　　办公室内的装修十分简洁，严肃而单一的色调，办公桌上的相册和阳台上的绿萝是仅有的装饰。不像是一个总裁办公室应有的样子，但阮绵绵觉得只要是见过云总的人，都会觉得他理所应当在有这样的办公室。

　　而相比之下，几乎在皮囊下塞满了东西的部长和王姐站在其中就显得尤其格格不入。

　　这是之前阮绵绵没有留意过的，此刻却清晰地展现她的脑海中，她的意识像一个局外人一般放空地审视着房间内部，耳朵却听到声带发出冷静的声音，有条不紊地叙说着自己的观点。

　　那曾经在无数个瞬间，她不知道多少次想说出来的话语。

　　其实只是事实而已。

　　“……我很感激公司给我这份工作，也很感谢王姐在最初给我的帮助和让我去实践，锻炼的机会。但这不代表我可以接受自己的付出和努力被诋毁。”

　　王芳芳脸色僵硬地听着阮绵绵列举的一条条例子，几次想打断反驳，都被云总冰冷的表情所制止。而本来她还存着的以空口无凭来搅混水的侥幸心理，在阮绵绵清晰地说出她几个所“代劳”的工作细节后，“轰”地一声被扫荡一空。

　　“……忘记说了，那份交给部长的策划中，被指出的那处错误，返回修改也是我做的，我增加了两个细节并重点标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份策划应该被记入了王姐的月末考核中。”阮绵绵在数个例子之后落锤定音。而在说完这一切后，她依旧面无表情。

　　“在这里我向云总和部长道歉，我确实有错，不过不是错在没有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也不是莫须有的嫉妒和诋毁，而是没能坚定的拒绝同事的要求。在意志不坚定的情况下，因为同事之间的所谓面子和对方的威胁就促就了弄虚作假的业绩。这种风气一旦蔓延开，对于整个公司来说，都是极为重大的恶习和损失。”

　　-“在这一点上，我接受处罚。”

　　阮绵绵一口气说完，意识好像突然在房间内旋转了起来，然后“嘭”的一声砸进自己的身体。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浸湿了，嘴里发干。

　　云总面色凝重，部长脸上十分难看，王芳芳则已经脸色苍白。

　　“王宏。”云总突然开口，叫了部长的名字。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冽和凝肃，“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部长连忙点头：“我一定会好好调查并处理这件事的，云总放心。”

　　“处理，由我来做。你要调查的不仅仅是这一件事，所有类似这种的风气，都要严查，明白了么？”云总面无表情的神态甚至和阮绵绵刚才有几分相似。只是地位气质不同，力度也同样悬殊。

　　“明白了云总。”部长的头都快垂到了腰前，谦恭的态度与平时判若两人。

　　“你们先回去吧。”云总看了阮绵绵一眼又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叫她留下，又什么都没说。

　　阮绵绵也压下那份猜测，无论那是不是真的，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都没有说出来的理由和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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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绵绵走出写字楼的时候，看见男人正站在门口等她，见她出来后眼睛一亮，然后故作高冷地扭开脸。

　　阮绵绵:……你撇开脸我就不知道你在等我了

　　但看着这张难搞的脸，她心中确实难得的轻松，步伐轻快地走上前去，“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男人矜持地点点头，意思是你知道就好，如果你能主动拉我的手我就原谅你了。

　　阮绵绵点点头表示了解……这是扯淡。她完全没有领会到男人意思的精髓，甚至还走在了他前面:“你饿了吧，苏城应该在公寓做饭了。”

　　男人幽幽看了她一眼:“我不饿。”

　　阮绵绵点点头，酝酿了一下词汇又说道:“虽然已经和你说过谢谢了，不过我还是想再说一下。”

　　男人嘴角勾起，然后就听阮绵绵说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公司在哪里的”

　　第二蛋:“难道不是应该先夸我吗”

　　“阿嚏！”，同时刻的某个小公寓，火茶茶打了个喷嚏，优雅地揉了揉鼻子继续玩手机：“那个蛋应该接到绵绵了吧。敢把我扔在这里自己跑掉，就要做好接受报复的准备。”

　　而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是“报复”工具的第二蛋正试图向阮绵绵讨要奖励。

　　“一句谢谢都不说也就算了，还见面就质问我……”他气哼哼走在阮绵绵身边。

　　“我说过谢谢了。”

　　“……当时离太远了我听不清。再说，就一个谢谢，太没有诚意了。”男人理直气壮。

　　阮绵绵抬起头，阳光擦过太阳帽的帽檐，在脸上打下细碎的光晕，连说出的话似乎都有几分朦胧：“那你想要什么感谢呢？”

　　男人看着阮绵绵的脸怔了一下，然后不自在地稍稍别开视线，又忍不住移回：“至少，至少要给我名字。”

　　“嗯？”阮绵绵一怔，然后才恍然想起：她居然还没给第二蛋起名字！怪不得这两天叫起来那么累！

　　男人果然飞快张开手心，上面空空如也，而另一个手掌的掌心却赫然列着阮绵绵的名字，他看着阮绵绵，眼中透露出几分不满和委屈。“我从破壳到现在，你都没有……”

　　没有给他取名字，也没有看到属于她的标记。

　　注意力都被苏城和另外一个女人夺走了！

　　虽然记得是眼前的男人先对苏城的存在大发脾气，但阮绵绵还是感觉有些愧疚，她连忙答应下来：“我现在就给你想名字。”

　　两分钟过去。

　　阮绵绵还是没憋出一个字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在总裁办公室用脑过度的原因，现在思绪怎么也集中不起来。她还是决定先舍远求近，自己都看过哪些好听的名字来着？

　　忽然有一个名字划过脑海，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顾南怎么样？”

　　然而下一秒，就和说出苏城的名字一样，她又后悔了。

　　这又是一个狗血渣贱小说的男主角名字啊！套路都和苏城那本一模一样。

　　但第二蛋已经眼睛一亮，直接答应了下来：“好。那就这个了。”他迫不及待地张开手，那上面果然已经出现了“顾南”两个字，缓慢地闪烁着流水般的光芒。

　　阮绵绵看了看他脸上掩抑不住的喜悦，默默咽了咽口水，还是决定把这个名字背后的故事咽在肚子里。
　　这绝对不是她的错，一定是那个作者把情节写的令人反胃而印象深刻，男主名字又取的太好听的原因。
　　简单地自我宽慰后，她在男人明亮的目光里伸出手碰了碰他的掌心，那名字就如同真的流水一般融化在了掌心的纹路中。

　　第二蛋，现在应该叫做顾南了，趁着阮绵绵的手还没有收回，趁机快速地握住阮绵绵的手，然后心满意足地抬起头：“我的名字比苏城的好听。”

　　阮绵绵碍于心虚没有挣脱开手中的热度，干笑两声。不光好听，你们的名字还一派同源呢。

　　“那个，”顾南又露出别扭的表情，“你叫一下我的名字。”

　　阮绵绵不知所以：“顾南？”

　　顾南眼角挑起几分满足，却还是绷着脸：“声音太小了，再叫一次。”

　　“顾南？”

　　“这次……不够诚恳。”

　　阮绵绵：“……”她看着顾南的侧脸，忽然心中一动，挑起脚尖凑到他肩膀上：“顾南，顾南顾南顾南顾南。”

　　轻盈的呼吸打在顾南的侧脸，然后她看到他的耳垂在阳光下迅速变得粉红，一直蔓延到脖颈。

　　没想到反应会这么大，阮绵绵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站了回去，“这样可以了吧？”

　　“嗯，勉强可以。”顾南点了点头，憋出这么一句话来，视线有些慌乱地盯着前方，“你，你要是还想说的话，我也可以…接着听。”

　　阮绵绵莞尔：“公交快到了，我们还是先回公寓吧。”

　　顾南不解：“为什么要坐公交？我可以带你瞬移啊。”

　　因为我怂啊。阮绵绵在心里默默地说。面上却笑了笑：“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她近期的勇气可能已经被办公室里的超常发挥给透支光了，尤其是在那里突然发作的社恐，虽然被克服了，却依旧心有余悸。

　　现在她只想过几天最平凡的日子。

　　“好吧。”顾南勉为其难地决定一起体验一下普通人的交通方式。

　　二人一起站在公交站台边等车，顾南忽然问道：“他们为什么都看我？”

　　阮绵绵回答的理所当然：“因为你好看啊。”

　　如果说普通人的颜值是五分，那么达到七分就足以让路人回头，八分可以让人驻足，九分能引人偷拍，那么顾南和苏城的颜值都是几近十分级别的。而且是那种即使放在不同的审美中，也同样会获得极高评价的等级。

　　自从苏城出现以来，阮绵绵就已经习惯了和他一起出去会接受路人目光的洗礼，故而现在也十分淡然。

　　顾南“唔”了一声，然后狐疑地开口：“那你怎么不看我？”

　　阮绵绵：……这真是一个玄妙的问题。

　　还没等她想好原因，一个清脆的声音就突兀地出现在了旁边。“绵绵？你也在这里呀。”

　　阮绵绵茫然看去，居然是程柔。她想起在茶水间听到的话，下意识地看了看程柔的下身，果然穿了一条紧身的运动型黑色贴身长裤，上身也罕见地穿了件轻薄的外套，这样的她少了几分妩媚，却依旧不减身材曲线的优美。脸上的妆容也淡了许多，却又多了些清纯的韵味。

　　简略扫了一眼，阮绵绵得出一个结论：好看又会打扮的人无论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公司里想看笑话的女职员可能又要失望了。

　　程柔的脸上也没有什么沮丧的痕迹，反而展开了一个甜美而又不失热情的笑容：“真巧，我也在等这路公交车呢。”

　　“是啊。”阮绵绵点点头，有点疑惑。程柔回家的方向似乎不是这里吧，今天怎么突然就和自己顺路了？

　　程柔挽了挽耳朵旁的碎发，露出细长白皙的脖颈和波浪形垂在后背的长发，笑意盈盈的移动了一下目光，然后露出了才发现顾南在这里的表情，“啊，绵绵，这位是你朋友吗？”

　　阮绵绵突然有了某种预感，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手臂就被猝不及防地抬起，交握着的双手便展现在了程柔面前。顾南就这样举着手对程柔说：“我们看起来仅仅是朋友吗？”

　　明明这么配，难道不是一眼就该看出是恋人关系吗？

　　程柔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然后马上变成了得体的笑容：“原来是这样的呀，恭喜你呀绵绵。”但她没有等阮绵绵的回答，而是马上又向顾南伸出了手：“你好，我叫程柔。”

　　顾南点点头：“嗯，我是阮绵绵的男朋友。”

　　程柔看见顾南完全没有要和自己握手的意思，僵在空中的手不自然地收回。笑了一下就越过了他们，站在了顾南的旁边。

　　阮绵绵轻轻松了一口气，看来不用再应付她了。虽然程柔还没做什么，但她总有一种不太对劲的感觉。

　　下一秒，她就发现自己放松早了。程柔随意地将手伸到胸前轻轻向下一拉，薄薄的外套从中间分开，露出了紧致深V的贴身背心，饱满的胸部在真丝的衣料下呼之欲出。然后她状似无意地将身体向顾南靠近，半遮半掩的外套垂在手臂上，然后撩起头发，前后大片光裸的肌肤就展露在了空气中。

　　阮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