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花女侠成长记》瑟瑟水月

2、第二章初见少年郎

　　是夜，宗四月梦见故去的爹娘。在梦里，爹爹催促着娘亲快回家做饭，自己收拾着茶庐的桌椅。宗四月跟着娘亲邻近的刘县市集买菜，一路蹦蹦跳跳的被娘亲刮着鼻子说调皮。等回到了家，娘亲去做饭，自己就在一边玩。爹爹回来后，把宗四月抱起来，让四月坐在自己的脖子上，娘亲招呼着吃饭，一家其乐融融。
　　这样的天伦之乐，竟然只是一场梦。
　　宗四月喊着娘亲、爹爹醒来，发现这漆黑黑的屋子里只有她一个。原来只是一场梦。宗四月大哭起来，呜呜咽咽地仍喊着娘亲，可是到底是没人理她，她还是哭着哭着哭累了就睡着了。

　　清晨，是一天最好的时候。
　　宗四月从卧房里走出，穿着黑布衫以守孝。她神情哀伤地抬头望着桃树上纷鸣扑翅的麻雀，似乎想从它们身上找到写喜悦。
　　那天张华一最终还是带着黑风帮的人走了。静华师太被送上了峨嵋山。萧卓亲手安葬了宗家夫妇，并带回了宗家遗女——宗四月。
　　四月是多么美好的月份。人间四月天是春季最美的季节，也是最宜人的季节。所以，她的父母为她取名“四月”。
　　刘慎言扑地一声推开了院门，看到了厢房门前正凝神望着桃树的小女孩。呆呆地，很哀伤的深情，似乎在她眼里只有桃树上的翠绿的叶子、不停乱叫的小鸟和永远望不穿的蓝天。
　　“唉！”刘慎言大声喊道。女孩被惊到看了一眼刘慎言就低下了头。
　　刘慎言快步走到她身边。这也不过才十一二三的年纪，却故作老成说：“我是刘慎言，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宗四月闻言抬头，少年晶亮的眸子深深映入她的心底。
　　刘慎言看宗四月不说话，嘀咕了一句“该不会是哑巴吧！”
　　上一秒还感激这个少年的温暖，下一秒听见这句话，立刻撅了嘴说：“你才是哑巴。”
　　少年一愣，不好意思说：“你老不说话……我才以为……”宗四月横了他一眼。少年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拉住了宗四月的手。
　　“走，我带你去玩”
　　宗四月没有反抗，跟着少年一起跑了出去。
　　随微风的吹拂，绿草的香气飘到了宗四月的鼻子上，那种专属大自然的清爽，终于给这个女孩带来了笑意。

　　他们跑了很久，跑到彼此气喘吁吁，一停下来就大口喘气。
　　“这是哪儿啊？”
　　“这是果林。”
　　入目的一个个垂挂着饱满红桃的树绵延千里。
　　“走，我带你摘桃。”少年指挥着说，“我把我的衣服借给你，你在下面接着我扔下的桃！”宗四月点头，她接过了刘慎言的衣服，就乖乖地站在树下。她神情严肃紧盯着刘慎言手的位置，生怕接不到桃子。
　　刘慎言看她的样子有些好笑，便故意将桃子向她头顶方向砸去。
　　“啊！”宗四月被砸倒在地。泥土沾了她的丧服，手掌被沙石磨破，血渗出来与土杂着，麻疼麻疼的。
　　宗四月抬起头来，眼睛已经红了。她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带着对萧卓和对那天所有在场人的恨与厌恶恶狠狠地对着刘慎言说“崆峒派的人都不是好东西！你也一样的假心假意。坏人，我讨厌你。”说完，她后哭着跑走了，只留下刘慎言一个人傻傻地待在桃树上。

　　萧卓一个人徘徊在倚风院门前。
　　自打那日静华师太被送上峨眉之后，就立即叫人给服送了清灵草。纵然服了这至关重要的灵草，依旧昏迷不醒，气色也越来越差。好在第三日，齐传声终于到了。
　　齐传声精通医术，与鬼医同为医圣的弟子。但齐传声医术再高明却解不了黑风帮毒夫人的毒。
　　用清灵草只是冒险一试罢了。齐传声连续开了几个方子才终于解了毒，但中毒时间终究过长，又用了几味毒草相攻，毒气入了经脉，却毁了眼睛。
　　毁了眼睛啊！萧卓倚着门长叹。她那样骄傲的一个人，醒来后只怕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如果……如果我当初一早就让她知道景小满的存在，也不会发生后来这些事。我不该存这些私心，我不该……这其实都怨我。萧卓想到这儿，悲痛难抑，一拳打在院门旁的树上。数尺粗的树从拳所打中的地方开裂，上到顶端树梢，下到树根。
　　峨嵋掌门德心师太刚从厢房里走出来，就看到了院前这一幕。德心师太今年已四十多岁早已看透红尘。如今爱徒出了这些事，萧大侠又如此心伤，全因一个情字。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
　　“萧大侠，如今事已至此，何不看开一些。妙扇……一直都很要强，她是我亲自带的徒儿，五岁被我收在身边，如今已十三年了。她这个人性子烈得很丁是丁，卯是卯，固执的很，你若负了她，她也绝不会再回去找你。这件事对她啊打击很大，又毁了眼睛。但这也一场磨练”德心师太没有称苏妙扇为静华，而是叫着她闺名。德心知道苏妙扇情伤后出家想忘却那段感情，而不是真的看破红尘皈依我佛。
　　“可我总是……我放心不下她，像师太所说，固执如她。倘若她一直想不开，那这一辈子岂不是要压抑下去。我……对不住她，我当时最先知道景小满的存在，可我存了私心。我害了她，倘若当时她先去景家村去寻王昭，王昭也不会负她，也不会让景小满那妖女有了可趁之机。”
　　“萧大侠，妙扇不会真的怪你，你千里相送，情谊已至深。如今她醒来如何全是她的造化。她能否看开，还要看她的心思。我们对她的关怀已足矣，别过度责备自己，上天不饶人，一切也只能听天命，尽人事。”
　　萧卓凄然笑笑，妙扇，他的妙扇遭遇这些怎叫他不心痛，他自责，却什么都做不了。
　　“唉！可惜了……可惜了”德心师太念着“可惜了”几个字从他身边离开了。
　　也不知道她说的可惜是在说苏妙扇的眼，还是萧卓的情意。

　　慢慢地月亮爬上了峨眉的天。
　　对于萧卓来说，不知道明天会如何，却也无可奈何。而对此时的宗四月，看着窗外一个劲儿给自己讲笑话的不速之客。却突然对明天有了期待。

　　“哎！刘慎言，你说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