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之森精神科》莲喵子

14、考试的压力（7）

　　“妈妈，我……”面对母亲提出的一连串问题，松一郎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倒是明日奈挡在了他的面前。
　　“合香女士，带松一郎君走的人是我，请不要过分地责备他！”
　　啪！最后一个尾音刚刚落下，一阵清脆的声音传来，明日奈只觉得脸上一阵生疼，错愕地伸手捂住了被打红的右脸。其他所有人都怔在了那里。
　　合香刚刚分明打了明日奈一巴掌！
　　“小明日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音音被这氛围吓了一跳，连连退后了几步，这才鼓起勇气对合香说道，“您怎么可以打人啊！”
　　“你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自己不学好就不说了吧，都给我儿子说了点什么歪门邪道的话？谁允许你带他来这种地方的？”合香就好像骂街的泼妇一样，手指指着明日奈，一点也不注意言行地愤怒指责道，似乎完全不在乎这里是餐馆，而且这个时候随时都可能会来客人，听见声音把她当成笑料看。
　　“妈，是我主动愿意离开的，对不起。这和雪乃医生与萤火之森的大家没关系！”看见明日奈挨打了，松一郎再也无法忍下去，主动从明日奈的身后站了出来。
　　违背妈妈的意志的是他，跑出来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如果他不愿意，雪乃医生一个女孩子也不可能硬是从那个窗户里把他揪出来不是么？说那是雪乃医生灌输的“歪门邪道”，可是其实正是他自己的想法啊！
　　是的，成为厨师是他自己决定的，与雪乃医生无关，与中岛医生还有上官小姐也无关！
　　既然闹到这般田地根本上还是他造成的，那拿雪乃医生来出气算是什么啊！
　　“好啊，你真的是鸟大了翅膀也硬了。现在还在帮这个胡言乱语的小丫头说话。”合香的鼻子里喷着气，没好气地盯着松一郎，“如果你真的想道歉的话，就不要再胡思乱想，跟我回家，还有，你的房间，哪怕把那些书用胶带粘起来也必须想办法解决了。如果要买新的从你零花钱里面扣。”
　　听到这个，松一郎沉默了。
　　他知道，如果他继续坚持，那么妈妈一定还会找雪乃医生的麻烦，甚至萤火之森的其他人也会被殃及池鱼。只要他一天不回心转意，那么妈妈也一天不会放过这些人。他是想坚持学习料理的道路，可是他不想给雪乃医生和中岛医生添麻烦啊！但是如果不想麻烦大家，他只能再次选择放弃。
　　谁能告诉他他该怎么办啊！
　　正在松一郎迟疑着不知道该表什么态才好的时候，耳边只听到了明日奈的话。
　　“什么叫胡思乱想啊，什么叫胡言乱语啊，难道松一郎君想上专门学校真的是那么可耻的事情吗？”
　　“你……”合香出现了再次发作的迹象，眼勤手快的遥一把从后面抓住了合香的双臂。
　　已经知道了全部真相的她始终还是站在小明日奈这一边的，自始至终都没有认为过合香女士的行为说得上是正确，自己儿子都那样了还逼着他进行考试，这才是不明智的行为。不然，她也不会瞒着中岛医生告诉了小明日奈松一郎君的学校。
　　遥偷笑着表示这件事情是个秘密，不可以告诉中岛医生哦！
　　“请问，合香女士，”明日奈勇敢地直视着合香，即便她已经怒火中烧，若不是遥小姐拦着，发生什么就不知道了，“自从松一郎君上了学开始，你什么时候看见过他的笑容呢？你什么时候看见过他开心的样子呢？难道你还不知道么，学习料理，这完全是松一郎君自己的想法，而不是任何一个人替他决定的啊！你也看见了吧，刚刚的松一郎君，是真心露出了笑容的，请问，你是否还能说得出，你上次看见儿子这样是什么时候呢？”
　　“我的儿子的事情我自己管，用不着你这个小毛丫头说教！”合香拼命地试着从遥手中挣脱，只可惜遥的手劲还是不小的，她并没有成功。
　　“你放开我啊！我今天必须好好管管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说她一句她能给我顶十句是不是？”
　　“合香女士，”明日奈继续说了下去，“到现在你还是没发现吗？松一郎君为什么会患上焦虑症，这难道还不是合香女士你这么多年逼出来的吗？就连他的学校老师都理解了他的心情，为什么你到现在都不能理解呢？上大学，从来就不是松一郎自己打心里定下来，为此即使付出再多的努力也无怨无悔的真情实意啊！只不过是被你一直这么说着，他才藏起了全部的感情，作为你的儿子，一直在替你实现着你自己的梦想。是的，那是你的梦想，只是被你强加在了松一郎身上而已。
　　“但是，松一郎君是松一郎君，合香女士是合香女士啊！他是你的儿子，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不是什么都必须按照你的指令行动的机器人，更不是你的附属品。你可以教育他抚养他，也有权利得到他的爱和尊重，但是没有轻易干涉他怎样选择自己的未来的权利。松一郎的人生道路，只要是正确的，是不会给这个社会带来困扰的，那么就应该由他自己来抉择！他的路，是他自己走的！”
　　“合香女士，虽然我是个局外人还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为什么不能听听松一郎先生自己的想法呢？松一郎先生是愿意尊重您，才会一直坚持到现在的。您为什么就不能偶尔尊重一次松一郎先生？”大致看出来这是怎么回事的上官音音躲在明日奈身后，也跟着怯怯地说了一句，“而且，我觉得松一郎先生专注于做饭的样子，真的特别帅气。”
　　上官……被夸赞了的松一郎脸上可疑地泛起了红晕，体验到了和刚得知上官音音的事情时不一样的有一种奇妙感觉。
　　原来他做饭的样子很帅气么……
　　雪乃医生、上官小姐、遥小姐，这么多人都是支持他的，如果他再退缩的话，那真的是谁也对不起了。下定了决心的松一郎走到了妈妈眼前。
　　“妈妈，我心意已决。我想像这位上官小姐一样，通过料理给人们带来幸福。求求你，答应我吧！我真的累了。”
　　听音音说松一郎做饭了，一直没作声的恭介才发现了不远处桌子上那盘只吃了几口的糖醋鱼。并且想起了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明日奈正在吃鱼的事实。看见恭介发现了鱼，上官音音也羞涩地说明了一句：“桌子上的那个……就是我教松一郎君做出来的西湖醋鱼……”
　　恭介一听，笑了，二话不说上前拿起了桌子上的鱼，端到了合香面前。“合香女士，不论您现在怎么想，这个也是令郎亲手做出来的，不尝一口吗？”
　　“松一郎做的……”合香自言自语地说着，不由自主地接过筷子，夹起了一小块鱼肉品尝，随后竟有两行泪水从眼眶中流出。
　　“好吃……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