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残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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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花总是那么娇美，如同你的笑容。
``我宁愿永远停留在华美的梦境中，只是画面定格，一切烟消云散。
``一恍一恍，已经十年了。
``我一遍遍问道，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荆棘炙焰鸟凌空悲鸣，撕裂的呼唤撒下无渊涧，荡气回肠。阴暗的山壁微微泛着银色的光，风打在上面，如同自尽一样死寂而惨烈。
``黑色的轻纱从帽沿垂下，遮住我的脸庞。我看着父亲的棂木，没有一丝感觉。
``无渊涧所有的杀手都来追悼，没有一个人流泪，除了她……
``意伤。
``在。
``那个银衣女子是谁？
``是无渊涧最好的杀手之一，荆棘剑的剑法无人能及。她姐姐擅嗜血镖，她们是无渊涧最厉害的杀手，也是最美丽的杀手。
``我握住腰间的剑。
``我再问你一遍，那女子叫什么。
``流、流伶。
``走，退下。
``是，主人。他一走开，我便用剑气杀了他，所有的杀手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无渊涧的夜晚很静，荆棘炙焰鸟不停地叫，风不停的吹，我的长袍猎猎作响。
``我来到一座房屋的顶上。
``那两名女子睡在那里。我走到她们身旁，拔出我的剑，坠阳。坠阳剑发出纯银色的光芒射到她们脸上。
``当我的剑刺向她们时，一支镖打歪我的剑路。
``谁？
``那个叫倾聊的女子说。
``我跳下房顶，她也跟了下来。我看到，她绝美的容貌。
``好大的胆子，她说。
``然后她发来一支镖。打散了我的面纱。我第一次让别人看到我的容颜。
``你是谁，为什么我没见过你？
``我没有理会她，转身离去。然后我听见一支嗜血镖掉地的轻响。
``她跪下来。请主人恕罪。
``第二天，我下达给她们姐妹一个命令。刺杀青云庄主。其实我一直跟在她们后面。
``青云庄少庄主向倾聊下跪。因为她的笑容倾国倾城。那个人到死都向她跪下。杀手就是无情，倾聊一直都没有表情。
``我看到荆棘剑。
``流伶的身手很快，一剑封喉。如同一闪的灵光。然后我看见她俏皮的笑，她简直不是杀手。
``她的笑容，为何那样灿烂，像无渊涧十年一次开遍的百合一样。上天赐予她唯美的容貌，为何同时赐予她这样的心灵和杀手的身份。
``父亲曾告诉我，荆棘剑和始血镖是最狠毒的两件武器。而我的坠阳剑却残留了几丝仁慈。因为坠阳剑上留有娘最父亲的恨，和绝望的爱。
``娘是个普通的女子，但美貌非凡。她无法忍受父亲的冷漠无情。在她抱着我离开的那天，父亲用坠阳剑穿入娘的腹部。那个时候，父亲的脸上没有表情。
``直到父亲临死时，他告诉我，他很爱我娘，当杀了她时，他其实一直泪流满面。
``我想起他的话。
``残，我最爱的人是你娘。
``我不明白作为一个杀手，他为什么会爱上一个人，但为什么又杀了她。
``荆棘剑和始血镖都会吸血，并在锋刃处有着以生具来的剧毒。它们是最无情的，最无情的人才能拥有。
``那，为什么流伶不是？她没有倾聊般的坚毅冷漠，而是笑容？
``我看到一个又一个热跪在倾聊面前，而当流伶杀死那些人时，倾聊倾城倾国的笑容如同无渊涧弥久不散的黑色雾气，邪恶而美丽。
``流伶一次次问，姐，我们离开吧。
``我不知道流伶为何要走，或是因为她根本无法成为荆棘剑杀手。她或许应当策划能够为一名普通的人，在月光下欣然飘然舞剑。
``倾聊一个人回到无渊僭，跪在我面前。
``主人。
``我没叫你，你竟敢来找我。
``属下知错。
``你来何事。
``我要离开无渊涧，和我妹妹。
``好。
``我拉下黑色的面纱，我为你们饯行。
``当阿抬起头时，我看到她眼中的诡异，如同被惊吓的莺鸣。
``离开？
``我第一次没有带上面纱走在市集上，没有人知道我是个杀手，没有人知道我腰间的坠阳剑可以断气伤魂。
``每一个从我身边走过的江湖人士都会被我用剑气所杀，我不喜欢这些人，所谓的正义之士。
``荆棘剑架在我脖间。
``你是谁？
``残。
``你是杀手？无渊涧的？
``你问得太多了。
``我转身离开，听见了她和她姐姐的对话。她以为我会杀了她。的确，我想杀了她，因为无渊涧的杀手不能拥有她那样的心灵。
``我不会。我走过去说。
``为什么？
``因为我爱她。
``我指着流伶。
``你弄错了，我叫流伶。她说。
``然后倾聊转身跃去，飞下两片晶莹的嗜血镖。我不知道这决请的利器上是否沾满了恨。
``姐，流伶想追过去。
``我拉住她，她狠狠的甩开我。
``伶，你那么爱你的姐姐？
``暮色四合，荆棘炙焰鸟在上空不断盘旋，紫色的楝木淅飒摇曳，如同幽幽的抽泣。我在屋顶上一直坐着，直到夤夜，倾聊已经安睡。
``我听见细微的声音。
``如此轻快而均匀的脚步，除了倾聊和我，无人能及。
``伶。
``她轻轻落在屋顶，飞扬的轻纱衣裙在狂妄的风中舞动。她如同神明一样站在我面前。
``残，你爱姐姐吗。
``我只爱你。
``你爱姐姐吗。
``我没有回答，无话可说了，她逼我。
``她走近，用双手托起我的脸庞。我看到伶的脸上出现了倾聊的沧桑沉郁。然后她吻吻我的眉毛，我听到一滴泪掉在我眼上的声音，再滑下，滴下屋瓦却毫无声响。
``当她抬起头时，我看到她已经泪流满面了。
``残……
``我没有任何表情，但我的心在绞痛。
``她离开了。
``苍天茫茫，我们注定要分开。如同聚而失散的炙焰秒，一排大雁东南飞，我看到它们天空拉开一道道长长的罅隙，风不断的吹不断的吹，吹自远方向远方。
``我回到无渊涧，让所有的杀手都才称倾聊为夫人，伶叫我照顾她。
``无渊涧最深的谷地开遍了百合花。父亲告诉我，这些百合花十年一开，他还告诉我，我娘最爱的就是百合。
``百合，总是让我想起伶的笑容，仿佛可以融化无渊涧的冰壁。
``我下命叫所有的杀手都去找伶。面对倾聊，我什么都没说。
``不断的有人死在我的坠阳剑下，因为他们总是无功而返。
``倾聊。
``怎么？
``你为什么不去找伶。
``我找不到她。
``为什么？
``她要去的地方，没有人找的到。
``那我去。
``不行。
``我一定要去。
``她走了五年了，为什么你……
``我挥袖离开，她没能阻止我，即使嗜血镖绝情绝义。
``我在市集上开到一位女子。
``她告诉我她爱我，我告诉她我也爱她，因为她长得和流伶一模一样，她叫留灵。
``她带我来到红河岸边的时候，我用坠阳剑杀了她。
``留灵，这一生，我最对不起的人是无渊涧女主倾聊，而我最爱的人，是流伶，永远都是她。
``留灵倒下的时候，我依旧没有表情。看着红河翻滚的波涛，我总觉得风很大。
``我在江湖上流走了五年，没有伶的消息。
``或许她会去找倾聊。
``我回到无渊涧。
``女主呢？
``主、主上，在您走的那天通红司离开了，夫人去了城郊的楝木林。主上，要不要去找夫人？
``不必了。
``可、可—……
``无渊涧的夫人本不是她，真正的夫人，是伶。
``
``是吗？已经十年了。
``伶，十年了，我还是爱你，十年，犹如一恍的烟雾。
``我梦见街道的尽头落满雪花。伶在楝木下暗暗歌唱，然后紧色的火焰从尽头蔓延过来，一切同烟雾一般消散。
``从梦里醒来，我总是泪流着。
``伶，你离开十年，我学会流泪了。
``我取下面纱走在市集上，看人不断地从我面前走过，我没有杀他们，我想看着他们走过而不带走一点风声。
``然后我听见了轻纱飞扬的飒飒，接和是纵身一跃。
``是倾聊，还是你。
``你回来了。是你吗？是你吗？
``伶一定是来找倾聊。
``我飞向楝木林，这个伶离开我的地方。我感觉地到，有人追在我的后面。
``站在一棵楝木上，我看见倾聊从屋中飞出。她抓住伶。
``伶。
``我泪流满面。
``我听见一声急快的声响，是嗜血镖。
``伶抱紧她，嘴角不断流血。
``我飞下去，拔出坠阳对着倾聊。
``十年，我为了见她付出那么多，而你为何要杀了她！
``倾聊的泪簇簇滑落。
``坠阳剑穿透了她。
``只是坠阳剑上残留的歉意让她还有一口气存留
``嗜血镖划过我的脖子。
``我伸手去抱住伶。
``然后一无所知。
``天若绝请何天长。
``地若无情何地久。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残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