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已是情深》简宁静之

48、彻彻底底的尴尬

　　老爸的字迹！
　　白甜盯着卡片，好半晌想不明白。
　　“你自己写给非凡的东西都能看半天，这是真的有情况了？”
　　二哥江逸辰的玩笑，白甜不理睬。她只盯着卡片问道：“二哥，许睿当年帮过我爸爸？”
　　片刻的慌乱过后，江逸辰恢复镇定，只笑着问道：“当年范围这么大，那是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白甜把卡片递给他，“就是看上面这么写着，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逸辰接过卡片，看了上面的字，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只得接着开玩笑。
　　“这张卡片不是说是你写给非凡的么？怎么变成了这个？”
　　江逸新赶紧停车，抢过他手里的东西，看过之后，却是同白甜一样困惑。眼见自己哥哥神色不对，他也赶紧笑着插科打诨。
　　“你还没回答二哥的问题呢！你写给非凡的情书怎么变成了这个？”
　　“什么情书，不要乱发挥好不好？”白甜脸憋得通红，“那盒曲奇爸妈本来让我交给许睿，我不乐意，就顺便拿到非凡哥家去了。等赵阿姨拆开我才知道里面有东西，刚才那套说辞是非凡哥临时想出来的主意。你们俩不许再瞎笑话我跟他，我对他真是一点点那个意思都没有。”
　　白甜情急之下伸手夺过江逸新手里的卡片，“反正你们不知道，我一会儿问问外婆和舅妈，她们肯定知道。”
　　“小丫头，这么禁不住开玩笑！”
　　江逸辰当即呵呵直笑。
　　“姑父是不是也专门让你带一盒给我呀？当年帮他和姑姑打掩护的也不是只有睿一个，他应该不会把我给忘了吧？”
　　“二哥，你说的，我怎么听不太明白？”江逸新笑得不解。
　　“你当然听不明白，那时候你也就两岁，甜甜还没出生呢。爷爷不让姑姑随便出门，姑姑那时候就老带我和睿出去玩，然后趁机约上姑父。”
　　“哦，原来是这样啊。”
　　白甜恍然大悟，紧接着笑出声，“不过我爸好像真的把二哥你给忘了。他让我带的东西有许睿的份，没有专门给你的诶。”
　　江逸辰干笑一笑，接着又一脸得意，“说起来我也不亏。反正那时候睿比我少喝了好多汽水，少吃了好多雪糕。我小时候就比他聪明，不像他，总被姑姑姑父小小一点东西就给收买了。”
　　“咦……”
　　“你怎么这样？”
　　白甜和江逸新异口同声，看向江逸辰的目光充满鄙视。
　　“走你的高冷路线去，瞎起什么哄？”江逸辰挥掌拍一把江逸新后背，“快开车，热死了！”
　　江逸新抚着后背，扭头冲白甜笑得无奈，“一定要尊敬兄长，即使他很幼稚，也不能笑话他，我这是前车之鉴。”
　　江逸辰瞪眼，江逸新赶紧发动车子，逗得白甜哈哈直笑。
　　车开进江家大门，白甜直接下车，省了从车库再弯一圈。
　　车库内，江逸新将车停下，敛住脸上的笑容。
　　“二哥，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江逸辰挥手一巴掌，让他直接躲了过去。
　　“刚才那是情非得已配合你，现在就我跟你，别瞎动手！”
　　江逸新整一整西装，看向自己二哥的神情明显带着嫌弃和不满。
　　“你要是不想说，我可以去问奶奶和妈妈。看你刚才火急火燎不让甜甜找她们，她们肯定是知道什么的吧。”
　　江逸辰撇嘴，刚想他损几句，一声叹气之后，却还是将当年怀有身孕的江蕙带白怀清回家，最后却与江老爷子发生争执，险些导致流产的事告诉了他。
　　“……要不是许睿半路撞见姑姑他们，赶紧跑回家打电话叫救护车，结果还不知道会怎么样。那之后，姑姑卧床好几个月才保住甜甜。因为这件事，姑姑对爷爷耿耿于怀，爷爷一方面拉不下脸，另一方面也气姑姑过去的任性，两父女就一直别扭着。这件事最好别让甜甜知道，正好你那时候也小，什么都不知道，我跟家里人一商量，干脆连你也瞒着了。”
　　“你这个理由……”江逸新皱眉，“让我知道的风险总比让你知道要小吧？”
　　“谁让你比我小？别不平衡了！我要不是当年知道一些，他们大概也不会让我知道。而且，我总觉得这中间有点不对劲，或许我知道的也未必就是全部的真相。”
　　江逸新这才收住心里的不满，思索片刻后直点头。
　　“是有点奇怪！爷爷一直偷偷去看甜甜，他之前的坚持和倔强有点站不住脚。姑姑对爷爷的心结也太重了，甜甜毕竟保住了……”
　　“行了，别想了！”江逸辰打断他的思绪，“他们要是不想说，咱们也想不出什么来。比起这个，还不如想想眼前其他的问题。刚才我真是差点信了非凡的鬼话，还以为甜甜跟他有什么进展，闹半天是他一厢情愿。”
　　“你确定那个孟子皓真的和你们公司那个同事在谈恋爱？”
　　江逸辰点头，直皱眉。
　　“前天突然见到他们俩在一起，我刚开始也不信，还专门跟了一段。以朋友关系解释他们俩的亲密和默契，这根本不通。我在领英网上看了他们俩的学历和简历，这俩人同一个高中同届毕业，在公司里装得比陌生人还陌生，这就很反常。”
　　江逸辰耸肩，“那你自己还说过，结婚了可以离婚，有女朋友可以分手，这算什么？”
　　“江逸新，别把你二哥我当傻子！”江逸辰白他一眼，“最关键的是，孟子皓大学毕业就进了《滨海日报》当摄影记者，放弃别人眼中所谓的稳定、体面而且是自己喜欢的工作，你觉得他对这个女人的感情很一般？都是男人，你应该明白，他肯放弃自己的事业和爱好，这意味着什么。孟子皓要是没在心里掂过重量，不可能做出这种别人眼中的愚蠢决定。”
　　江逸新抿唇沉思，好半晌后缓缓开口。
　　“女方是什么态度？有人付出是一回事，愿不愿意领情又是另一回事吧？”
　　江逸辰斜眼看他，单边嘴唇上扬，“你考虑的方向没错，不过这不是咱们俩该考虑的问题。”
　　“那你想怎么样？总不能还把非凡哥塞给甜甜吧？”
　　眼见二哥面色凝重，一脸淡然的江逸新忍不住一笑。
　　“用你的话说，你考虑的方向没错，不过这也不是咱们俩该考虑的问题吧。爷爷奶奶不是早有安排么？”
　　“你说睿？”江逸辰一脸不屑，“别闹了！爷爷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瞎张罗，你还……”
　　眼见江逸新藏不住的自信，江逸辰直接省了后面的话。
　　“有什么话直说！”
　　江逸新轻笑出声，“也没什么特别，就是一种直觉。我觉得许睿对甜甜好像跟对别的女生有点不太一样，好像稍微耐心了一点点，给她的机会也多一点点。”
　　“有吗？我还觉得睿对甜甜比对别人更苛刻呢！你一个大男人，跟我讲直觉？”
　　江逸辰“嘁”一声，推门下车。
　　客厅里江老太和林淑英同时站在窗边。
　　“奶奶，妈，你们在看什么？”
　　“嘘！”
　　“快过来，过来！”
　　二人同时回头催促江逸辰，他只得走近。
　　“甜甜拿着东西找许睿去了，说是要送给他的。”
　　面露喜色的江老太说了这话，赶紧又回过头去盯着正往小门走去的白甜。
　　江逸辰退几步，转身就见了身后正双手交叉抱臂的老弟，此时的他正一脸得意看着自己。
　　江逸新放松手臂，伸出食指往上一直，示意他跟着自己上楼。
　　二楼，江逸新房内，他从抽屉中拿出两个望远镜，其中一个递给自己的兄长。
　　江逸辰兴致勃勃地接过，还不忘讽刺一句。
　　“看你平常正儿八经，想不到私底下这么闷骚猥琐，还备着这种东西。”
　　“这是之前你跟那个钟雪宜见面，奶奶和妈妈准备的，只不过藏在我房里，关我什么事？”
　　眼见二哥又要发毛，江逸辰故作无奈。
　　“你到底看不看？看就赶紧上楼，去你房里看！不看就赶紧还给我，等你下次相亲，估计奶奶和妈妈还得用。我是不屑干这种事，但你刚才把我的想法鄙视得一文不值，就算要被打脸，我也得看了再让你打，是不是？”
　　江逸辰倒是想反驳，却偏偏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只得乖乖跟着上了三楼。
　　江逸辰房内靠窗的位置，两兄弟各站一边，举起望远镜。镜头内的画面，白甜正将红色盒子交给许睿。
　　许家院子。
　　“许总，这个给你！”
　　“谢谢！”
　　许睿面无表情道谢之后，只将接过的盒子放到一边。
　　“许总，你要不要打开尝尝？”
　　“刚在非凡家吃得太饱，我一会儿再吃。”
　　“不吃没关系，你可以先打开看看的。”
　　许睿不为所动。
　　白甜径直转到他右边，干脆拿起盒子，替他打开。
　　一张卡片映入眼帘，许睿神色一顿，片刻后恢复淡然，却并没有想要打开，只转头目视前方。
　　白甜放下盒子，索性自己将卡片打开。
　　“‘当年之事，一直心怀感激。感恩！’这是我爸爸写给你的，是要谢谢你当年帮了我妈妈和他。”
　　许睿调头，一时间气愤、不解加担心，说不清的情绪涌上心头。
　　“你也说这是你爸爸写给我的，你擅自拆开，这样合适么？”
　　“许总你也在场，应该不算擅自拆开了吧？”
　　一声不自然的笑，白甜吁一口气。
　　“我实话实说吧！刚才我带给赵阿姨那盒曲奇是我爸让我交给你的，我觉得跟贿赂领导似的，感觉特别怪，就没给你，然后就带到非凡哥家去了。是等赵阿姨拆开，我才知道里面有卡片。好在非凡哥反应快，不然让赵阿姨看见，真的是尴尬死了。早知道里面有这个东西，我早就老老实实交给你了……”
　　许睿的脸色因为她这番话舒缓了一些，白甜暗舒一口气。
　　果然还是实话实说好！
　　她将卡片交到许睿手里，干笑一声。
　　“所以其实那上面写了什么，我刚才回来的路上已经看过了，还问过二哥是怎么回事来着呢。”
　　眼见许睿蹙眉，白甜心生误会，忙开口解释。
　　“我知道那样不对，但是都已经看了。要不是因为我看了，我还不知道当年你跟我二哥一起给我爸妈制造过很多相处的机会呢。我现在是真心实意感谢你，能不能姑且算是我偷看的一个好处？”
　　许睿看她的反应，知道江逸辰已经瞒过她，这才放心，点了点头。
　　“所以，我跟非凡哥不是今天中午你们想的那样。我绝对没有给他写什么卡片情书之类的。许总你现在明白了吧？”
　　许睿点头，恍惚间有了憋在心里的什么东西似乎开始消散的感觉。
　　“对了，还有！普遍撒网那句话，我是说过，可我真不像你想的那样，想勾引非凡哥什么的。我进新睿的事，也应该谢谢许总你。我光想着嫌东嫌西，忽略了一个问题，其实你也有难处。而且让你违背自己的原则，确实很为难你，对不起，也谢谢你。”
　　白甜掰着手指，暗自将自己欠许睿的道谢以及同他的误会都梳理一遍，确定再无遗漏，这才咧嘴一笑。
　　“许总，我们现在应该没有什么误会了吧？”
　　许睿愕然，盯着她看了几秒，情绪不明。
　　“那就好，那就好！”
　　白甜暗自嘘出一口气。
　　她是不想做什么道德模范，不过老让人误会也是挺难受的。被许睿用眼神谴责是小，惹得他看自己不爽被炒鱿鱼，那才真是冤枉死了。
　　她还想说，“许总，以后见面，可不可以不要再教训我，或者用眼光谴责我了？”。
　　想想自己和他的交情，再想想他那个死板的性格，他要是真的回答了一句“不能”或是再反问自己几句，那才真是，功亏一篑！确定这话似乎真不适合说出口，白甜便直接咽了下去，只当已经解释清楚一切，这便起身，准备回去。
　　“甜甜都要回来了，没看出睿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啊。”
　　三楼，江逸辰放下望远镜，冲江逸新一声抱怨。
　　江逸新依旧盯着望远镜，笑道：“没有选择性忽略，不反感，更加没有疏离，这还不够？”
　　“这就是你的论据？”
　　江逸辰不屑，却还是再度举起望远镜。
　　“不然呢？刚认识几天，你还能指望天雷勾地火？”江逸新忍不住吐槽，“又不是拍电视剧！”
　　“诶，等等，甜甜又停下了。哦，是小希出来了！”
　　江逸新放下望远镜，一脸不满，“二哥，我看得见，你别嘀咕了成不成？”
　　他再举起望远镜到眼前，就见许哲希已经跑向白甜和许睿。
　　“呀，有曲奇！”
　　许哲希坐到地上，抓了一块曲奇放进嘴里。
　　“好吃吗小希？这可是我爸爸亲手做的！”
　　许哲希用力点头，很快一脸茫然。
　　“甜甜姐姐，不是你做的么？”
　　白甜朝许睿看了一眼，发现他也看着自己，不禁尴尬一笑。
　　“差不多啦！谁做的不重要，好吃就好啦。你要是喜欢，我下星期再给你带好不好？”
　　许哲希喜笑颜开，拼命点头。
　　“你今天已经吃了很多零食，不能再吃了，一会儿外婆该说你了。”
　　许睿扒开许哲希的手，打算将盖上合上。
　　许哲希呵呵直笑，“外婆叫我过来的，才不会说我呢。”
　　呃……看来许睿老妈还没放弃，白甜一时心虚，赶紧低头。
　　“小希，你慢慢吃，我先回去啦。”
　　许哲希放下啃了一半的曲奇，噘嘴从地上爬起来。
　　“甜甜姐姐，你等会儿再走嘛，外婆让我留你跟舅舅多说一会儿话的。”
　　“呀！我说错话了。”许哲希赶紧捂上嘴，含糊的声音从指缝传出来。
　　“外婆说了，不许说出来的。”
　　许哲希这话一出，浓浓的尴尬在白甜和许睿之间蔓延。白甜笑得更不自然，许睿只差扶额，更恨不得赶紧将许哲希拖下去才好。
　　许睿好不容易冲许哲希挤出一个笑。
　　“你要是现在把这盒饼干抱走，舅舅就不跟外婆说你刚才说错话了，怎么样？”
　　“真的吗？”
　　得了许睿肯定的回答，许哲希喜出望外，“甜甜姐姐，我先走了，你也要保密哦。”
　　许哲希挥挥手，抱着许睿已经关好的盒子，临走前不忘使命，冲白甜笑着喊了一句。
　　“甜甜姐姐，你要记得跟我舅舅多说一会儿话哦。”
　　许哲希屁颠屁颠跑开，许睿忙站起身，捂嘴不自然地清清嗓子。
　　“sorry啊，”白甜抿唇，“等我攒够钱，我会马上搬出去住，到那个时候两家的长辈应该就不会再张罗这些了。许总拜拜。”
　　白甜讪笑一声，象征性动动手指，权当是道别。许睿等她走出去几步，这才转身，不经意间吐出一口气。
　　“我去，小希说了什么，弄得他们这个表情？真是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浓浓的尴尬。”
　　江逸辰看着眼前的画面，兴致勃勃。
　　“怎么样，二哥？还觉得许睿对甜甜没有不一样？”
　　江逸新放下望远镜，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江逸辰笑着摇头，“你有看到不一样？我怎么没发现？”
　　“尴尬！”江逸新咬牙，“你刚才自己说过了。”
　　江逸辰撇嘴，“那有什么关系？”
　　江逸新眯着眼，“甜甜尴尬情有可原，照许睿的脾气，他尴尬个什么鬼？”
　　“嘁，”江逸辰一脸不屑，“我又不是女人，不懂你的那套直觉。”
　　“行了，我知道你心里承认了就行。”江逸新伸出手，“东西拿来！”
　　江逸辰将望远镜扣在他手里，“谁稀罕！”
　　“奶奶和妈稀罕就行！下次再有人介绍女孩子给你认识，她们还能用得上。”
　　江逸新走出房门，笑得戏谑十足。
　　江逸辰“嘁”一声，却在门关上之后即刻转身，望向窗外，陷入沉思。
　　按照许睿的脾气，碰到先前这种情况，他可能生气、无视、淡然，实在不行，他还会装傻。
　　可刚才他的反应是什么？
　　彻彻底底的尴尬！
　　好像还真有点不同寻常！
　　江逸辰抚着下巴，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