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已是情深》简宁静之

104、瘸了

　　“很疼？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许睿拿着冰袋替白甜敷脚，看她一直皱眉，更加不安。
　　白甜嘶一声，“也不是，还能忍，就是太冰了，要不算了吧。”
　　“崴脚可大可小，24小时之内要冰敷，这是常识。”
　　“好吧！”白甜又嘶一声，被许睿握着脚冰敷感觉怪尴尬，只想着自己动手，“谢谢啊，要不我自己来吧。”
　　“别动！”许睿将她按回床上，“脚还得抬高，你小心没敷成还把自己给拉伤了。”
　　白甜乖乖躺着，越想越别扭，忍不住难受，刚抽了抽腿让许睿拉回来用冰袋按住。
　　“别动！你现在不好好处理，小心明天肿了。”许睿看她的神情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一声叹气，莫名的烦躁，“现在要是换成别人跟我一起出差崴了脚，我也这么对他，我这么说你放心了吗？”
　　“你就想说我矫情呗！我怕我脚太臭熏到你了行不行？”
　　白甜这话一说完，许睿忍不住扑哧一笑，拿毛巾替白甜擦了擦脚踝上的水汽，再次把冰袋覆上去，白甜冻得再嘶一声，看得他又没忍住笑。
　　“忍着！刚才要扶你，你非要躲，这就是不听话的代价。明明都已经喝晕了……”
　　“不可能，我清醒着呢！”
　　白甜打断他的话，越想越气，却不知道到底该气许睿还是气她自己。要不是当时他非要扶她下车，她为了躲他才赶紧下车，也不至于急急忙忙地崴了脚。
　　“嗯，是这样！”许睿笑着点头，“喝晕了的人都这么说。”
　　白甜不甘心，白他一眼，“我酒量好着呢。毕业之前想着进市场部这种应酬会不少，还专门练过的。”
　　“市场部”三个字几乎对等于孟子皓。屋里刚缓和下来的气氛再次发生变化，比刚才还要尴尬，二人均沉默不语。冰渐渐在化，许睿再次拿了干毛巾将水汽擦去，白甜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
　　“谢谢，我现在好多了，脚都麻了，应该不用敷了。”
　　许睿努力压制自己的怒气，只当自己没听见她的话。
　　白甜想了想，最终还是懦懦开口，“对不起，有些事你都明白的……突然变成这样，我真的适应不过来。我……”
　　“以后不要再说对不起了！从那晚到现在，直接也好，间接也罢，你已经无数次表达过拒绝。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也不用再觉得抱歉，也别再强调了。”许睿将她的脚用被子垫高，“我过一个半小时再过来。你要是在那之前就觉得疼，或者里面灼热得难受，记得早点叫我过来。”
　　许睿不再看她，只扔了冰袋，去洗手间洗了手就开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床上，白甜越想越烦，一个人自言自语嘟囔，“老说来说去是讨厌死了，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不说清楚很婊嘛。哪有人明明不能答应人家，还心安理得地接受人家对她好的。”
　　此时此刻不停哀嚎的她只想在床上多翻几遍来缓解自己心里的苦闷，偏偏还得顾忌左脚，越想越恨不得捶自己一顿来泄愤。
　　一个小时刚出头，许睿刷了房卡进来。
　　“还疼吗？”
　　“好多了！”白甜抿嘴。
　　“脚踝里面热不热？”
　　“有一点！”
　　许睿板着脸完全不说多话，白甜看了，莫名有些心虚害怕。突然想上厕所，她坐起身。
　　“别乱动！”许睿这一开口让白甜更不好意思开口。她本来想忍忍，等他走了再去，结果越想越发现憋不住。
　　“我想，去趟洗手间。”
　　想起自己反应过度，许睿本来觉得好笑，走近了想扶她一把，又因为她的抗拒有些不爽。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没那么严重。”这一次，白甜倒没作它想，只觉得自己没严重到那个程度，根本不必要太娇气。
　　许睿却只把她的行为当成再度想撇清关系的决心，心里直犯堵，只想着不让她得逞，索性把她从床上横抱了起来。
　　高度骤升，白甜吓得一声惊呼，很快，生怕自己掉下去，赶紧搂住他的脖子，看着他直皱眉，“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去。”
　　“让你别乱动！”许睿不为所动，“好了再叫我。”
　　许睿把她送到洗手间门边，带上门回避。
　　白甜红着脸上完厕所，小心翼翼站起身，按键冲厕所的力道特意轻了一些。等她洗完手，颠簸着打开门，还是被门外站着的许睿吓一跳。
　　“都说了让你叫我，这种时候最好少活动你的脚。”
　　白甜看他又朝自己走近且还伸出了手，下意识后退，“你别这样，我没这么严重。就是小崴了一下，又不是瘸了。”
　　许睿不由分说抱了她去床上躺下，一脸正色，“听话，别瞎动。”
　　许睿说了这话自顾着准备冰袋和毛巾，白甜看了，越发觉得好像只是自己矫情，皱眉咬唇犹豫了片刻，老老实实躺着不再折腾，更不开口说话。
　　再过近一刻钟，冰敷结束，许睿放下她的脚，“应该差不多了，等明天一早再看看。晚上睡觉记得注意脚，保持这个高度，别把脚放下去。过一两个小时要是不舒服再给我打电话。”
　　白甜看出他明显心里有气，刚想道歉，回忆起他之前抓狂的样子，只能把自己的对不起忍了回去。
　　“谢谢！”
　　“早点睡，明天见。”
　　白甜看着许睿离开的背影，因为他的态度，莫名觉得心里堵得难受。这一晚上她睡得很不踏实，想了好半天无果，只能把这一切归咎于自己的左脚。
　　一早，许睿敲门。白甜吐掉嘴里的牙膏沫，走去开门。
　　许睿进门，朝安全锁链看一眼，皱了皱眉头，“脚怎么样了？”
　　“没事了！你先回你房间等一下，我马上。”白甜走两步给他看，赶紧回洗手间继续刷牙洗脸。等她出来，许睿却还没走。
　　“我看看你的脚。”
　　有了昨晚的教训，白甜再也不敢矫情，乖乖坐下脱了鞋。许睿也丝毫不敢懈怠，等检查过她的脚，确定没有充血红肿的现象才放心。
　　两人收拾了东西去酒店一楼吃完早餐便出发去往客户公司。等拿到合同在手，白甜大松一口气，总算不枉自己昨天灌的那些酒和后来崴脚的虚惊一场。后来的事实证明，一切只是她在那一刻想得太美好。
　　两人下午四点半的航班，距离飞还有近六个小时。
　　“接下来可以自由活动吗？”白甜以前从来没到过深圳，还想着去转转。
　　“别以为你的脚看着没事，好歹昨晚上刚崴过，很容易再崴第二次，你还是好好回酒店歇着吧。”
　　“应该，没问题！”
　　一看白甜嘴硬，许睿无奈，“你想去哪儿，我陪你去。省得你再伤了，连个人都找不到。”
　　白甜下意识想躲，本能的一句“不会吧”。
　　一看白甜抿嘴只怕又是不满，许睿拧着眉头，最终重呼一口气，“那你自己小心点，两点之前必须回酒店。我跟酒店说一声，我们晚两个小时退房。”
　　“谢谢！”
　　许睿不理她这茬，一句“走了”，先下了台阶。
　　白甜拍拍额头，总觉得自己似乎跟他置气似的。如今和许睿的相处模式和关系被她处理得越来越糟，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幼稚、无理取闹。可是还能怎么办，她也不知道啊。
　　她迈出右脚，下一级台阶，再是左脚，突然一下，脚踩空，整个人从四级台阶上摔下来。这一崴，她落地前整个人坐在左脚上，全部的力量都压于脚踝。
　　白甜一句尖声痛呼，片刻间，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因为突然的剧痛，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你怎么样……”
　　许睿连着喊了好几声，疼得几乎没有思维的白甜才回过神来，眼泪刷刷往下流，“好疼，要疼死了的疼。”
　　许睿赶紧抱了她坐上出租车，直奔医院去。车开出去不过几分钟，脚已经肿得老高。等到医院，左脚脚踝处的脚面已经一片黑紫。照过X光，医生看了片子，诊断结果为韧带撕裂，因有小部分位置看不太清楚，不排除粉碎性骨折的可能。
　　“打石膏吧！一个月就能拆，完了再养两三个月。”
　　听了医生这一句定论，白甜吸吸鼻子，欲哭无泪，“不打行吗？”
　　医生倒也不勉强，“也行！就是万一是骨折，以后骨头可能长歪了，别的影响倒没有。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养三四个月是跑不了了，自己多注意点。”
　　“回北城再说吧。”白甜看向许睿，征求他的意见，“四点半还要飞，拖着腿不方便，算了吧。”
　　许睿只当没听见她的话。结果便是，等白甜过两个小时再被他从医院抱出来，小腿到脚踝，除了几个脚趾，全被包得严严实实。
　　昨晚还说只是小崴了一下，这下倒好，彻底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