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香》闻*人

9、听曲

　　那天他终于还是陪简茹喝酒了，酒瓶子散落了一地，他的视线迷迷糊糊，脑子不甚清醒。
　　依稀看见简茹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皱起眉，抓住了那只手：“你怎么不醉......”半晌又痴痴笑了起来：“干嘛戴手套啊...”
　　沙哑的声音如此温柔地在他耳边响起：“你醉了。”
　　何韵脑子里已经是一片混沌，他根本就没听清对方在说什么，只是实现定格在那一片红色上面，他轻轻拢起了眉，眼中氤氲了水气，再没有之前的一点冷漠。
　　简茹眼神里满是柔情，缓缓摘掉了手上的红色手套。
　　那双漂亮的手遍布红痕，指甲外翘，手腕上还有着一圈红晕，印在白玉般的肌肤上，她的指尖还淌着血。
　　简茹将右手在何韵眼前晃了晃，轻声道：“你娶我好不好。”
　　何韵眯起眼，但眼前已经被雾气朦胧，看到的只是红色与肉白交织，他眉间都是难受，摇了摇头，胡乱说着：“......不好。”
　　简茹蹲下身，柔柔弱弱地坐在他身边，捧着他的脸。大红的唇角微微勾起，像沾了鲜血涂抹在上面。
　　她左手攥紧了什么东西，冷厉的颜色还在灯光下闪着白光：“不许对我说不好。”
　　“都是因为你我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压低了身子，左手攥着的东西轻轻滑动到了那人的心脏处，隔着衣服紧贴了上去带着，笑意的嘶哑声音在耳畔响起，她此时就像一个调皮的小女孩向自己最爱的人说着甜蜜的愿望：
　　“我要你补偿。”

　　简茹已经完全疯了。
　　她被他的哥哥软禁起来，被命令如果没有放弃结婚这个念头就不许出来，她连学都不能上，无数次想着逃跑，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她一次又一次扒着门缝，指甲发出难听的喀嚓声，深夜里嚎啕大哭无数次，最后甚至想到了自杀，却又一次被医生救醒。
　　但她一刻都没有放弃，嫁给他的念头。
　　直到最后一次，她依然没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黑色的夜里，昏黄的灯光，装着红色液体的酒瓶，一次次挥下的刀上泛着白光。
　　女孩一身艳丽的红裙，衬着苍白的面庞，血溅了一地。
　　她杀了他。
　　然后第二年，在车祸中死去。
　　【因为你，我已经遍体鳞伤。】
　　【但没有你，我会死亡。】
　　......我只活在有你的世界上。

　　没有听完整个故事的店长懒散的趴在桌子上，还在研究着手里的画。
　　今天依然是没有客人的一天，何韵从柜台里搜罗出几盒甜的腻死人的小点心，看着窗外的万里晴空缓慢的嚼着。
　　他咽下了口中的点心，忽然开口：“店长你家室很好？”
　　“啊？”店长愣住。
　　“因为，”何韵转头看向窗外：“店里生意不好还雇了个员工，整天不是无聊的发呆就是找别人的八卦，但给我的薪水从没短缺过，还有一直都穿着价格高昂的衣服......”
　　风卷着云翻涌，也吹散了他的声音在风中。
　　店长瞳孔缩紧低下头声音带着笑意：“这说明我是一个好老板不是吗。”
　　“嗯......”
　　“别想些有的没的啦。”店长放下手中的画走到他身边，用一种轻松的语调说：“谁说我们店生意不好？过一会儿有一个大主顾就要来了。”
　　“你朋友？”
　　“你怎么什么都能猜到......”店长无奈的说：“他是......”
　　风带起古铜色的铃铛发出脆响，店长未完的话飘散在风里消逝而去，门被推开了。
　　店长笑着回过头：“你来了啊，简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