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瞎哈》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25、吵架

　　百米之外，在一个山头上挥着高尔夫球杆的中年男人转回了身。
　　夏民慧顺着董事长的目光眺望了一下，没敢吱声。
　　梁军彦将球杆交给了一旁跟着的球童，低头摘手套，一边摘一边问：“那个陪着他的女生是谁？”

　　夏民慧舔了舔嘴唇，慎重回道：“宁大的一个女学生，说话比较幽默风趣，我找了她来陪公子聊天的。”
　　瞧梁成砚那开心的样子，嘴角都扬到了天上。
　　“嗯。”梁军彦点了点头，大约还是痛苦自己千金不换的儿子变成了瞎子这件事：“既然是你找来的，我就不多问了。聊什么，做什么，这个度，你要把握好。”

　　“好。”夏民慧心情复杂得应了下来，跟着道：“还有，您让我一直联系的秦彐森教授。他秘书给我发邮件了，说是......如果您有什么事找秦教授，最好要亲自去美国找他。”
　　人家身份在那里，不可能被董事长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啊。

　　其实，夏民慧已经说得很含蓄了。
　　说实话，人家秘书的邮件里是这么写的：你们董事长是谁啊？我们秦教授认识的人多了去了，有ICRC的，UNODO的，UNCTAD的。你们的董事长要有什么事呢，先规规矩矩来纽约挂号，排上号了再说。

　　这么嘲讽的话摆在这里，夏民慧不敢说啊......

　　梁军彦老江湖了，一句话就能听出夏民慧前面过滤掉的事情，叹了半口气：“这个秦彐森是我老同学了。上学的时候就高傲不驯，现在么，成了院士了，成了国家级教授了，自然而然不会将我们这些一身铜臭的老同学放在眼里。”
　　梁成砚眼睛好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说话做事那股傲气劲特别像他。
　　一些老同学还会同情他，TMD养的儿子像别人家养的......

　　夏民慧连忙抚慰董事长那颗受伤的心：“既然秦教授这条路走不通，我们要不要走走其他人的？”
　　“找多少人，都不如找他一个。”梁军彦一脚跨进电瓶车上，示意夏名慧跟上来：“杨振宁和姚期智扔了绿卡回中科院，这是一个趋势。我这个老同学，迟早也会扔了绿卡回国。民慧啊，你多留意点，如果他回国了，我们要第一时间联系他。小砚的眼睛要想康复，少不了他的人脉和资源。”

　　夏民慧神色凝重得“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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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自己老子眼中是根草的梁成砚，压根不操心这些事情。
　　他一点儿残障人士的自觉都没有，让司机驱车去了老门东步行街，顺带捎了专业陪聊去德云社听相声。
　　专业陪聊坐在副驾驶位上，一脸的无辜：“为什么要让我背这个锅？度假村里面那么多人呢，夏经理和孙秘书她们更适合带你出去吧。”

　　夏民慧和孙乐乐才不会带梁成砚去人多的地方。
　　磕着碰着了都是小事，但要是被人或者被车撞了，这个责任谁能承担？
　　想想陪他做实验的那些个学长......

　　坐在后排闭目养神的梁成砚表示：“在度假村上班的，只有你单纯是为了钱。”

　　“......”秦梦阑疲惫得低下了头，无力辩解。
　　她突然有种感觉：她了解梁成砚的过程，会一天比一天漫长。

　　司机一直将他俩送到夫子庙外。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没有什么事情是司机可以代劳的。
　　街道上人来人往，人山人海，各个地方的游客、情侣、学生都跟笼子里飞出来的鹦鹉一样，在景区里叽叽喳喳，横冲直撞，这儿拍一张照片那儿来一张合影。

　　为什么以前没觉得夫子庙人多呢......

　　秦梦阑慎重得扶着梁成砚的胳膊，一点儿男女大防的观念都不敢有，一步一个脚印，跟预防恐怖袭击一样，走一步都要前前后后看上十几次地形地貌。
　　梁成砚倒是很平静，杵着一根盲人拐杖，悠哉闲哉得迈着步子。虽然慢，身板却挺得笔直，脚下没有一点儿踟蹰。

　　颜控的路人还会对着他指手画脚：“快看，那个人好帅，还会玩手杖！”
　　紧跟着，这个路人就会接收到秦梦阑审视智障一般的犀利眼神。

　　“往左边来点儿。”秦梦阑小声提醒他。
　　梁成砚听话得往左边一跳，然后，直接踩到了秦梦阑脚掌上。
　　“......我忍。”秦梦阑咬着牙将他往左边又拖了拖，提示他脚下有个阶梯：“大约一公分的台阶。”

　　说完发现台阶上还有一块小石子，秦梦阑想伸腿踢掉石子的，一根拐杖先她一步抽掉了台阶上的石子，顺带抽到了她的小腿。
　　“......我忍。”秦梦阑咬着牙扶他上台阶。

　　拐弯处人多，秦梦阑一直紧紧拉着梁成砚的衣袖。偏偏有小孩不受大人的管教在街道上窜来窜去，不管不顾得嬉笑打闹。
　　梁成砚敏锐得避让开来，几乎全身都砸在了秦梦阑的身上。
　　秦梦阑被砸不说，依稀还感他的下巴划过了自己的脸颊，简直毫无距离感可言：“......能怎么办啊，继续忍啊。“

　　这一路走来，她都快忍成二级工伤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德云社的门口，梁成砚的帅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羞赧，收回了自己的拐杖，递交到秦梦阑手上：“那个......”
　　秦梦阑居然秒懂了他的意思：“男厕所吗？你稍等，站在这儿别动，我找个人带你进去。”

　　梁成砚当真没有动，听着她跟路过的某个路人交涉。
　　她的声音低柔，诚恳，甚至带了点可怜。这种可怜的把握程度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既要显得真诚，又得让人不能拒绝。
　　”不好意思，打扰了。”
　　“别挡道，也不要在厕所门口推销。”

　　“那个，这个大哥......"
　　“谢谢，我对圣经不感兴趣。”

　　找了三个人之后，秦梦阑终于找到了好心的人：“不好意思，这位哥哥，能帮忙带一下我哥哥去洗手间吗？”
　　一个明显中年谢顶的男人声音回复了她：“怎么了？洗手间就在里面，进门左拐就是。”
　　听到别人拒绝，秦梦阑的声音变得更加的可怜，生怕他会拒绝：“我哥哥他看不见，可不可以麻烦您一下，我不方便......”

　　中年谢顶男扫了一眼梁成砚手中的拐杖，瞬间明白了过来：“好啊，你牵着你哥哥跟我来。”
　　“好嘞，谢谢哥哥。”秦梦阑一脸灿烂得感谢了这个路人大叔。大叔虽然谢顶，但是真得可爱。
　　她转身要牵梁成砚的衣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梁成砚硬生生得挣脱了她的手。

　　秦梦阑奇怪得看着他：“......不走吗？”
　　梁成砚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从未有过的难看：“谢谢你，我不想去了。”

　　他不爽什么他心里清楚，但就是不说。
　　秦梦阑又怎么会猜不到他在生什么气，无非是看不起她求人的姿态跟路边拉人做美甲的销售一样。她当他是同学，是朋友，甚至是当成自己的家人，为了来他委曲求全得找人帮忙。她自己没感觉什么，他倒是先摆起架子来了。

　　“好啊，你不想去就不去了，一直憋着吧。”秦梦阑气鼓鼓的，转身就和路人大叔道了歉。

　　路人大叔点点头没说什么，哼着小调进了男厕所。
　　那支小调传进了梁成砚的耳朵里，直接在他脑海里生成了歌词：出卖我的爱，逼着我离开，最后不上厕所的我眼泪掉下来。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就算付出再多厕所也再买不回来。

　　梁成砚能说什么呢：“......."

　　或许，大概，他俩一个都没预料到。
　　他们第一次的吵架，是为了上厕所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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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的春节前夕，是全中国消费市场的一场狂欢。新衣、新鞋、新家具，家家户户都在购置自己的年货。南京新街口的地铁走道上，人头涌动，一波人拎着购物袋子出了地铁门，一波人拎着更多的购物袋子进了地铁门。

　　长长得地铁走道里，乌泱泱黑沉沉，小吃摊前的生意最好。左边一排是寿司、章鱼烧、麻辣串串，右边一排是肉脯杂货、奶茶饮料、冰糖葫芦。琳琅满目，总有一种是路人喜欢吃的。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个头顶墨镜，长发蹁跹的高个美女很是吸引人的注意力。
　　她的腿细长而且富有轮廓，脸蛋白嫩一看就是弹性十足。一双眼睛水盈盈，看着牛肉脯的时候眨也不眨。
　　她身边一个秘书模样的中年人叹了口气，提醒道：“雪梨，我们干完正经事再来买吃的，好吗？”

　　雪梨摇了摇头，甜甜笑道：“柳叔叔，等我一下嘛。爸爸很喜欢吃国内的肉脯，我想买点回去。”
　　柳秘书拿她没有办法，只能低头看了看手表，再次催促道：“我等你是没问题的，可陆希安也在星巴克里等着呢。”

　　“绅士是习惯了女士迟到的。更何况，我还是他嫂子。”秦雪梨用牙签戳了一块红润润油旺旺的肉脯，一边闭着眼睛品尝一边连连点头，瞧着很是享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