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天命》孙斯何

40、第四十章 阴谋

　　“巫蛊堂吗？先生觉得鹤蚌相争，渔翁可会不得利吗？”
　　莫如是说着冷笑一声，淡淡道：“冥方，不服魔尊令者，依律该当如何？”
　　冥方冷冷答道：“杀。”
　　莫如是淡淡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块墨玉镶金令牌，只见他轻轻一挥，那令牌便缓缓飘到冥方面前，冥方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地将之放在一个锦囊中，低头等待宗主的命令，随着一声叹息，莫如是的声音悠悠传来。
　　“魔尊之令，巫蛊堂即刻铲除南诏境内所有正道弟子。”
　　“是。”冥方朗声应到。
　　忽地，山脚下，不知从何处飘来的雾气，弥漫在空气之中，只见莫如是的身影，眨眼间便消失在雾气当中。
　　半晌，雾气渐散，残魂向冥方道：“冥方，你切记此次大理之行，一定要低调行事，宗主的计划，需得待韩书衍一行人到达之后方可执行。”
　　冥方拱手道：“请先生放心，冥方一定会不辜负宗主所托。”
　　冥方言罢，微施一礼，转身离开。
　　残魂一人站在山下，望着莫如是离去的方向，低声道：“鹤蚌相争吗？可惜，这真正的渔翁却并不是你啊。”
　　※※※
　　虽是秋日，九黎山中的花园内却仍是花团锦簇，绿草如茵，莫玥瑶听着熟悉的琴声，一边哼唱，一边穿过湖水之上的小桥，来到对面的凉亭之中，只见一名男子，一拢青衣，席地而坐，修长的手指如行云流水一般，舞弄着琴弦，他闭着双目，似是沉浸在自己创造的意境之中。
　　莫玥瑶缓缓坐在他对面，仔细聆听那优美的琴声，待此曲奏完，那男子微微一笑，道：“玥瑶回来了啊，叔父这‘平沙落雁’（注一）如何啊？”
　　男子在说话时，竟也未睁开眼睛，仔细瞧去，他的眉心之处，居然刻有一道暗紫色魔纹，看来他一直闭着眼睛，应是已双目失明。
　　“旋律起而又伏，连绵不断，基调静中有动，全曲婉转流畅，隽永清新。”莫玥瑶笑了笑，道：“秋高气爽，大雁飞鸣，此曲是在借鸿鹄之志，抒发隐士的心胸，管二叔，你该不会是打算归隐了吧？“
　　男子爽朗一笑，道：“伯玉（注二）作此曲时（注三），可有归隐之心？我管子骞身为唤魔宗星神护法，宗主大业未成，我又怎能归隐呢？”
　　“嗯。”莫玥瑶抿嘴微笑，自己这个管二叔喜好音律，言谈之间，总是习惯引经据典，若那个书呆子在此，应该会与他极为投缘吧，可是，他又怎么可能来到九黎山呢，想到这里，莫玥瑶脸上原本的欣喜，渐渐被黯然之色取代。
　　“我们的玥瑶真是长大了啊，我这老毛病多年难愈，前几日吃了你带回来的琼花玉露丸，竟是好的差不多了。”管子骞见莫玥瑶许久不吭声，他听到她的呼吸声渐渐沉重，结合上次冥朔所说，他猜到她应是有所忧愁，便以此事挑起话题，试探一下她心中所想。
　　“我也没想到那个玉露丸竟然这么管用。”莫玥瑶轻叹一声，道：“其实那次还是多亏了书呆子和他的师弟，不然我还真没法对付鬼无涯和那个讨厌的影千殇。”
　　管子骞装作不经意地道：“那个书呆子，应该就是简文子的徒弟，韩渊的二儿子吧。”
　　“是啊。“莫玥瑶咬了咬牙，道：“那个呆子，就是书读的太多，才会那么傻。”
　　“嗯，他的确是个傻小子。”管子骞微微一笑，道：“竟没看出我家玥儿对他的心意。”
　　“二叔，你说什么傻话呢，我对那个书呆子才没有什么心意呢。”莫玥瑶脸色绯红，低头不语。
　　管子骞忽地眉头紧皱，道：“玥瑶，那残魂是如何评价韩书衍的？”
　　“残魂叔说他天资过人，福缘至深。”见管子骞神色间皆是冷淡，莫玥瑶低声问道：“二叔，你还在生残魂叔的气吗？”

　　注一：《平沙落雁》又名《雁落平沙》，是一首中国古琴名曲，有多种流派传谱，其意在借大雁之远志，写逸士之心胸。最早刊于明代《古音正宗》（1634）。自其问世以来，刊载的谱集达五十多种，有多种流派传谱，仅1962年出版的《古琴曲集》第一集收入了六位琴家的演奏谱，关于此曲的作者，有唐代陈子昂之说，宋代毛敏仲、田芝翁之说，又有说是明代朱权所作。（摘自百度百科）

　　注二：陈子昂（公元661～公元702），字伯玉，梓州射洪（今四川省遂宁市射洪县）人。唐代诗人，初唐诗□□新人物之一。因曾任右拾遗，后世称陈拾遗。（摘自百度百科）

　　注三：本人一直认为《平沙落雁》为陈子昂所作，故文中默认陈子昂为作者，还望意见相左者能够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