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天命》孙斯何

10、第十章 对决

　　韩书衍盯着面前的林师妹，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他望着远方那一抹余晖，淡淡道：“是啊，已经住了十五年了。”
　　林雪颜似是想起了什么，沉默片刻，道：“那师兄可曾想过下山？”
　　韩书衍微微一笑，向林雪颜讲述了他与韩辰打赌一事，忧愁道：“我这次可是着了师兄的道了，不过明日的论武，师妹也不必有顾虑，这输赢胜负自由天定，一切随缘吧。”
　　林雪颜点了点头，坚定道：“师兄放心，我自会全力以赴。”
　　韩书衍望着杯中舒展的嫩绿茶叶，轻呷一口手中的香茗，他微仰起头，看着面前的林雪颜，笑道：“师妹，你为何执剑呢？”
　　两人目光相触，林雪颜望着他那看似慵懒却透着些许忧伤的眼神，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师傅从小就告诉她，身为清玄弟子，必须刻苦修炼，以守卫清玄，守卫天下苍生为己任，这可以算是她执剑的理由吗？
　　林雪颜刚要开口回答，宫廷溪和闫士信却突然走了进来，宫廷溪满脸得意，微笑道：“哈哈，师兄啊，师父刚才夸你了，他说你终于做了一件师兄该做的事。”
　　韩书衍尴尬的笑了笑，他有点庆幸自己没去三清殿，否则师伯和大哥两个人很有可能会因势利导，逼自己下山去打探一下魔教的动向。
　　闫士信上前一步，拱手道：“师兄，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去了。”
　　林雪颜站起身来，也施礼道：“师兄，那我也先告辞了。”
　　韩书衍回礼道：“好，今日多谢二位了。”
　　闫士信与林雪颜御剑离开，宫廷溪坐在书案前，默默地摆好棋盘。
　　韩书衍见状，忙摆了摆手，道：“廷溪啊，我今天真的特别累，况且我明天还有比试，所以我还是下次再与你对弈吧。”
　　宫廷溪放下手中的白子，失望地叹了一口气，道：“好吧，师兄，成败就在此一举了，不过师兄，你现在还是不愿意下山吗？”
　　韩书衍一呆，道：“嗯？怎么了？怎么这么问？”
　　宫廷溪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就是感觉师兄有点变了，唉，我先走了，告辞。”
　　“变了吗？”韩书衍自言自语道，现在的他，好像有点想下山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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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紫微宫内，韩书衍与林雪颜缓步走上论武台，今天的这一场决赛吸引了多数的弟子来观看，掌门与各位长老也非常期待这一场比试，到底他们谁能获胜，大师兄韩辰望着他们二人，心中似是有些动摇。
　　林雪颜一袭白衣，站在台上，这场比试她一定会全力以赴，她要用今天的胜利告诉韩书衍她为何执剑。她浅浅一笑，道：“天璇宫弟子林雪颜，请师兄赐教。”
　　韩书衍深吸一口气，今后是去是留，皆由天定吧，他微笑道：“师妹，请。”
　　林雪颜抽出青霜剑，口念法诀，温度骤然降低，论武台上结成冰面，天上飘下朵朵雪花，林雪颜持剑直指苍穹，那漫天的雪花瞬间化作冰剑，刺向韩书衍。
　　韩书衍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这林师妹竟然一开始就使出了‘冰落寒江决’，他拔剑抵挡，使出‘苍风万仞术’以攻代守，剑光与冰剑相撞，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两人身体一震，各自退后几步。
　　林雪颜脸色肃然，剑指韩书衍，带着劈山斩石一般的气势冲向韩书衍，韩书衍忙持剑招架，两柄宝剑相撞，论武台上蓝光闪烁，青霜剑刺骨的冰冷与极强的威力让韩书衍叫苦不迭，他暗自加劲，但求胜心越盛，他的气息却越发紊乱，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手中的兮衡竟不再平静温和，变得充满煞气，似是要吞噬一切。
　　林雪颜并没有察觉到韩书衍的异常，她挥动青霜，步步紧逼，可青霜的光芒却越来越弱，威力也越来越小，她心中感到奇怪，抬头向韩书衍望去，不由得心中一惊，他不似往常，竟满脸的戾气，他手中无锋的兮衡也如平常不同，充满了邪气，她往后退了几步，定了定神，飞到半空，祭起手中的青霜剑，霎那间，空气中的水汽聚集，凝聚成冰，她口中诵咒，探手握住青霜，漫天的冰晶聚拢在剑刃之上，伴随着透骨的寒意刺向韩书衍。
　　已迷失心智的韩书衍被手中的兮衡所控，他剑指苍穹，步罡踏斗，顿时，狂风大作，天地变色，他持剑向前飞去，兮衡与青霜再次相撞。
　　两柄宝剑的威力震得台下的弟子纷纷向后退去，掌门与各位长老皆是满脸的惊骇，他们没想到这二人竟如此拼命，韩辰见状急忙飞到论武台下，准备随时上台阻止他们二人。
　　除了林雪颜，无论是掌门和长老，还是众弟子都没有发现韩书衍的异常，林雪颜拼命抵挡，轻声说道：“韩书衍你听着，我执剑是为了守住我心中的正义，我心中的道，那么你呢？你又为了什么而执剑，韩书衍！”
　　听到林雪颜的话，韩书衍似是恢复了神识，兮衡的光芒渐渐变弱，邪气也逐渐消失，但他们二人却早也支撑不下去，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二人都向后飞去。
　　韩辰飞身上台，接住韩书衍，施法为他疗伤，只见韩辰面色凝重，异常紧张，竟没与掌门请命，便带着韩书衍返回抱朴山，掌门沧徽与宫廷溪也急忙御剑跟了上去，另一边，林雪颜也被秋月长老带回了天璇宫疗伤。
　　这一战后，韩书衍整整躺了三天才醒来，韩辰因为放心不下，也整整守了他三天，这三天，他时常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逼他下山。
　　韩书衍醒来后，看着床边的韩辰，苦笑道：“大哥，我输了。”
　　韩辰为他诊了诊脉，道：“书衍，你若不想下山，不下就好，都是我这个当哥哥的错，我不该逼你的。”
　　韩书衍摇了摇头，道：“这不怪大哥，况且我现在也蛮想下山去看看的，大哥，我记得爹曾经与我们说过，‘往昔之事，既然已逝，何苦追悔’，所以小弟以为兄长大人不必内疚的。”
　　听了韩书衍的话，韩辰心里好受了一些，他微微一笑，道：“多谢贤弟，愚兄受教了。”
　　“哈哈，三师兄，你终于醒了啊。”就在二人聊天时，宫廷溪突然走了进来，他走到床前，笑道：“师兄啊，你是不知道，你这一受伤可把大家急坏了，大师兄整整罢工了三天，师父也是只要没事就会过来看你，那小师妹，雪儿师妹，闫师兄和众位师弟师妹们天天都得跟我打听你的消息，哎呀，看这三天把我累的，又得帮师父干活，又得每天去传达你的身体状况。”
　　韩辰粲然一笑，道：“廷溪，你这回知道我平常有多累了吧。”
　　韩书衍想起林雪颜，突然眉头一皱，道：“廷溪，林师妹她没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