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若素》雪落染血

14、双人旁

　　当你坐在我身旁，梨花带雨的模样；
　　电影情节有点伤，把你的柔弱释放。
　　当我坐在你身旁，悬着的手会紧张；
　　往哪儿放，值得再三思量。
　　…………
　　也许是因为听着音乐沉沉睡了过去的原因，第二天起来，我发现自己格外地有精神，神采奕奕。用个有些不恰当的比喻，就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
　　只是，当我回想起昨天晚上所看到的场景，我的心不由微微一沉，感到酸楚起来，脸上那因精神而表露的兴奋之色，也旋即在第一时间一扫而光。
　　天光破晓，初升的旭日将纯白如雪的云朵映染得绚丽多彩，空气清新得能让人闻到一丝香甜的味道。
　　五颜六色的野花迎着朝霞，吞吐着芬芳。
　　沐着朝露，原本就娇艳欲滴的花朵更加的水灵灵，嫩得似乎都能够挤出水来。
　　花草叶上，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反射着阳光，闪亮夺目。
　　太阳初升，万物初始，一切都充满朝气，这本是一个美妙而迷人的早晨。
　　然而抑塞烦闷的我，对于这大好的晨景，大好的时光，却是并无太多的兴趣。世界如此美好，我却与它格格不入……
　　…………
　　当我带着烦闷的情绪来到教室，发现菲雨已然在，正安静而认真的看着什么东西。黑亮柔顺的发丝披散肩头，她的背影看起来是那样的美丽。哪怕站得有些远，她发丝所透发的沁人幽香，还是飘溢入了我的口鼻中。那是一股难以名状的味道，有些清新，也有些香甜，像刚刚摘下没多久，尚还挂着晶莹露水的香橙，嗅入口鼻的时候，莫名地有些心旌荡漾。
　　凝视着眼前身姿袅娜拥有着绝美背影的女孩儿，我的心微微酸楚起来。因为我忽然觉得失去了她。我觉得很失落……
　　在我想来，拥有男朋友的她，自然会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恋爱中去。
　　在我想来，我对她而言，一下子不重要了。
　　莫名地，我很难受，仿佛跌入了万丈深渊一般。心像是突然缺了一块，有些空落落的……
　　而当我怀着些许悲愁的情绪准备坐到自己座位上时，挪动课桌椅发出的尖锐声音，却是一下子引起了菲雨的注意。
　　她顿时转头向我望了过来，与此同时，那轻柔而动听无比的声音，跟随着传到了我耳朵中。
　　“那么早就过来了啊？”她看着我，脸上洋溢着浅浅的笑靥。在这晨光大好的早上，这一抹明媚的笑容，可谓无比地动人。
　　我没有看她那明亮的目光，只是低着头微微“嗯”了一声，然后便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昨天没有睡好？怎么一大早上的那么没有精神呢？”她一眼看出了我的异样，微蹙着纤秀好看的眉，关心地问道。
　　“只是稍微有些不舒服罢了，没什么的。”我略微低沉着声音说。
　　“哦，如果等会仍旧不舒服的话，就去医院看看，毕竟身体重要。”她轻柔地说，眼神中尽是关心。
　　“嗯……”我轻微地点了点头。
　　朝阳渐渐升起，绚烂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当真给人一种温暖之感，身心都一阵舒服。
　　我以为，在有了喜欢的人后，菲雨对于其他男生的关系，会有一些微妙的变化。至少对本来走得很近的男生，不会再过于亲密，多少应该划出些距离出来。
　　不然，让交往的对象看到自己和别的男生走得太近，那岂不是凭白让人家吃醋吗？喜欢一个人，就应该一心一意，眼里心里都装满了这个人才对。
　　只是，我并未有感受到菲雨刻意划出的一丝距离感。
　　虽然，在有了交往的对象后，她与我们接触的时间相对少了起来，不过她依旧还是我眼里的那个她，嘴角微扬时，划出一抹完美的弧度，笑起来比阳光温暖，比海水轻柔，比冰雪纯洁，比鲜花芬芳。
　　对此，我心中的起落与心酸，不由好了许多。
　　每天都依旧能见到她，每天也依旧能和她说说话，每天也还能看到她那若白兰花一般美丽、明亮而无瑕的笑颜，陪她一起看黄昏时漫天流转的晚霞，一起听洋溢于校园每一个角落的《大海》以及《十年》，随着时间过去，我心里的低落和酸涩，忽然消退了许多。本来，我就并没有与菲雨在一起的想法，只是想天天看到她，如守护公主的骑士一般，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陪伴其风雨坎坷，默默守护罢了。
　　如今，见菲雨虽然有了对象，但还是一如既往地和之前未有太大改变。没有因为有了交往对象而彼此之间渐渐生疏，甚至离开我的世界，就此一去不返，成为陌生人，我便已然满足。
　　虽然，心里多多少少总是有一些不舒服，偶尔看到他们坐一起一副亲密的时候，心头会莫名产生丝丝酸楚感。
　　不得不承认，当习惯成为自然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在天天晚自习几乎都能看到某某某的情况下，对于他的出现，我自是再也见怪不怪了。
　　与此同时，他们在交往的事，也被班级所有人所深晓。天天晚上跑过来，天天在所有人走后都还不走，一两天还好，但一下子很多天都是这样，谁还能看不出来？大家都不傻。
　　我想，不光光是我，就是其他那些对菲雨有意思的家伙们，定然也很低沉失落。
　　只不过，再怎么低沉，再怎么失落又能如何呢？时间已然逝去，一切已然成真，再怎么心绪低落，也终究改变不了已既定的事实。
　　常言道，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真的没有说错。真正喜欢一个人，眼里、心里当真很难再容得了别人。
　　放肆的笑，狂妄地藐视一切，疯狂地执着着一些东西，就在我们张扬着青春的个性，没心没肺地笑着，幻想着未来，幻想着长大以后的生活，并为之不断努力之时，一个女孩儿忽然出现在我的视眼之中。
　　说陌生，她却与我小学、初中九年同校，其中有许多年还是同班同学，做过同桌，划过三八线，会因为借一块橡皮而极度不好意思，就连彼此的父母都互相认识。
　　但若说熟悉，初中过了一半时，我们也只是最最普通的同学关系而已，进入初中后几乎并没有什么交集。
　　她很低调，低调得几乎被人遗忘与忽视。在班级中，若说有那么几个人默默无闻，那么，她便是其中之一。
　　成绩不好，表现不突出，人又腼腆羞涩不怎么说话，初中一开始的时光，我对她的印象当真不深。在我看来，她即便不是空气，却也差不了多少，在以“我”为中心的世界，她严重缺失着存在感。
　　也许是因为彼此之间关系不熟的缘故，故而，缺乏了对对方的认知。
　　但一件事情的发生，却是让我们彼此之间渐渐熟悉了起来。
　　某一次体育课，老师因为有事而让我们自由活动，大家都在玩耍聊天忙着各自欢闹之时，不经意间，却是看到她一个人独自坐在座位上，什么事都没做，只是愣愣地看着别人打闹，望着别人发呆。明丽的双眸，不时有丝丝羡慕的光芒流转。
　　不得不说，她的表情看起来颇显得孤单与落寞，让人的心不由得柔软，生起怜惜之意。
　　于是，我下意识地便朝着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