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下课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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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的课程结束，已经是下午三点。
社团的前辈忽然发来集合的消息，红音只得打电话告诉月岛自己今天会晚点回家，电话那头传来月岛沉闷的“啊、没关系”，还夹杂着吸尘器嗡嗡的细碎响动。
今天阿萤只有早上的课。或许是在打扫卫生吧？
红音挑挑眉头，和电话那头的男友说了“待会见”，这才挂掉。
“传说中的男朋友？”忽然凑到她身旁搭话的男人，是红音同系同社团的青山飒乙，他将齐肩的长发扎了个小辫，似乎有些天然卷，“听说是医大生？与其和那种死脑筋的理科男不如……”
这个男人最值得一提的地方，除了适合长发的脸型之外，大概就只有那无人能及的自恋程度吧。
“哈哈哈……”红音干笑了几声，加快速度收拾纸笔，并不想回答。
“去死吧，自恋山。”红音的友人石田真帆冷着脸把扎辫的男人推开，她背起双肩包，帅气地将双手放进格子衬衫的口袋中。“走吧，红音。”
“啊、好。”红音拿好手提包跟上真帆。石田真帆比红音高出一个脑袋，又是飒爽利落的短发和雌雄莫辩的五官，这一看还以为是一对新生情侣。
“突然集合，不知道前辈们有什么事。”真帆扭了扭酸疼的脖子，引来路过女学生的侧目。
“大概和学园祭有关吧……”红音习惯性伸手挽住友人的手肘。
“算了……反正、我们也很久没有两个人聚一起了。”两人各有兼职，除了上课时间外很少能聚在一起，“待会要不要去哪里玩。”
“虽然嘴上是说两个人……”，却止不住将视线往真帆身侧扫视，自恋山、也就是青山飒乙理固当然般跟在两人身旁，即便她们用不满睨视，他也没有丝毫不快，旁若无人般回以他自以为完美的迷人微笑。
“……”真帆横眉怒视。
“嘛……”红音轻拍两下友人的手肘。
到达活动室时前辈们已经做好会议准备，三人为迟到稍表歉意便上前并排坐好。会议内容不出意外，正是关于下个月学园祭的讨论。他们用半小时定好主题和节目，分配各自的任务后就迅速散会，没有多耽搁大家的时间。
“一年生负责摄影和模特，二年生拉赞助……散会后，真帆终于能稍微吐槽一句，“说是社团节目，其实就是前辈们的毕业设计秀吧……”
“等我们四年级，也会需要后辈帮忙嘛。”红音自然而然地安抚友人的情绪。
“摄影和模特方面交给我就行了，我哥哥认识……”
“闭嘴，自恋山。”
“嘛……”红音见惯这种吵吵闹闹的场面，早已不在意，她眯着眼睛，又下意识拍拍真帆的手肘，却没注意下一个转角那冲出来的人影。
那人手上提着没盖好盖子的颜料桶，急匆匆地向前狂奔，正稍稍侧身为转弯做准备，却在转角的墙壁退到视野之后，眼前豁然开阔的那一刻被眼前出现的人吓了一跳，但他来不及刹车，径直撞上红音。
“红音！”
“哇——”
液体洒溅的古怪声音过后，不知所措地拉扯自己被颜料染红的雪纺上衣，粘稠的液体将轻薄的布料浸透，不听话地黏在她的皮肤上，刺鼻的气味冲得她皱眉捂鼻。
她脑中闪过“这件衣服估计毁了”的短暂想法后，便是禁不住感慨自己的不幸。
“好倒霉啊——”
“对不起！！”撞上来的女生一脸抱歉，她混乱不已地捂着自己的脑袋，好一会才冷静下来，“那个、去洗手间……”
石田真帆推了推愣神的红音，“去洗一洗吧。”
“我去买干净的毛巾来，这个，实在抱歉！”
“没关系没关系，洗掉就好了。”红音笑着摆摆手。
青山飒乙则是最晚回过神的一个，他又自恋地拨了拨垂在两侧的头发，安慰那名慌乱不安的女生说，“跑腿这种事交给男生就好，也就是在下我。”语罢，他还朝对方暧昧地眨眨眼。
红音和真帆双双翻了个白眼，对此不予评价。
真帆推着红音去就近的洗手间，她明白自恋山再不靠谱，买个毛巾这点小事还是做得好的——就算做不好，她自己动动腿帮红音买就行了。
“唉，早知道走路小心点了……”红音用手盛了些水，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洗掉喷溅到脸上的颜料。她抬起下巴，水珠顺着脖颈滑下去，她的视线随时往下，颈上那条转运珠项链也染上红色——似乎有些不吉利。
“别嘀咕了，脱衣服吧。”真帆把自己的背包丢到置物台上，又顺势接过红音的手提包，伸手放在自己的背包旁。
“好好……”红音满脸嫌弃地用指尖揪住染透颜料的衣服下摆，往上拉了几次都没找到合适的姿势把衣服脱掉，几乎被颜料浸透的衣服无论怎么脱都会把脸和头发蹭脏。“好像没办法脱啊，剪掉吧……”
“那个、我拿了剪刀和纸巾、还有洗面奶……”倒了红音一身颜料的女生推开门，抱着一堆东西怯怯地走向他们。
“哦哦，有剪刀啊，刚好。”真帆只差拍手叫好，她接过剪刀，朝那女生笑了笑，“谢了。”
真帆用嘴叼着剪刀，先将红音漂亮的长发扎起来，低声吩咐她不要乱动，片刻后才握住剪刀，刀刃卡在红音那件雪纺衬衫的领子，轻按刀柄割出一个小口，又顺着那道缺口自上而下划去，几乎没用什么力气就把衣服剪开了。
红音只觉得背后一凉，同一时间，背后的两人接连“哇”了一声。
红音还在疑惑她们在惊叹什么，真帆就啧啧称奇地探出脑袋来，压低音量在她耳边戏谑道，“这应该不是皮肤过敏吧？”
“什么过敏？”红音一愣，脑中一闪而过昨晚月岛莹的指尖拂过她后背时的画面，还有他俯身亲吻时的触感。她当即反应过来真帆指的是什么，急忙轻咳一声。
另一个女生怔了怔，深感自己不便在此，细声说着抱歉，暂时离去。
两人相视无言，红音静默地清洗沾到皮肤上的红色颜料，真帆似笑非笑地在一旁递纸巾供他擦洗。这沉默的气氛不过几秒就被真帆难以忍耐的轻笑打破，“噗……”
“啊啊、别笑了。”红音捂住双眼，不想去看镜中倒映的友人的表情。被不认识的人看见浑身吻痕她可做不到若无其事，“好尴尬啊。”
“我去看看毛巾买来了没。”真帆说完就紧闭嘴巴以防漏笑，虽然她没什么恶意，可这种状况下也不该这么肆无忌惮。她匆匆跑出去，没一会就抓着塑料袋走进来，一边拆开毛巾的包装袋一边朝红音再走来。
红音把毛巾沾湿，就着洗面奶，把腹部到前胸的颜料慢慢洗掉。真帆顺势脱下自己的衬衫外套给红音穿上，因为身高体型的差距，她的衣服在红音身上大了些，真帆想了想，便将衬衫下摆打了个结，挽起衣袖。
“这样就好了。”真帆直起腰。
两人一同打探起镜中穿着格子衬衫的棕发女人，好一会才异口同声道。
“总觉得……”红音食指扶着下巴。
“头发扎起来好点。”真帆双手叉腰，她将腕上的皮制手链脱下来，修长的手指插|进红音发中，一米七五的身高让她以十分轻松的姿态为红音做了个简单的发型。“这样好多了。”
“谢谢。”红音细细打量了一番，对这个造型十分满意。她余光一撇，忽然看见扎在发间的手链上有两枚相扣的圆环。
两人收拾东西走出卫生间，青山飒乙仍未离开，他为另一名女生的离去稍作解释，忽然也陷入沉默，他的视线沉了下去，露出同方才两人几乎一样的神情。过了三秒，他灵光一闪般抬起头，摘下自己胸前挂着的皮质长项链，吊坠是两枚相扣的圆环，“加个腰带比较好吧。”
这大概是他们系的怪癖？
红音会心一笑。
发生这种事，真帆反倒没了游玩的兴致，她嘴上说着“我送你回去”，红音却觉察友人是摩拳擦掌计划着借此机会见见她的男友，她想自己还是不要拆穿朋友的小心思吧——虽然她大可以直接安排一个见面机会。
他们租的公寓离车站还有段距离，幸好三人是同系同社团的朋友，这种时候起码不会因为没有共同话题而尴尬沉闷，聊聊作业、聊聊社团工作，很快便到达红音家公寓附近。
“所以……”真帆被红音挽着手，极为不满地甩头朝身边的长发男人怒斥，“自恋山你为什么要跟过来啊？！”
“为什么？”青山修长的手往旁一挥——他似乎总是处于演绎古老戏剧的状态中，“你难道不好奇花崎的男朋友吗——这个公寓地段可是相当好啊，花崎的男友莫不是社会人士？”
这倒不是。
她现在住的公寓是哥哥提供的。
“这种赤裸裸的问法真是没礼貌啊。”真帆将手架到红音肩上，顺势一搂，正打算这样搂着她远离自恋山。红音早就习惯频繁拌嘴的两人，她没多抵抗，就被她这样半拉半拖着前进了几步。
一抹人影忽然窜入她视野之中，红音下意识看去，正巧同身着休闲卫衣的月岛莹对上视线，她眼角一弯，正想呼唤男友的名字，对方忽然三步并作两步地朝这边快速进发。
“喂、放开她。”
他用冰冷无比的声音说。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下课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