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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节 ...

  •   ***
      鄢鱼扒住门框,目不转睛瞅着鬼医救人。心中不断呼唤老金,却发现对方不在服务区,无法接通。

      回想老金临走前扔给他的话和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某条鱼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里像揣了一百只上下乱蹿的兔子。

      耳边似乎响起‘菊花残,满腚伤’的忧伤旋律,鄢鱼开始问候老金的祖宗十八代!

      华春澜出手极快,稳定晏怀安的伤情后,扭头见小傻子在门边探头探脑。他走过去,一把将人拉到院子里,见他浑身脏兮兮的,又打来水给他洗脸洗手,伺候他换了一身干净衣裤。

      紧接着,一声不吭地把小傻子送到另一户人家暂且借住两天。

      鄢鱼长舒一口气,心道,小菊花应该安全了吧。

      事实证明,他放心太早了。

      华春澜心中很烦躁。原本他和小傻子已远离繁花似锦的帝都,和一切扑朔迷离的纷乱俗事没了多少干系,没料到世事无常,福祸难料,他一大早去山中深处采药,竟然能在这旮旯地儿撞见晏怀安。

      过了半天,晏怀安醒来,见到坐在他床边的鬼医,微微一笑道:“好久不见。”

      华春澜瞧这人受重伤一身狼狈还气定神闲,鼻孔里哼了一声,嘲笑道:“王爷平常厉害得鬼见了都愁,眼下怎搞成这模样?”

      晏怀安告诉他,附近山中有一座未被发掘的古墓,他亲自带人下墓,里面机关怪物密布,他的人不是死就是失踪,原本他一个人能全身而退退,只是没料到最后关头发生了大爆炸,他被波及受了重伤,勉强逃脱,到林子里终究支持不住倒下了。

      若没遇见华春澜,这会儿指不定他已被饥饿野兽的撕碎,化为一坨坨辨别不出人样儿的粪便去给花花草草充当肥料。

      华春澜:“你闲着没事儿下什么古墓?”

      晏怀安笑而不语。

      “好了,我知道你行事自有你的道理,我也懒得打听你的事儿,”华春澜站起来伸个懒腰,“你告诉我如何联络你的人马,我去叫他们来接应你。”

      晏怀安不着急,反而问:“小鱼呢?”

      华春澜一顿,说:“难得王爷还能记住小鱼啊,放心,他很好。”

      “我想见见他。”晏怀安要求。爹要看儿子,理所当然。华春澜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有些日子没见你了,已记不住你这个娘了。”

      “我不会怪他,毕竟我这个义父当得很失职。”

      最终鄢鱼还是见到了他的干爹,只不过全程缩在鬼医背后,戒备害怕地瞅着曾经被他唤作娘的男人。

      晏怀安见他如此,感叹一句:“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啊……”

      听这话,鄢鱼和华春澜:“……”

      讲真,摄政王的嘴,又贱又毒。

      之后几日相安无事,老天爷却颇不安静。

      夏季天多变,时常狂风暴雨,雷鸣电闪。

      傻子怕打雷,每每都要吓得哭爹喊娘,此时华春澜就要把他抱在怀里轻哄。

      这一幕落入晏怀安眼里,就说:“看来你很喜欢小鱼。”

      华春澜也半真半假地回了一句:“他是我媳妇儿,我当然喜欢他啦!”

      晏怀安听罢没有多言。一夜雷雨后,次日天还没亮,村中就有人急急忙忙赶来拍鬼医家的门。

      华春澜看重的那位老奶奶重病突发,快不行了。

      鬼医急匆匆敢去,许是他也罕见的心慌了,走时都没叮嘱小傻子一两句。

      他们临时落脚的院子很大,这会儿只剩下晏怀安和鄢鱼。

      一大早爬起来,鄢鱼便心神不宁。总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隐约有所猜测,却叫他更加坐卧不安。

      他不敢去晏怀安跟前刷存在,感觉跟对方在同一个屋檐吓,气氛太憋闷。他跑出去,到河边抓鱼玩。

      河水清澈,游鱼无数。鄢鱼闹了个满头大汗也没抓到一条。念叨着好没意思,一边擦汗一边转身,抬头就见晏怀安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面带微笑地盯着他。

      王爷的穿着不像在府中时齐整尊贵,没束发,略略有些凌乱,却显得他十分潇洒,令人难以移开眼。

      鄢鱼后退一步,心中十分后怕。幸亏他时时刻刻都不松懈,否则被霸主发现他装傻,还不知道有什么麻烦。

      晏怀安招手示意他过去。鄢鱼光着脚丫子,踩出一片水花,拔腿就跑。呼哧呼哧地冲入林子,躲在一株大树后面,喘匀气后探出脑袋偷看,只听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小鱼,义父有这么可怕?”

      鄢鱼惊声尖叫,手忙脚乱去打对方,却被人一把箍住脖子。他睁开眼,一下就对上霸主可怕的目光。

      晏怀安脸上的微笑荡然无存,只有满满的阴暗汇聚。这让他一时变得邪气四溢,活像刚从地狱爬出来的鬼王。

      鄢鱼呼吸困难,一边挣扎一边再次问候金手指——一定是那货搞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否则霸主不会莫名其妙突然变得这么恐怖!

      他的直觉很准,金手指的确干了一件事——他在鬼医给晏怀安服用的药里动了点手脚,会使服药的人进入一种极度饥渴的状态。

      此时占据晏怀安大半思维的念头是找人安抚他那勃然的欲望,余下的思维则在抗拒那种失控,那种冲动。

      两边拉锯冲突,他中憋了一股火。这时候凡是干扰诱惑他的人或物,都很容易勾起他残暴的杀人欲望!

      鄢鱼心中狂怒,特么这是走肾的前奏吗?太惊悚了吧!

      就在某条鱼快嗝屁儿时,情|欲和理智的角斗,雄性生物的本能占据上风夺得胜利。晏怀安松开手,鄢鱼瘫到地上剧烈咳嗽。

      咳着咳着,忽然察觉耳边有粗重的喘息,他扭头只见晏怀安贴着他,不等他反应一把将他推得平躺!

      妈呀!管他什么走肾还是走心,鄢鱼条件反射地连滚带爬地要逃蹿,可相比他的惊慌失措,已被欲望掌控的霸主攻击力十足,他一把拽住某条鱼的脚腕子,毫不怜香惜玉拖到跟前欺身而上。

      两人面对面,鄢鱼清楚地感知,眼前的不是人而是野兽!

      布帛撕裂,惨叫尖叫,两个初哥把生命大和谐的美好体验活生生搞成了杀人现场。

      一切结束,已是星光满天,虫鸣阵阵。

      鄢鱼瘫在草地上,用一句经典的话形容他——感觉自己已成了破布娃娃。疼痛在他身体里里外外张牙舞爪,一时间他心中的小人汪的一声哭了,明面上他则流下悲伤的泪水。

      金手指那挨千刀的,说要让他身怀名器,这车都飙上天了,也没见名器的影儿!

      心中哀悼完自己已逝去的贞操,鄢鱼这才注意到另外一个当事人早已不在现场。

      左右四顾,除了一地凌乱,那货真的是冷酷无情,吃干抹尽后就走得干脆利落!

      鄢鱼愣在当场,说好的走肾是捷径,卧槽,这种吃了连人影儿都没的状况,像是开荤后食髓知味,欲罢不能的正确表现?

      没猜中开场,也没预料到结局,从头到尾都很晦气。鄢鱼歇了一会儿扶着树干两股打颤地刚刚站起来,一阵湿凉的感觉令他浑身一僵。

      他面无表情地瞄了一眼,顿觉生无可恋。

      若他是个姑娘,就霸主这种爽完一提裤子就走的行为,十有八|九会在姑娘肚子里留下种。来年春天便能下崽儿。十八年后,很可能上演父子一言不合拔刀厮杀,两败俱伤之时,当娘的跳出来又爱又恨地说出当年真相,然后一番苦情纠结的波折,最后成为吉祥三宝,幸福一家人!!!

      可事实他是个带把儿的爷们儿,所以只能被人吃了霸王餐,还不能上衙门去状告霸主抢占良家男子,毕竟从古至今,一国律法里好像都没有提到过男人强行男人那个啥,会遭到制裁。

      一番胡思乱想,自我调侃的鄢鱼成功从郁闷里走出。事已至此,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一切向钱看!

      每走一步,后面都扯得疼,鄢鱼咬牙切齿,心道牺牲如此巨大,他要不把这只霸主拿下,就对不起他奉献出去的贞操!

      *****
      话说另一边,华春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让老人转危为安。虽说他的努力只能使老人多活一些时日,可他仍旧不能放弃。

      叮嘱完照看老人的大娘平时该注意什么,华春澜径直往自家的茅草屋赶。推开篱笆门进入,找了一圈儿没见到小傻子。

      他轻手轻脚来到晏怀安将息的屋子,觑了一眼。

      晏怀安正侧躺床上闭眼养神。他才进去,对方就转身看向他。

      “小鱼来过你这儿吗?”华春澜问。

      晏怀安若无其事地道:“这小孩见我跟见鬼一般,怎么会来我屋里。”

      华春澜挠了挠头,心里嘀咕小傻子平时挺听话的,告诫他不能乱跑,几乎就没独自钻去过偏僻危险的地方。

      他站在门边遥望葱郁青山和密林,收回目光后,他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刚放到地上,一只浑身碧绿的小蛇探头探脑钻出,片刻功夫,它辨明方向,便快速往那方向蹿去。

      华春澜跟在小蛇后面,渐渐消失在密林里。

      若鬼医此时回头,必然能发现晏怀安可怕的眸光。

      他把上衣扒掉,裸|露出上半身,只见他背部、肩膀、手臂、胸腹几处有不少抓痕和咬痕。

      那都是缠绵中,小傻子弄的。当然,晏怀安都这幅模样,作为承受方的鄢鱼,全身上下,里里外外,肯定更精彩。

      晏怀安面色阴沉地上完药,穿好衣服,然后只听一阵轻微的风响,三个黑衣人出现在屋中央,一见到他便跪地听候指令。

      “去盯着。”

      按照他平素行事,他本该清醒后立刻杀了鄢鱼。只是当他的手捏住那纤细的脖子,即将发力结果这年轻的生命,却在瞥见小傻子那会儿的模样,破天荒的住了手。

      少年的身子完美若老天爷一寸寸精心雕刻而成,玉白的肌肤上,他留下的痕迹,不仅不显得狰狞,反而显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媚惑。

      他回想到失控后颠倒混乱的滋味,虽然那时意志失了平时的冷静,可那无法抵抗一瞬便刻入骨髓的绝妙美味,差点激得他压着人再来一场!

      能引诱他失控到那般地步,他更该杀了鄢鱼,永绝后患。

      但最后仍旧没下手。

      谁也不知道,晏怀安离开时,脚步都是仓惶的。

      现在冷静下来略略一思考,他心中有了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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