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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那年的故事2 ...

  •   那个阿姨,应该就是魏城桉的妈妈吧。颜澈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阿姨到底欣赏自己哪里,这样的家庭,难道不应该更喜欢那些安安静静的好姑娘吗?颜澈摇了摇头,猜不透这样的开始,是福是祸。
      “收拾一下,中午去我家吃饭,我爸妈要见你。”魏城桉一句话把颜澈拉回现实。颜澈看他利落地穿上外套,从桌上拿起钥匙。接近正午,阳光透过他身后的落地玻璃洒下来,光影参半,一地斑驳。颜澈背着光,看着魏城桉站在那里,像一幅画中的巨大剪影,眉眼模糊,侧脸的轮廓却更加分明。颜澈突然很不合时宜地想起“岁月静好”这个词。魏城桉示意颜澈跟她出去,礼貌地开了门让她先走。颜澈不经意回头,阳光照得睁不开眼,却撞上魏城桉波澜不惊的眼神,大概是光线太好温度太高,颜澈竟然感觉到一点温暖。
      颜澈跟在魏城桉身后亦步亦趋,眼睛不知道该看哪儿只能盯着前方。一路上很多人打招呼,一遍又一遍的“魏总好”,魏城桉总是礼貌地点头回应。很多小姑娘在他们走远后低声议论,“你们看那个是不是就是魏总的太太呀,长得好漂亮啊。”“听说她自己也有个公司,干不下去了才来求魏总的。”“哎呀真是可惜了,看着挺好看,还不知道有多脏呢。”这些话颜澈不知道听过多少次,这些年一路走来,信息她是真的干干净净的人寥寥无几。夏雨凉总是心疼她,说她不知道服软,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着,好像不知道累一样。她自己也知道这样的性格不讨喜,总是自己处理好所有事情,学不会求人,狠起来又不要命,像她这样的女人让人生不出一点保护欲。谁也不愿意这样的,这大概都是命运吧。
      车上魏城桉一句话没说,等红灯的时候也有意无意的把头看向窗外。颜澈一直觉得,他多少是有点讨厌自己的吧,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和一个人结婚了,换谁谁也不会心甘情愿。颜澈一直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这个有点尴尬的气氛,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颜澈想起那天,路小光把这一季度的财务报告递给她,她一页一页翻过去,知道自己终于是要撑不住了。当年爸爸酗酒过度,去世了留给她这个烂摊子。她从暗无天日你死我活的底层社会中抽出身来,一点点把公司从危机中挽救出来。这期间费了多大的心思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整夜整夜地熬,不是对着电脑就是开会,是真的拿命在赌明天。
      记得有一天她签完一个合同,处理好所以事情快十一点了吧。她一个人走在路上,北方冬天的风冷得像冰一样,大概是真的累了,她就那么坐在路边哭起来,头埋进两臂之间,蜷缩起来,一点声音也没有,像极了疲惫不堪露宿街头的漂泊者。有辆车飞快地驶过,带起一阵风,车灯很亮,她没抬眼。倒是对面有个背着吉他和包的少年默默地坐到了她身边,掏出一瓶二锅头,问她要不要来一口,暖暖身子,也算一醉方休。那时候颜澈酒量好,你一口我一口只喝不说话。“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这句人人都会背的诗用在这里倒是恰当。两个人就这样在街头过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颜澈对那个男生说:“你跟着我干吧,做我助理,从头开始学。” 男孩一边背起他的琴一边问,“为什么?”“因为我信任你,我们是一类人。”颜澈看着他。他收拾东西的手慢慢停下来,站直了身子看着颜澈的眼睛:“好。” 他叫路小光。后来他一直跟着颜澈,和她一起拼命,共同度过了那段最难熬的时光。颜澈从来不问他的来历,路小光也只当她是姐姐。谁还没个过去啊,我们只看现在。
      同一天,同一个晚上。魏城桉和朋友在夜店里玩。他从来不主动,多得是人贴着往他身上送,却又来者不拒。骆龄菖说他麻木不仁,说他没有心,他也只是笑两声,说:“我对你可是真心的。”骆龄菖一脸嫌弃地别过身去,又反手锤了他两拳。魏城桉笑着躲过,站起身说:“先走了,明天早上还有会。”“赶紧滚吧。”骆龄菖装出满脸的不耐烦,冲他挥了挥手。
      晚上十一点车不多,魏城桉开的快。经过一条路灯昏黄的路,好像看到有个女孩坐在路边,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哭,影子被拉长,昏暗的灯光笼罩在她身上,让人有点心疼。他还是没减速就开了过去,过去之后才想起不知道刚才大灯有没有晃到她。
      或许那天才是故事的开始,但是这样的错过,更像是另一种结局了吧。
      既然这样,那故事的开始,应该是颜澈想尽所有办法又无果后,终于决定去找只在酒会上见过几次的魏城桉。如果魏城桉肯帮忙,公司就一定能挺过去。路小光拍着她的办公桌说:“姐我求你了,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别人都说你狠,可是公司的人都知道你有多好,但魏城桉他已经不是狠了他是没有心啊。”连夏雨凉也劝她再等等。她还是去找了他。她给他的助理打电话,助理给了她他的电话。魏城桉听她在那边各种斟酌说了很久,只说:“和我结婚,我就答应你。”她沉默。良久,她终于说:“好。”听见这句,他就挂了电话。魏城桉是真的无所谓,既然他妈那么喜欢她,又天天催着自己结婚,那不如两全其美,自己也落个清净。可是对于颜澈,那一分钟的沉默像是过了一生。前二十几年再不好,也是她自己的;过了这一分钟,她的人生,就不知道是什么样了。也不知道当时哪儿来的一股责任感,她可以甩手不干,可公司这几百号人总要吃饭,她就那么鬼使神差地答应了。电话挂了很久,魏城桉似乎还能感觉到她紧张的小心翼翼的鼻息,让他不自觉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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