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澈》大师呀啊呀

10、巧了，被阳光晃了眼

　　吃完饭杜奕淮、韩希和骆龄菖还要去玩，因为颜澈在，魏城桉就没跟着他们先走了。颜澈和魏城桉一起去开车，突然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声音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真巧啊，你也在这儿吃饭吗？”，颜澈转身，看见一个男生带着笑向她走过来。她终于记起，是欧凡，她的高中同学，那个时候他坐她前面，因为太高总是挡住她看黑板，颜澈差不多每节课都要在底下踢他的凳子让他头低点儿，他也总是乖乖的趴下，她透过他干净蓬松的短发看见老师在讲台上用粉笔写下一个又一个冗长的公式，写下一段又一段复杂的从句，写过了她三年的春夏秋冬，白天黑夜。
　　欧凡的理科很好，文科一塌糊涂，没分科之前他迫于期中期末考试的压力，一下课就缠着颜澈问她政治历史的各种逆天题目，后来也是巧，分科之后颜澈还坐在他后面，倒是换成了他给颜澈不厌其烦地讲各种光合作用氧化还原量子力学空间几何，大概也是因为他，颜澈的成绩才一直不差，最后高考考得好，去了很多人心心念念向往的名校，倒是欧凡，高考出了点小失误，虽然过了985线，还是没和颜澈去同一所大学，再加上两人不在同一座城市，逐渐就失去了联系，今天算是高中毕业后的第一次重逢。
　　“欧凡，是你！”颜澈看见他也是一脸的意外，“好久不见了，最近怎么样啊？”“我还能怎么样啊，从小玩惯了，现在也就勉勉强强还算凑合吧。这位是你先生吗？”欧凡挠了挠头，说话的神情还和上学时一样，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恩。”颜澈看向魏城桉，看他冲欧凡点了点头。“好快啊，高中的事情还像是昨天呢，这转眼你就结婚了。”他的眼睛闪了闪，流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是啊，我最近也老是想起以前，你天天下课给我讲题呢。不早了，先走了。”颜澈怕魏城桉等太久了，就冲欧凡挥了挥手，说再见。
　　欧凡目送着颜澈上车，看她关上车门开出去，看着看着就失了神。
　　他是喜欢她的，她知道，他也知道她知道。可是怎么就没说清楚呢？他怕连最后站在她身边的机会也没了。如果不说，他可以在课间顺手为她接杯热水，她也可以装作不知道早上顺路为他带份早餐。他们是很好的朋友，全班都知道；说他们两个在一起，全班都不相信，他没心没肺的过一天又一天，她也乐得配合。
　　可是那天，大概是中午的阳光太好，怎么那么巧，就照在了她身上。他打篮球打得一身汗跑回教室，推开门就看见她坐在座位上写作业，光线照在她脸上，木头课桌留下一半阴影，她扎着高高的马尾辫，长发垂过肩。
　　后来他就再也忘不掉。
　　“你同学？”车上，魏城桉偏过头问她。“嗯。”颜澈轻轻答应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就分了神，差点闯了红灯，反应过来猛地刹车，也把自己惊醒。“想什么呢，专心开车。”魏城桉好像有点烦躁，伸手松了松领带，解开衬衣的两个口子，偏头看向她，晚上太黑看不清他的表情，听声音颜澈觉得他似乎是生气了。
　　颜澈没再说话，转过去看窗外，灯红酒绿，人来人往，搁着车窗到像是隔出了两个世界，一边是她的现在，光鲜亮丽，一边是她的过去，大雾中守一点晨光。
　　绿灯亮了，她开车，到家，洗漱，睡觉，他们再没说过一句话。
　　魏城桉很久没睡着，今天杜奕淮在饭桌上说的话他并不是很赞同，但一时好像也找不出可反驳的地方，颜澈这样的女人，是不常见，虽然他一直觉得爱情啊婚姻啊这种的东西都是用来自欺欺人的，但是他也清楚，颜澈于他，是有一点不同的。那个欧凡，喜欢颜澈吧，看她的眼神那么明显，他站在旁边怎么看怎么生气，在车上她走神差点闯红灯被车撞上也是在想欧凡吧，女生十五六岁的年纪，心里总有一个穿干净白衬衣爱打篮球笑起来很温暖声音很好听的男生吧。
　　也是，颜澈从小长得好看，性格又好，在酒吧待多了，风流债又怎么会少少。
　　魏城桉看向已经熟睡的颜澈，长发掩去了半边脸，衬着月光，格外的柔和，他不由自主的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翻身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