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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唐思尔,你告诉他我是谁 ...

  •   本是晴朗朗的天空,在接近晚上的时候,忽然就飘来一大朵黑色的云。
      眨眼间,豆大的雨点噼啪落下,如果人可以预知危险,或许很多人将免于面临生死的抉择。

      尤新和顾家父母赶到冀东市第三人民医院时,雨已经变小了。
      医院走廊里浓重的消毒水味让人有种绝望的感觉,没人喜欢这种味道,却不得不身临其中。
      好像还是昨天的样子,他还和她去探望杨茗和安青,今天却是他独自跟着顾家爸妈来医院,为的是找到她。

      心中惴惴不安的尤新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走廊边一张临时加床边上的葛懿,此时的葛懿没有了上次见到的犀利,更没有了冷若冰霜的傲慢态度。
      她人看起来有些沮丧和憔悴,现在她正垂首坐在床边,眼睛盯着床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葛律师!羽羽在哪儿?”尤新喊了声,他还没有注意到病床上躺着的人是谁。
      此刻,他满心惦念的还是顾羽羽,葛懿在电话里说她出了车祸,究竟到了什么程度,她在电话里没说。

      顾家父母也是满面忧色,他们哪里能想到女儿不过是来冀东市帮人打一场官司,居然打到了医院。
      葛懿站起来,视线从床面到尤新,又到顾家父母,随后她的视线又转移到了病床上。
      直到葛懿的视线定在临时加的病床上,尤新才终于意识到病床上脸被包的只剩下一双眼睛的人,正是他的妻子,顾羽羽。

      “羽,羽羽!”他不敢相信的看着那只露出双眼的人就是他今早还兴冲冲离家的妻子。
      他感到脑子里一空,身子几乎是本能的往后倒去。
      幸好,他身后站着顾爸,他扶了他一下,又在他耳边说:“尤新,镇定一点,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他脑子里一阵清明,他下意识的摸向小腹,是的,他不是一个人,本来他是想告诉她好消息的,没想到她却先给了他一个几乎是能够一下子打倒他的消息。

      他站直了身子,稳定了下心绪。
      他走到病床边,蹲下身子,握住了顾羽羽露在外面的手。
      她的手有些凉,若不是那微弱的脉搏跳动着,他会以为她……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现在支撑他的只有她……

      顾妈看着面前的场面,心中忍不住叹气,都是造化弄人啊。
      “葛律师?”顾妈对葛懿略有耳闻,当然这些耳闻都是因为与信东有过的交集,对于现在出现在女儿病床边的是葛懿,她也有些吃惊。

      葛懿抹了把脸,憔悴的面孔被换上了礼貌而疏离的表情。
      “顾伯母,您好!我是葛懿,您叫我小葛,或者葛懿都可以。对不起!是我没能照顾好羽羽,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顾妈便打断了她的话。
      “葛律师,我想知道我的女儿为什么出了车祸,医院也有空的病房,她却被安排在了走廊。你没有照顾羽羽的义务,但她在你的地盘出了事情,你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是吗?”顾妈的确对葛懿有耳闻,但其中葛懿与自己女儿在校期间的一些小纷争这件事,她也是知道的。
      只不过,孩子们之间的事,她不想插手,毕竟没有哪位母亲能陪着儿女一辈子,路要他们自己走。

      可现在,女儿在冀东市出了事,无论作为朋友,作为同校的校友,亦或者对手,她葛懿都该有个说法。

      “我……对不起,伯母,是我高估了自己的位置。”一句话便说出了葛懿此时此刻心中的所有感触。
      她跟着救护车来的,她以为凭借自己的人脉,无论如何都能让顾羽羽得到最好的救治,住最好的病房。
      可惜,她没想到那些人会做的那么绝,如果不是她以律师身份,让医生抢救,说不定现在顾家看到的就是一具尸体。
      一想到她欣赏的学妹会变成一具尸体,她自己都打了个哆嗦。

      “我不想听你如何忏悔,我只问你一句话,这件事,是信东做的,是?不是?”顾妈表情淡然,语气却透着极度的危险。
      葛懿以为顾妈只是一位普通商人,但此刻从她身上传递出来的讯息及气度,让她有了一些怀疑。
      这些怀疑并未让她停顿很久,她没心思权衡利弊,作为一名心存理想的律师,她已经决定从信东退出。

      “我以为信东只是贪图小利,没想到他们会做出违背法律的事。我找人查过那辆出租车,不是本地牌照,司机目前下落不明。”葛懿没有正面回答顾妈,但其意思已经十分明确。
      信东的确就是这件事情的主谋,她手里没有证据,也无法将他们告到法庭。

      听完葛懿的话,顾妈把顾爸叫到旁边。
      两个人小声说了一会儿,顾爸面色凝重,半天,终于点头。
      顾妈向葛懿点了个头,便转身离开了。

      顾爸回到加床旁边,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是从他俯身过去,伸手想要碰一碰女儿脸颊却迟迟无法落到实处的动作能看出,这位父亲也在强忍着心里的难过。

      葛懿看着这两个男人,又看看还在昏迷的顾羽羽,心中甚为沉重。
      她是个有操守的律师,但也帮着信东做过一些亏心事,只是她有她的底线原则,越界的事她不会做。
      如今,信东只怕对她也已经有了防备,想要为顾羽羽讨个公道,只怕更难了。

      一时间,医院走廊里,陷入一阵不寻常的沉默。
      这个晚上是不平静的,后来,葛懿曾经无数次回忆那一晚,她没有真正与顾羽羽为敌是正确的。

      那晚,顾羽羽出现了术后高烧,如果不及时消炎,只怕还是会有生命危险。最应该做主的顾妈却不在,葛懿几次找到医院的医生,医生却告知没有消炎药物。

      这真是笑话,堂堂的大医院居然连消炎药都没有,说出来谁都不会相信。
      后来,葛懿在安全入口的地方看到了信东三把手,那女人极为嚣张的摆够了架子才走。
      那个时候,葛懿才知道,原来,信东一直没有放弃要顾羽羽的命。
      她咬牙切齿,准备联系外地的老同学,把顾羽羽转过去。

      就在她准备打电话的时候,从安全出口那侧上来了几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六十多岁,满头白发的老妇人。
      老妇人脸上表情肃穆,一种得天独厚的尊贵气质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
      她身后跟了几个人,其中就有背着药箱的,还有抬着担架的。

      尤新原本坐在床边,脑子里也在寻思着该找谁能帮这个忙。
      走廊里的脚步声让他从沉思中回过神,抬头看到来人时,也是一惊。

      医院里大约也没来过如此阵势的人,所以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也都从各自岗位走了出来。
      更夸张的还有保安想要拦人,老妇人身后的几位身形干练精瘦的年轻女子轻易隔开了那些保安。

      至此,医院里了解内情的人才终于确定,也许这个伤者,并非信东能轻易动的人。
      老妇人走到病床边,她身后背着药箱的年轻女人迅速打开药箱将设备及药品拿出来,测体温,打针,喂药,一气呵成。
      看的在当场的人一愣一愣的,这么好的医术,这么精准的下药,如果不是经验丰富的老医生,只怕做不到,但眼前的人看起来应该还不到三十岁。

      “唐老,高烧已经退了。”过了大约二十分钟,那个年轻女人又测了下顾羽羽的体温,然后站起来向老妇人汇报。

      “好!把人带回去。”老妇人点了头,随即吩咐身后的人做事。
      那几个人又是身手利落的将人以专业姿势抬上担架,要不是尤新及时回神,拦住了,还真不知道这老妇人要把人弄哪儿去。

      “你问我是谁?”老妇人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一遍尤新,之后,饶有趣味的问。
      尤新挺了挺脊背,他虽然也明白这老妇人必定来历非凡,但他不可能让这来历不明的人带走妻子。

      “唐思尔,你告诉他,我是谁。”老妇人看向站在一边半天也没吭声的顾爸,很是有气魄的说。
      顾爸咬了咬牙,走到尤新身边。
      “妈!”他这一喊,让尤新明白了眼前的老妇人是什么人。
      她,应该就是顾羽羽的奶奶,那个在全国都很有威望的老人。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让你女人告诉我,我孙女出事了?没出息!人,我带走了,要是想看羽羽,就回去。”老妇人哼了一声,眼睛都没在顾爸身上多做停留。
      尤新被老妇人的气势吓了一跳,他想要跟去,又怕她不准,正在踌躇间,那老妇人停下脚步,对尤新说:“还不跟上,都折腾一晚上了。你不休息,孩子也会累。”

      等尤新反应过来时,心跳的更厉害了,不过,他赶紧跟上,他并不想失去照顾妻子的机会,哪怕前方的路途还很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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