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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终南山天和派位于沧州大陆中心,山峦层叠,草木茂密,林中珍奇异兽,形成天然的御敌屏障,终南山麓,暮霭沉沉,贫民百姓,走山猎户远远观望,都似如九霄尊贵的神邸,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正是这恍若神邸的天和教,自上任掌门人莫惊澜身死之后,教众勾心斗角,各中势力混杂,新任掌教无力压制,再难坐稳江湖正道魁首的宝座。
      阴暗的天际深处涌现层层黑云,月色散发出诡异的银白便被乌云遮挡。狂风中似乎带着暴虐的因子,狂躁、压抑……
      一声呵斥,犹如惊雷炸响,不禁让众人侧目。
      “乔楚,师尊待你如若亲子你竟然为了掌门之位毒杀师尊!你这等猪狗不如的人也有脸面继位掌门?”希韫手持利刃,看向乔楚的目光嫉恶如仇,仿佛真的有深仇大恨,若不是“妖月”隐现,些许微光打在他微微扭曲的的脸上,谁也不会相信,在莫惊澜走后,力压众人扶持乔楚上位,这般“大义凌然”的希韫会将一颗疯狂的嫉妒压抑在心中整整数十年之久。
      希韫带领一众同门,厉声呵斥孤立无援的乔楚,明明已在进退两难的境地,明明都已经走投无路,为什么,为什么你还可以淡然处之,安之若素?心中咆哮,恨不得将他狠狠的踩在脚下,可又不得不义正言辞的说道:“师尊在世时明明那么信任你,早有将掌门之位传给你的意思,你何必要做那违背道义,大奸大恶之徒?枉我信任你良多,昔日诸位同门,长老唤你一声‘掌门’你可担的起?每日梦回可曾想起师尊?”
      对面温润如玉的青年终于在此刻微微动容,乔楚看过希韫,仅仅一眼,却似有无尽怜悯,“我确实梦到过师尊,可师尊对我说,要照顾好同门的一众师兄弟,要对弟子负责,要担当的起掌门人的责任。”他看向众人,只有淡淡哀叹。
      “希韫,天理公道自在人心,人在做天在看,莫要一意孤行!”
      希韫闻言持剑的手一颤,连呼吸都变快了几分。
      这时从人群中冲出年轻弟子,拔剑刺向乔楚“呸!贼子莫要猖狂,我看是你一意孤行,希长老所作所为无不是为了替天行道,匡扶正道,怎可容你巧言善辩!”
      乔楚身为掌教之时,秉承先师遗训,对弟子爱护有加,以前没少得众人爱戴,现今被人诬陷无人相信,便是再好的心性也是落寞不堪。
      提手挥挡,不过用了三分的力度,便轻易化解了年轻弟子自认为最厉害的手段,心中惊骇万分,却又不得不想到,眼前的乔楚虽是被他们所围困,可今日之前仍是终南山天和教掌门,传承祖师功法,怎可能是他一个初入门中几年的弟子可以匹敌的?越想越是心惊,越打越是凌乱,手中的剑全然乱了方寸。
      希韫看到此处,不得不一个箭步冲到乔楚的威压中,当即变了脸色,在一众深入渊底,阔如潮水,连绵不绝的攻势下,反手搭在年轻弟子的肩上狠狠朝着众人甩去。
      但见年轻弟子在落地后,往后退了七八步,被众同门扶住,冷汗淋漓,连向希韫告谢都忘了,回过神来之际,只是凝凝望向乔楚行如风的风姿发愣。
      希韫在乔楚剑下苦苦支撑,一边道:“乔楚,你如此心狠手辣,那弟子不过吐露实情,你竟要下狠手!师尊错信良人,将掌门之位传于你,今日希韫不才,为天和派除害,为武林锄奸!”
      “诸位长老,请助我一臂之力!”
      七位长老暗虚提气,位列北斗七星,阵中银芒映天,恍如璀璨星河中耀世七星,斑斓绮丽。
      乔楚翻身倒退,大喝“三代以下弟子,速速退避!”
      无人听之,反倒有人在其中喊道:“希长老,贼子要逃了!”
      乔楚冷冷一瞥,也不禁暗暗摇头。他人不知杀阵“北斗”他还能不知么,七位长老同气连枝,多年心血所得,尽付一阵,看似华丽妖娆,实则,步步错,九死一生,非以七人对峙不可为。
      可惜,乔楚孤身一人,无人援手,个中威力由内而外扩散,扩散之际,聚散而爆,没有强横的功力根本抵挡不住。
      “怎么可能?这、这、这……”弟子中一人连连摆手,他看见了什么?七个贼……乔楚,七个乔楚每个对上一位长老,竟不落下风!
      不光是他看见了,阵中长老们,无不哀叹,莫惊澜风华无双,全盛时期所能施展出来的绝世轻功也不过幻化出十五个人身,乔楚不过而立已有七个,若不是毒杀莫惊澜的宵小,三十年后天和派何愁不出莫惊澜第二?
      这等苗子,生生毁了自己的无限前途啊!可叹可叹……
      并非是他们做作,实在是莫惊澜之后,天和派后继无人,十年之内再没有后起之秀,必将从正道魁首跌落。
      乔楚若没有杀害前任掌门人,他们或许还能以瑕不掩瑜,帮他上位,可惜了。
      乔楚的“天地大同”尽得真传,手中所持又是莫惊澜成名之时的宝剑,天下名剑榜第第三------千山孤影剑。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曾与莫惊澜交手,败于此剑下的秦风翎如是说道。
      不是消失,是一种虚无,人不动,风自动,人若动,风不动,乔楚看似不动,实则身影如风如电,飘渺异常,每一个长老打斗的都是他自己本人,但身影太快,早已分不清个数,便像众人看到的,七个乔楚。
      刚刚与乔楚过招的年轻弟子沉默异常,突然在众人中厉声道:“三代弟子以下退避。”拉过搀扶自己的人,不看他眼中的不解,坚持道:“师弟,我们走。”
      乔楚毕竟不是莫惊澜,七个虚影已是他所能达到的极限,一旦内力空虚,阵中力量向外扩散爆炸,天和派必将死伤无数!
      他以这种近似于舍己为人的方式迅速消耗自身内力,在听到年轻弟子的喊叫后,感激的向他看去。
      有感内力空虚,与七位长老比拼五脏六腑都好似移了位置,乔楚心道“师尊在世时曾说,教中七位长老,单打独斗或许在江湖中不过尔尔,然,七位一体,剑阵所到之处,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杀阵“北斗”果真名不虚传!”
      此时此刻,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身前是杀阵“北斗”,身后是随时准备补刀的希韫,乔楚毫不犹豫的转身,奔走,飞扑向希韫。
      七位长老还滑稽的挥舞手中的剑,乔楚却消失在了眼前,反应过来,提剑冲上去时,乔楚已近身希韫。高手过招,短短一瞬都是致命的。
      任谁也想不到,乔楚能从阵中完好无损的退出!
      真的完好无损么?只有乔楚自己才知道,五脏六腑,奇经八脉,空虚的丹田无不叫嚣着刺骨的疼痛,自己现在的一招一式仿佛都在透支“生命力”一般。
      乔楚拼力一搏,千山孤影剑白虹贯日,刹时照亮半边天际,这一剑如悲如泣,如九重泰山压顶之势,锋芒所到之处,摧枯拉朽,分崩离析,然而这无人可匹敌的锋芒,却在落向希韫的途中改变了方向。
      “噗”乔楚喷出一口怎么也咽不下的血水,胸口处是希韫刺入他体内的剑,透出萧瑟的银光,而他的剑,刺在希韫腋下,在胸与臂间穿过,被狠狠的夹住。
      乔楚轻声道:“师兄,你又赢了……”
      狂风呼啸,大雨滂沱,血水渗透在青石板的缝隙,希韫不可置信的,大吼一声:“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他虽是莫惊澜的大弟子,然则根骨悟性比之乔楚所差良多,幼年时每每比试必是败在乔楚剑下,当他们二人年岁渐长,乔楚少年老成,不再与他追求胜败,助他在众弟子中立威时,便再也没有赢过。
      就是这样,幼年时,打败自己,师尊抱起乔楚说他是练武奇才,成年后,自己胜利,师尊说,乔楚心性淡然,堪为君子,不论是输是赢,师尊的眼中只有一个弟子,那他呢?
      他又是个什么东西?
      乔楚纤长的手指在希韫沉浸的片刻,紧紧攥住胸口的剑刃,猛然发力,血珠如注,挥洒在半空,闷哼一声,将千山孤影剑收回,然则,希韫在感觉剑从腋下消失的力道之时,不顾剑刃的锋芒,单手死死握住,疼痛,鲜血,划过的水珠,他的剑颓败的倒在地上,只要捡起来,只要捡起来就可以杀了乔楚,可是他再也做不到了,他的喉头哽咽,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脸上的是泪水,雨水从不曾这般苦涩过,“乔楚,你若还有余力便走吧,过了今时今日,天和派以我之令,必全力追杀与你,届时,天和派与汝不死不休!”
      乔楚握住千山孤影剑的手一颤,右手一松,破败不堪的身躯,似乎“回光返照”足尖一点,脚下使出轻功“飘渺九州”翻身跃下。
      大雨滂沱的夜晚,终南山更加难行,也幸亏有夜幕,暴雨的掩护,才能让他在身后搜查的人中消失。
      乔楚强用轻功逃离早已是强弩之弓,眼看下山路近在眼前,身体却无用的倒在地上,浑浑噩噩之际,眼前出现了一双几乎和黑夜和谐在一起的,干净的玄墨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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