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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送礼物的技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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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丸抱着一摞文件,用肩膀顶开办公室门,又挡住门让抱着另一摞的宁次也进来。井野和丁次正在屋里闲聊,见到这模样赶紧迎过去。井野手快地接过宁次手里的东西,很过意不去:“又麻烦宁次学长,鹿丸真是的,喊我们一声就是了嘛。”
宁次却不在意:“正好遇上,也不费事。”
鹿丸随手往自己桌子上放……发现桌子上根本没地方,只好改变方向,另找了张空桌放下。他盯着自己的桌面:“我出门前绝对没有这么多!”
桌子上摆着大大小小包装精美的礼物,多数是巧克力,还有一些是杯子、手帕、书签等,相当富有生活气息的东西。
……又是一年情人节。
井野很嫌弃:“你那什么表情,女孩子们只有这个机会表达下心意了,礼物多说明你受欢迎,丁次可是很嫉妒的。”
丁次“嗯”了一声:“虽然鹿丸你看上去既不英俊,又总是没精打采,还不懂得浪漫,但似乎的确有不少女孩子认为你适合结婚。”
鹿丸瞪着他们俩。
井野慢条斯理地举起手:“别看我,我没送过,想都没想过。”
丁次接口:“我也没送。”
鹿丸面无表情:“谢谢。”
井野安慰他:“你收的还没我多呢,更别说你旁边那位,你问问宁次学长收到多少。”
宁次十分淡定:“我今天没回过办公室。”
鹿丸感觉到了一些安慰,但下一秒钟,他不谨慎地使用了错误的方法拎起一个纸袋,里面掉出一只毛绒绒、软绵绵的猫布偶。那只猫闭着眼睛趴在爪子上,懒洋洋的神态可爱极了。
井野尖叫了一声,抢过去捧在手里:“好可爱~~~这是谁送的?鹿丸你快看,像不像你?”
“……”
耳边响起一声轻笑。
鹿丸缓慢而严厉地转过头去,宁次立刻垂下眼帘,动作优雅又从容地抬起袖子按了按鼻尖,放下的时候已经以惊人的意志力压下了那个笑容……虽然肩膀还是可疑地抖了抖。
他轻轻咳了一声:“你们忙着,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鹿丸随手在桌子上翻了翻,挑出那一沓书签扔给他:“这个给你拿去用。”
宁次接在手里看了看,书签裁得细窄,质地不错,更难得是不花哨,也只有鹿丸会收到这样实用风格的情人节礼物……果然都是以结婚为目的。
可惜鹿丸对这些礼物并不领情,年年都要抱怨处理起来很麻烦。宁次也不是第一次被他借花献佛,看了一眼是匿名的,就收了下来。跟另外两人打过招呼,转身出门走了。
鹿丸目光追着他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脑海中犹在回味适才那一瞬,从他飞快垂下的眼睛里流溢而出的温暖笑意。虽然立刻就被掩盖了下去,还是被鹿丸捕捉到了,他难以形容那一点点微妙的神采有多么动人,至少……有多么地打动他。
他在一种甜蜜的忧伤中神魂颠倒了一会儿,就被后脑勺呼啸而来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井野恨铁不成钢:“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多大个人了还玩暗恋!你就不能爽快点儿告诉他那礼物就是你送的?”
鹿丸揉着脑袋怒道:“说得轻巧,他要是不接受,我连这个礼物也别想再送到他手里了。”
他一点儿也没想告诉这俩损友,但有句话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而且他们三个形影不离的时间也太多了点儿。去年准备礼物时一个不小心被井野发现了,于是他可怜的恋情就被扒得底都不剩。
他也很不容易的,挑在情人节送东西又要不引人起疑,那可是相当有难度的事!
丁次颇为同情,同时也很不解:“可是你不说,他到哪里去知道啊?”
鹿丸十分幽怨:“他看到别人送我礼物,连眉毛都不皱一下,还笑得那么开心,拿膝盖想都知道没那个意思好吗?……我觉得他还是小时候比较可爱,整天板着脸不理人。现在长大了脾气好像越来越好了,难怪收到的巧克力可以把他埋进去了。”
井野冷冷地打碎了他的幻想:“跟脾气没关系,只要他长着那样一张脸,我们都乐意送巧克力给他。”
“……你也还是小时候可爱一点,虽然嘴也不饶人,至少说不到点子上。”
井野又给了他一巴掌。
丁次补了最后一刀:“正因为脾气好了,以结婚为目的送礼物的也相应多了不少吧。”
鹿丸趴在桌子上不想起来,他暗恋得五脏都伤了,居然没人安慰他,这日子真是不能过了。
* * *
宁次坐在收拾干净的桌边,仔细地拆一沓扎得很精致的书签。
在情人节这样特别的日子里,天天和小李都觉得必须表示下诧异:“这是谁送的?”
“不是我的,不知什么人送给鹿丸,他用不着就给我了。”这东西对他倒是很实用,他看书有做书签的习惯,之后也不取下,书签总是不够用。
天天更加诧异:“你不是早上才回来?我以为你在家休息。”
“大白天有什么好休息的,正好他留信给我,我就去看看他在做什么。”
天天梳理了一下情绪,小心翼翼地问:“宁次,你有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
“什么?”
“你跟鹿丸既不是同学,又不是同事,级别也不同,连任务都很少一起出,但你跟他混在一起的时间比跟我们还多,你有没有……嗯,考虑一下为什么?”
宁次理所当然:“因为我和他比较有话说?”
太坦然了,存心让自己不好意思继续问下去嘛!天天于是继续问下去:“那你有没有考虑下为什么跟他有话说?”
“因为他比较有脑子?”
天天神色顿时严肃起来:“宁次,你用这种标准区分奈良鹿丸和其他人类,不觉得对其他人类太残忍了吗?”
“……”
“我觉得不是这个原因!”
“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我觉得你喜欢上他了!”
宁次缓缓转过头,森森然看着她:“你声音太小,村子那头儿的人大概听不到。”
小李后知后觉地震惊了:“什么什么?天天你说真的?”
“……”
宁次心不在焉地写了几个字,同时认真思考。他完全不想跟这两个靠不住的人讨论这件事,但……嗯,问题在于,除了这俩……他也实在没别人可以说了。虽然不想承认,但一个人纠结得太久,或多或少的确难免会有倾诉的冲动……他几经犹豫,终于谨慎地挑选着词句——同时心里依然认定自己在做一件傻事——试探着问:“我和他也算无话不谈,平日一起喝酒、切磋、读书,任务中也完全信赖彼此,那又何必在意是哪一种感情?”
天天毫不犹豫:“宁次,有没有睡在一起,那可是完全不同的。”
宁次捏断了一支笔:“……我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
小李弄明白了对话,很认真地建议:“宁次,今天是情人节啊,你要是不知道怎么说,就送他一盒巧克力嘛,在里面放张写着名字的卡片,他就全都会明白的。”
宁次忽然愤恨起来:“他从来都不看情人节礼物!”
所以他今年特别确保了那个装猫布偶的纸袋,无论从哪个方向拎都一定会散架。想到鹿丸的脸色,他心里稍微感到了平衡。
* * *
井野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达到极限:“我看不下去了!”
丁次心惊胆战:“你想干什么?”
井野目露凶光:“你觉得我们下次聚会时,把鹿丸灌醉了扔到宁次床上,先生米煮成熟饭怎么样?”
丁次:“……”
井野深思熟虑了三秒钟:“好吧,最起码酒后吐真言总是个办法,下次聚会记得让他俩坐在一起。”
丁次忍不住提醒她:“井野,他俩每次都坐一起……”
宁次一走进聚会地点,就看到鹿丸在角落里对他招手。绕开房间中央欢声笑语的女孩子们,走过去坐下,鹿丸一边打呵欠,一边递来杯子:“任务还顺利?”
宁次看了他一眼:“我很顺利,你怎么又这个样子?”
鹿丸叹了口气,在宁次以为要听到诸如“工作太多有点儿累”、“边境又有人不消停”或者“火影大人又找不着了”之类的回答时,懒洋洋说了句:“天太热。”
宁次真想把杯子里的酒倒在他脑袋上,以慰自己多日不见的思念心情。但鹿丸恰到好处地对他笑了笑,眼神温暖又愉快……他于是默默地喝下杯中酒,从包里拿出一个丝绒小袋,倒出一样东西给鹿丸:“你应该用得上。”
那是一枚戒指,镶嵌了不知什么玉石,做得十分精巧——不幸是女款——所以宁次当然不是做为饰物给他的。鹿丸争分夺秒地惆怅了一下,捏起戒指的手指注入查克拉。石头立刻亮了起来,停止查克拉的注入,光亮又立刻消失。
鹿丸一向对发光忍具格外留心,反应这么灵敏的材质确实少见:“这是什么石头?”
宁次拿回戒指,举高了一点,借着光线让他看玉石底部:“买的人都以为是石头特别,但关键其实在于石头有两层。”
鹿丸的眼力看不出这种细节,但他猜得出来:“里面刻有术式?”
宁次微微一笑:“戒指没法用,等我把术式画给你,你可以用在护腕上。”
鹿丸心里说着:“给我吧,给我吧,没有用不要紧,我很喜欢你送我戒指的。”同时不无遗憾地表示了感谢。
宁次也很遗憾,戒指是女式的,鹿丸不可能去戴。而那石头显然是为了掩盖术式的存在,只要取下就会碎裂,完全无法改变款式,他只能把发光术式拓印下来了。
“怪不得研究阵法、忍具的都把日向家当仇人,”鹿丸表示好奇,“人家怎么肯卖给你的?”
宁次云淡风轻地表示:“骗术也是忍者的传统技能,蒙蔽一下感官不是难事。”
鹿丸想想那个款式,想想精致的丝绒袋,再想想这人的不择手段,拍拍他的肩:“学长你可以直说,我不歧视□□。”
宁次冰冷地扫了他一样:“你到底要不要?”
鹿丸非常识时务:“要的要的,这里太吵了,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喝两杯,现在就研究一下?”
第二天,鹿丸打着呵欠走进办公室,发现有人等在那里。
井野怒气冲冲:“你昨晚到哪里去了?”
“呃,宁次给我看一个术式,后来喝了点酒又有点儿晚,就在他家住了一夜……”他说得自然而然,完全不知她怒从何来,“找我有事?”
这人暗恋的日子过得比明恋还甜蜜,根本不需要人关心,井野决定把帮忙的念头扔到水沟里。
* * *
天天提着一盒点心向宁次家走去。之前的任务有些波折,宁次受了点儿伤,在医院处理过就坚持要回家休息。这人从小不喜欢医院,连被人关心一下伤情都不愿意,简直比受伤的猫还难搞。偏偏伤的是右臂,天天只好一边抱怨,一边送食物去给他。
她考虑着是不是悄悄把这个消息告诉鹿丸,让鹿丸来照顾他一下。适当地示弱才会惹人怜爱嘛,总那么一副倔强高傲的样子,谁吃了豹子胆敢来喜欢他?
小李一脸欲言又止,最后为了一起长大的兄弟还是豁出去问道:“天天,你到底是想让他睡鹿丸,还是想让鹿丸睡了他?”
走到门外,就听到一门之隔的院子里传出争执的声音。
鹿丸的声音嚷着:“不对不对,不能这样下!”
然后是宁次无辜的语气:“那这样?”
鹿丸气急败坏:“当然不行!我说你这人要不要这么势利?有用的过目不忘,没用的左耳进右耳出,这么简单的东西,我都教你几次了?”
宁次冷冰冰道:“哦,你还知道这是没用的?我回回一堆事放着不能做,被逼着跟你学下棋,我才应该造反吧?”
鹿丸理直气壮:“你不陪我下,我自己跟自己下多无聊?”
“……我看你是挺无聊。”
“快点儿,想好下哪里没有?我这等得都快睡着了。”
“你有给我时间想吗?”
“你踩着基本规则在那儿发散思维,还嫌我话多?”
“……你闭嘴让我自己想,困的话去泡茶。”
“快吃饭的时辰了,喝什么茶。”
“那就去做饭。”
“有没有搞错?我是客人,你好意思支使客人去做饭?”
“我是伤患。”
“……你刚才还说那伤根本没事!”
“安慰你的。”
“……”
“你跟我抢卧室的时候怎么没意识到自己是客人?”
“那把这局棋好好下完,谁输了谁去做饭。”
“你好意思?怎么不说掰腕子谁输了谁去?我让你一只手。”
“……”
“……”
“好了,好了,跟我回家,想吃什么让我妈给你做。”
“哪有这种时间上门的?谁都跟你一样不讲究?”
“得了吧,早跟他们说过了,我过来就是叫你去吃饭的。”
“那你刚才跟我争半天算怎么回事?”
“逗你玩呢。”
“……”
已经自然而然地进展到夫妻吵架阶段的暗恋完全不值得同情,天天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回走,打算自己把点心吃掉,并且再也不要搭理这两人的事了。
* * *
所谓暗恋这档子事,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被挑破都是个自然规律下的必然结果。用井野后来的话讲,他们作为朋友,都对隐私给予了充分的尊重,也表现出了忍者保守秘密的能力和素质。这件事最终由暗转明,完全是上天也看不过这种打着暗恋旗号明晃晃秀恩爱的可耻行为。
在宁次昏迷着被送回来时,井野迅速办好收治程序,伤情稳定之后,才对同样一身血迹、刚刚处理好伤势的天天说:“放心吧,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得明后天才能醒过来。”
天天悬着的心终于落地:“那就好。”
井野疲惫地揉了揉脸,随口叮嘱她:“先别让鹿丸知道。”
天天极其自然地接道:“我明白。”
当然她们也提到了雏田……
所以等到宁次醒来,迅速恢复健康之后,她们偶然想起那个对话,终于还是意识到了有什么地方似乎有点儿不对。
“……你为什么先说鹿丸?”
“……你说‘明白’是什么意思?”
* * *
宁次在又一个情人节的下午走进鹿丸的办公室。井野、丁次以及不知为何恰好在今天与井野相谈甚欢的天天,三人目光“刷”地投注过来。他下意识停顿了一下,谨慎地站在门边看向鹿丸。
鹿丸寒气逼人地回视了一眼,表示你敢跑一个试试!
宁次于是镇定自若地走了进来。
桌子上一如既往地堆了不少礼物,鹿丸无视了它们,取出一个盒子,推到宁次面前,不太自然地念台词:“情人节快乐!”
盒子很小,宁次拿起来端详了片刻,无法猜出里面会是什么。
“打开看看。”
里面是一个护身符。
鹿丸平稳地回视着他惊讶的目光:“最危险的任务也总要有人去做,我不能说什么。但是……我会更加努力的。”
宁次的目光温和起来:“你已经很努力了。”
他再次看了那护身符,仔细地收进衣服里,重新抬起头时,忽然说起:“这么说,我每年收到的礼物其实都是你专门准备的?”
这问题迟早要被问到,鹿丸略微有些窘迫,但还是答了:“至少我这里是当做情人节的礼物送的。”
宁次目光温柔:“我也是当做情人节的礼物收的。”
房间里的另外三个人发出了一些杂音,疑似是看到了什么不能忍受的东西。
鹿丸当没听见:“……那么我没有猜错,你其实也早就送过我了?”
宁次看了一眼满桌的礼盒,笑而不语。
他不肯说哪一个是,鹿丸却没有埋怨。因为他忽然有些过意不去,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宁次一定担心过自己的礼物被不知情的鹿丸随手转赠回来。
于是他接受了这一点小小的刁难。当着自己情人的面去拆别人送的情人节礼物,就算是鹿丸也自觉不能这么差劲。
他思考了一下,先把那些围巾、手套之类的礼物通统扫到一边——不想被转赠回去,首先当然就不能送具有实用性的东西。接着,他把所有附卡片和有特殊标记的挑出去,只留下匿名的。
转眼间,他面前就只剩下五六个,看上去只有盒子大小的差别。鹿丸不急不忙地拿起一个端详了下:“……然而归根到底,你还是希望我发现它。”他把盒子拿近,仔细地闻了闻。
宁次不言不动,眼睛里却泛出笑意。
鹿丸一直闻到第四盒,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酒香。”
他拆开了朴素无奇的包装纸,手掌长的窄盒里,整齐地放了一排四颗用淡金色糖纸包好的巧克力。他拿起最右边一颗闻了闻,忍不住咋舌:“你不会是把糖纸都在酒里泡过了吧?”
他说着,剥开糖纸,把巧克力放进嘴里,毫无戒备地咬下去……然后差点儿呛到。薄薄一层纯黑巧克力,里面满满灌的都是酒……哪有人这么做酒心巧克力的?
“咳……咳……”他捶着胸口把进入气管的液体敲出来,慢慢地呼出一口气,才有余暇品度舌根残留的浅淡味道,异常熟悉,是他们在珍贵的闲暇里,曾翻着书做的许多种尝试之一,“梅花酒?”
宁次目中泛起笑意,又看向第二颗。
鹿丸挑了挑眉,剥开第二颗。他不怎么喜欢甜食,但这一颗巧克力大半体积都被酒占据了,多吃几颗也无妨。小心地咬破,这一颗与前者又不一样。一股凉凉的甜意蔓延开来,薄薄的巧克力因为二月天的寒冷,一时无法尝出苦味,倒是给其中的酒心增添了三分冰寒:“……梨花酒。”
第三颗咬破,却让他狠狠皱了皱眉,一种毫不通融的清苦夹着涩意涌出来,把片刻之前的甜美冲得一干二净。他有些艰难地咀嚼着咽下,巧克力浓郁的苦与之相融,许久之后,一股清甘才慢慢透了上来,心神一明:“……竹心酒。”
他慢慢呼出口气,倒是有些舍不得口中这点清气了。随手拿起第四颗,动作忽然停下来。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缄默不语的人,慢慢剥开糖纸,与他感觉到的一样,这一颗里面是空的,仅仅是做成了糖果的形状。他将糖纸在桌子上展开抚平,上面写着四个小字,字迹端庄,再眼熟也没有了。
“与君同醉”。
宁次悠悠叹道:“我曾经以为这句话永远也传达不到你那里了。”
鹿丸用指尖抚过四个字,最后将手掌覆盖了上去,抬起头与他一坐一立的对视。
宁次看着他,极浅淡的笑意在他眼中晕开:“今晚来我家?”
“……”
鹿丸经常答应这种邀约,即使现在两人关系有了不同,他身为一个成年男人,也完全做得到自然而然地答应下来。但……不远处似乎有人被零食呛到,正咳得惊天动地,逼得鹿丸忍无可忍地红了脸。
“我还有一个问题。”
“嗯?”
“去年那只猫布偶是谁送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