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我家队员有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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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姐怎么会在这？”黄少天维持着有些僵硬的笑容寒暄。
对方神色自若地一垂眼皮：“B市的羊蝎子，就属这家最好吃。特意跨半个城市过来也值。”
叶修见气氛古怪已经打个手势让其他人先行离开了，这个时候像个没事人一般地凑过来：“熟人？”
“幸会，叶队长。本人莫禾，这是我先生。”女子抢在黄少天之前先行自我介绍。与她坐在一起的有些书生气的男子礼貌地点点头。
莫谷从黄少天身后探出半个头：“姐姐、姐夫。”她在极力削弱声音中的情绪，但叶修还是能听出其中的颤音。
莫禾把头扭过去挡住自己脸上的冷笑。
倒是那个相比之下存在感很弱的姐夫向她打招呼：“这就是莫谷吧，初次见面比较仓促，都没准备见面礼。回头一起吃个饭，也让我同阿禾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莫谷犹豫着抓紧了黄少天的衣角。
“不必了！”莫禾一蹙秀眉，“相看两厌，何必相互折磨。”
“阿禾，难得你妹妹来B市。婚礼……”
“是啊，就连婚礼她都没来，何况吃顿便饭。”
“我没有讨厌姐姐！”莫谷突然大声说。
“那行，算我单方面讨厌你。”
莫谷攥紧了拳头，拉着黄少天作势欲走。
本就气场强势的职场女性现在像个兴致索然的女王：“你还是喜欢逃避问题。那么，我对你的判断还是和六年前一样。”
“六年前？怎样？”黄少天忍不住问，当时的他已经入了蓝雨，离家在外对邻居姐妹花的情况自然也不甚了解。
莫谷把自己的眼睛藏在兜帽下，机械地念道：“你的能力，不能让其他人变得幸福，也不能让你自己变得幸福。”
“靠！禾姐你这过分了吧。”
“过分？或许吧。但这是我家的私事。而你，还不是我妹夫呢。”
“……”黄少天满肚子的垃圾话被堵住了。
莫禾见他那又委屈又愤愤的样子“噗嗤”一笑：“真难为你受得了她。”
黄少天冷冷地露出公式化的笑容，拉起莫谷就走。
被留下的叶修队长很尴尬：“那我也……”
结果，那个秀气斯文的姐夫提议叶修和姐姐聊聊。
……
“我和我妹妹关系不好。”莫禾毫不介意地先开腔。
“嗯。”叶修给自己点上一根烟。这种涉及隐私的事他不好多问，只是竖起耳朵听。
“我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背课文完败给自己妹妹。”
“不奇怪，绝对记忆嘛。”
莫禾龇牙：“当时她一岁零四个月，刚学会说长句子。”
叶修：……
“小学四年级，我识字量达到三千，甩同龄人几条街。但我妹妹花了一下午像玩似的翻了一遍新华字典。”
叶修：……
“小学六年级，我在科学知识竞赛中得了一等奖。但我妹妹已经背下整套百科全书。”
叶修：……
“你如果有这么一个妹妹，你也会很崩溃。无数个日夜的努力在她面前都像个笑话。”
莫禾点上一根女士烟，默默地抽起来。
接近午夜零点的B市大街依旧明亮，转角一家夜店前车水马龙。
叶修开始找话：“说起烟……”
“怎么？”女王姐姐把眼珠子一斜。
“不不，就是想起小谷说过‘慢性自杀，我喜欢’这样的话。”
莫禾静静地听叶修把故事讲完，然后有些痞气地吐出一口烟雾：“她骗你们的。她知道她这么说了之后你们就会有所收敛。自从姥爷得肺癌去世后，她就极度厌恶别人抽烟。绝对记忆，你懂的。”
“呵。原来如此，小谷也会骗人啊。”
“利用自己的自杀史和别人的关心，她的小心机也就这种程度了。”
“那你还抽烟啊，作为一个女孩子。”
“凡是那孩子讨厌的事，我都想去试一试。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律师，B市圈子里年轻一辈最好的。只要我想到这是我妹妹扫一眼就能背下所有法条和案例的职业，我就会拼了命地想去做到最好。”
“……你也不容易。”
“挺傻的。”
“哈哈。小谷也没什么坏心。”
“我知道。”莫禾抽完一根烟后就不抽了，“一开始，大人们只是以为家里出了个神童。小谷会背三字经，好聪明！小谷会解数学题，好棒棒！小谷英语说得比大堂哥还好，好厉害！
“我们家是个大家庭，同龄人之间的比较特别多。莫谷成为参考系的那段日子，她是所有堂表兄弟姐妹的噩梦。大伯家的大堂哥二堂哥大堂姐，三叔家的老四，四叔家的小七小八和九妹妹，大舅家的三表哥四表弟……哪个不讨厌她？也就一个莫凡能够忍她。或许还有个黄少天？说来他家的父母比我家大人要强，黄叔叔和李阿姨从来不会见面就说‘小谷背古诗’。
“坦白讲，当我听到她得了抑郁症的时候真是松了一口气。至少，我妹妹还是一个感知正常的人类，而不是没有感情的怪物。”
莫禾捡起在地上捻灭的烟头扔进垃圾桶，踩着高跟鞋往回走：“你给她当队长，加油。”
“小谷和兴欣那份足足有三十页的临时监护和雇佣协定是你写的吧，莫大律师。”
“不然我怎么能一眼认出你呢？叶队长。”
此时在B市巨大城市脉络的另一角，黄少天和莫谷一前一后地走着。
“小蘑菇……”
“别回头，继续走。”
“莫谷！”
“……”后面没声了。
黄少天叹了一口气，猛的转过身，就看见莫谷抿紧嘴唇，面无表情，只是眼泪源源不断地从眼眶里滚出来，任她拼命抹也擦不干。
他一步跨上前，松松地把女孩圈在自己怀里。“想哭就哭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第一次看你被禾姐弄哭。肩膀借你啊，八位数身价的剑圣，免费供你用。”
莫谷抱紧黄少天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口，闷闷地说：“我是大人了，我比以前更坚强了。”
“好好好，你比以前更坚强了。”
“我没有和姐姐吵架，也没有当面哭出来。”
“嗯，你一直很乖啊。”
莫谷抽动一下肩膀，不说话了。
一个小时后，黄少天看着身穿睡衣还抱着自己胳膊躺在床上的莫谷无奈地揉揉眉心。
莫谷见他皱眉，松手放开他的胳膊。她鼻子哭得红红的，眼睛也有些肿，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娇软：“你要走吗？”
黄少天的眼睛在灯光下十分闪亮：“不想让我走啊？我就住楼上。”
莫谷伸出两根手指扯住他的衣袖。
“真不想让我走啊？那至少让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你是洗漱过了，我还是一身羊蝎子味呢。”
莫谷侧躺着点点头，找了个枕头抱在怀里。
关系恶劣到人尽皆知的亲姐妹，莫禾和莫谷算是一对。
本来，足足六岁的年龄差足以拉成代沟也拉开竞争的可能。莫禾本身也是跳过级还能年级第一的风云人物。奈何后天的学霸碰上了先天的外挂瞬间被秒成了渣渣。
莫禾是家里第一个意识到莫谷可能具有“超能力”的人。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在10岁那年丢下一句“我再也受不了你了”就拎着一个小箱子开始了她的住校生涯。
此后，初中和高中，莫禾索性直接到B市念，离家千万里，从南疆到北国，户口也挂在B市工作的小姨名下。
“我宁愿寄人篱下！”
莫谷睫毛微动，她记得所有的事，记得姐姐离开家的每一个背影，也记得她抛给自己的每一个复杂的眼神。
时光像一条河，逆流到最初。
还没满四周岁的她看着姐姐拖着一个天蓝色的小箱子费劲地走下家门口的水泥台阶。也许是因为激动，姐姐踉跄了一下，箱子上的油漆磕坏了，原本的54朵小花变成了53朵半。姐姐骄傲地对着她抬了抬下巴。
“你要走吗？”
“走啊，我再也受不了你了！”
然后她哭了起来，眼前的画面糊成一片，一团天蓝色越变越小，最后不见了。
她还是继续哭，哭得直打嗝。
“喂，你在哭什么呀？”
她抬头，看到矮矮的院墙上趴着一个阳光灿烂的笑脸。
“嗝，我姐姐不要我了，嗝……”
“喔。”那人苦恼地挠了挠头，然后一颗奶糖砸到了她的头上。
“你别哭了，以后我给你当哥哥。你算算啊，你丢了一个姐姐，捡了一个哥哥，还是一个会给你糖吃的哥哥。不说赚吧，怎么也不亏对不对？”
她吸吸鼻子把糖吃了：“嗝，我有哥哥的，堂哥、表哥……”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黄少天。虽然黄少天可能不记得了，虽然在12岁那年他们分道扬镳（黄少天去了蓝雨，莫谷去了某研究基地），但她至今记得那颗糖的甜味。
感觉到身边的位置一沉，莫谷闭着眼睛抛弃了枕头，转而抱住了暖呼呼的人型抱枕。唔，比毛毛还有安全感，连梦里都飘散着奶糖味的温暖。
黄少天有些郁闷地在黑暗中伸手盖住自己的眼睛。
抵在肋骨上那软软的触感是什么鬼？！
小蘑菇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啊！
你少天哥哥也已经是成年人了啊！！！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我家队员有姐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