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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韶华易逝水空流 ...

  •   尽无言
      注:《薄幸·青楼晚春》宋吕渭老
      尽无言,闲品秦筝,泪满参差雁。腰支渐小,心与杨花远。

      1.韶华易逝水空流
      寡人最近很是忧愁。
      不为被沈大人关在静言堂的小祁子,也不为被沈大人用陛下年龄小借口而阻止的选秀,只为了眼前一碗冰碗。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碗冰霜化成水。
      我叹了又叹。
      小桃花倒是很不满,端来一捧水果重重地摔在青石板的桌子上,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陛下你就省点心吧,陛下您明明知道自己信期要来了,吃这么多冷的,到时候肚子痛又要撒娇不去上朝,害沈大人担心。”
      就知道沈大人,沈大人,“到底谁是你的主子啊?”我不免愤愤。人人都说沈大人鞠躬尽瘁,乃是国之栋梁。在我眼中他就是一个大奸臣,超级大奸臣,冷淡怪,这个不许那个不许。“寡人就连吃东西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微臣自然是唯陛下马首是瞻。”有个玄色深衣的青年拾级而上,执一把折扇,扇上绘一支墨梅,傲却自带妩媚。眉目舒朗,颇有几分女气,却做一幅严肃模样,嘴角含冰,不苟言笑。
      我心里猛然一惊,其实不用看他的脸,只要看到那身玄色的朝服就知道来人是谁,问宫中还有处理我还能着玄色,自然是首辅沈祁沈大人。
      他在我身旁落座,我偏过头去不理他,他却是一派坦然自若,直接从小桃花手中接过冰碗,一边和我说话一边像是无意思地搅着碗里的冰块,“不知陛下对于近来边疆不宁有何见解?”他的语气平淡就像是谈论天气一般。无趣,无趣,真是无趣。
      “哦。”我也用那种平淡的语气回答了他。胡闹,几乎是在脑海里响起这两个字的同时他也吐出了这两个字,他的嗓音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多了几分厚重,却仍是偏柔美。以致他吐出这两字的时候没有一点压力,反倒多了一分责怪。
      “敢问沈爱卿,寡人的侍卫大人什么时候才能结束静思啊?”儿时的淫威尚在,我还是有点惧怕他的,只能故作漫不经心地问沈祁。
      沈祁搅拌的动作到是一顿,继而又均匀地搅拌起来,“先帝曾下令外男不得随意出入宫廷,左侍卫已然触犯先帝之令,以令处理妥当之后就可以回陛下身边继续效命。”
      然后就是长长的沉默。
      “若陛下有意,亦可前往。”沈祁略略一咳,打破沉默,随即却是告辞离去。我微微一摆手示意其退下,沉默地目送那玄色的身影消失在小径尽头。然后兴冲冲的端起冰碗,想要一解相思。只一眼就吓得放下了碗,再也没有胃口了。
      冰碗本是晶莹的冰霜之上点缀着各类水果糖晶,而如今因为沈大人不停歇地搅拌,这些东西早就混杂在一起,连冰晶也化为水,各种颜色材质混在一起到时十分的恶心。
      我再无吃东西的心情,胸口像是有一团气堵着上下不得。便拂袖而起,理了理身上的曲裾,趁着小桃花刚刚离开还没有回来的机会,提着裙子就偷偷跑出了御花园。
      虽然我是个路痴,可是这去静言堂的路却是熟悉不已,只因为少时顽皮多次被罚进静言堂静思。而且还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小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静言堂的方法。
      当我溜进去的时候,小祁子正在一个人坐在书案面前沉思,倒不像是他一贯的风格。我扑上去一下子扯住他的发髻。他立马护住头发,转过脸来一脸戏谑,“不知陛下来臣这有何指教?”他又是一笑“臣这小地方真是蓬荜生辉。”
      不得不说,就算是这样,小祁子也是一脸淡然自若,戏谑依旧。他既然如此,我也不免故作正经,“沈大人上疏言,小祁子你触犯宫规应斩之,但念之你多年只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相必不日就有净身房的人来吧。”
      小祁子倒是机灵,随即打蛇随棍上,一脸谄媚“陛下,小祁子我为陛下出生入死。陛下叫我朝东,我绝不敢向西,上刀山入火海。还请陛下不看功劳看苦劳,望陛下网开一面。”小祁子变脸的速度倒是让我自叹不如。
      我稳了稳神,依旧还是那份正经的模样,“让我恕你无罪也可,只是寡人关心百姓疾苦,民生不达圣听,寡人甚是忧愁,还请左侍卫陪朕前往一观民情。”
      小祁子听了这话,神色大变,连忙摆手,“你就饶了我吧,如果今天我真的把陛下带出了宫,恐怕连净身房都不让我进了,只怕就直接去午门去了。”
      我当时已经转身提步欲走了,听到这话又转身啐他,“呸,就你这熊样,还想去午门。顶多破席一卷就送到乱葬岗。”说罢又端起了皇帝的架子,我每次这样做的时候,小祁子和小桃花都会无可奈何地满足我的一切要求,他们的教养让他们不允许在这种情况下违背我,“走吧。”
      我一脸严肃地踱出来,暗中用余光偷瞄小祁子,小祁子倒是步趋步亦地跟上来了。我心中窃喜,想得是终于是可以出宫去玩了。出门的时候倒是受到一些阻碍,不过搬出沈祁沈大人的名号,守卫虽是迟疑,可还是放了我们出来。
      大概是认为我不敢假冒沈大人的口令吧。
      接下来的路倒是一路畅通无阻,小祁子很迅速地安排了一辆马车,极为普通,就连帘子的颜色都是灰色的。小祁子一跃而上飞快地爬上了马车,在我上车的时候拉了我一把。虽然是面无表情,我却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却又极快地恢复的正常。
      我直到马车缓慢地行驶的时候才开始一点一点地打量着车厢,虽说不是十分的华贵,但也不是很简陋,车厢中央有小几上置时令水果及糕点,茶倒没有倒是有一小壶的清酒。我挑眉看他,“没想到左侍卫出宫之时还有如此闲情,竟举杯小酌,不知是否有美人相伴。”
      他坐在车厢一角,本是垂头不语,听我这话倒是把头抬起来了,“臣现在不是有美人相陪么?”小祁子微微一笑,平日里我并不觉得他有多么的好看,这样一笑倒显得风采不凡,温婉如玉。我一怔,随即又笑开。我又想开口的时候,整个车厢猛地一震。车外喧嚣不止,夹杂在嘈杂的人声之中的还有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
      我将头抵在马车车厢的内壁上,心里是一阵阵的无奈而空虚。我就不言不语不动,看着小祁子用放在车厢角落的长剑挑开马车的帘子纵身跳下马车,我还仔细看着他对我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车外是生死之间,血肉横飞,而我却只想坐在车子里不言不语不动。
      他人的生死与我何干?
      我的生死也与我无关。
      车外的生死搏斗通过我与车子接触的那一片小小的地方传递过来,我大概也能猜到是谁的人马,只是先帝的五七还没有出,他们就已经等不及了吗,再说如今京中的实权也不在我的手中。这有名无实的皇帝他们要来又有什么用。难不成他们还以为他们能轻巧地拔除沈大人在京中的所有势力吗?
      这样子的话就连我那个一向英明神武的先帝父皇都说不出来。
      我伴着车外阵阵的厮杀声,脑海中倒是慢慢地浮现出那张跟我有三分相似的脸来,大概我们秦家的人都生了一双桃花眼,生生的将一点都不相似的我和秦笙拉成了三分相似。出了这三分我倒是和秦笙一点都不像,他像极了他的母亲,现如今的柔太妃,眉眼间都是撩人的情意。这情意倒是他手中一大王牌。
      而我,呵,除了嫡长女的身份一无是处的新上任的女帝,手无实权,就连历代掌握在现任帝王手中的情报死士集团香絮阁都不在我的手中。就连这份容貌都没有继承母后的华贵无双,按先帝的话说就是生来一副任人欺负软绵绵的样子。
      现在的时候我真不知道应该叹一句秦笙蠢还是怎么样的,刺杀这种不入流的手法,就算成功了也不免被天下人非议。不过那时他坐上帝王宝座,想让别人说什么还不就让别人做什么了吗。
      我胡乱想着东西,倒是没有注意到车外的战况如何了。我想的出神,在我没有注意的时候,一个黑衣人车外一跃而入,扛起我就跑。我并没有挣扎,实在是因为没有想到此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如此冒犯我这样的九五之尊。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依旧没有挣扎,是因为这个人我头冲地面地抗在肩上着实十分的难受,我恶心有点想吐。
      我捂着嘴回头看了一眼小祁子,此时他正挥舞着长剑在人群中奋力地想要拼杀出一条道路向我这边冲过来,他本来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长襟,如今却因杀敌而沾染了些许血迹,倒像是在雪地里开出的几朵梅花,孤高绝傲。
      “秦筝”他见我被人带走神色慌张,竟是没有顾及君臣之礼直呼吾名。我强忍着胃里的不适感,只能模模糊糊地想到,小祁子还真是长本事了,竟然敢直呼寡人的名号。
      黑衣人抗着我疾行了一段时间,我真是十分难受差点儿就直接吐出来了。这是黑衣人倒是停了下来,将我安置在一辆马车上,比之小祁子的马车,这辆马车几乎可以称之为清冷。内不置一物,只有一个香炉还是那种佛前供奉的那种,也只插了一炷香,香味清淡想来必有宁神之效,我竟觉得刚刚还难受的心理慢慢地安定下来了。
      外面的一路无言的黑衣人此时却开了口,深沉而缓慢。“陛下坐稳了,我要出发了。”我低低地应了一声也不知他听清没有,这种身陷险境的时候的越是不能慌张一定要冷静,我理了理裙摆闭上眼睛思考现在的局面。
      却是一不小心睡着了。
      都怪那支宁神香,我陷入沉眠的时候如是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韶华易逝水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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