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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楔子 ...

  •   楔子—阻力
      蔚蓝的天空,深远得仿佛能容纳万物,映衬下显得渺小的白色飞机缓缓勾勒出一条白线。
      我仰头,目送着那架渐行渐远的小白点,略微失神。
      想到那座高速运转的城市,顶着灰暗,耳边全是嘈杂的鸣笛声,挤满人的车厢,放学的初中生无忧无虑的嬉闹……以及那抹白色的身影。

      “苏茗音!”少女的声音自前方传来,没什么情绪,仿佛只是例行公事。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十米开外站着些人,看不清面孔,甚至觉得陌生。
      可是为什么会觉得陌生呢?相处了十几年的那些人,却令人畏惧。

      好想远离他们……

      这个念头升起的一瞬间,我全身颤抖了一下。
      太阳的光芒笼罩整片草地,没有云,没有树,一片绿色,延绵至视线所不能及的世界。
      我手指僵硬的收缩了两下,像是恐慌下的本能反应。
      眼前有红色和黑色的浓雾,它们渐渐覆盖了生命旺盛的绿色,相互靠近,然后交织在一起,慢慢吞噬对方,最终融为一体。
      手臂有些脱力,抬不起来,无法抱紧身体。
      呼吸不畅,浓雾扑面而来,窒息感让我的大脑无法思考。
      怪物趁虚而入,似乎要将我击溃……

      双腿一软,我跪倒在地。
      眼睛有些疼,我颤抖着眼睑,缓缓抬眼。
      阳光依然耀眼灼目,绿草顽强生长,天地一线交接。
      什么都没有。

      喉咙有些发干,我抿了抿唇,开始深呼吸。
      青草和土壤的香气,干净醉人。
      心跳非常明显,咚咚的声音,一下一下带动全身。
      我还活着。

      ——我为什么还活着?

      没来得及钻牛角尖,一双手拉住我的右臂,巨大的力量将我整个身体从地上拉起来。
      我一惊,回头。
      深蓝的短袖T恤,宽大的肩膀,强壮的手臂,温暖的掌心……
      目光所及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但我至少还能辨认出他的身份。
      扯动嘴角,我回给他一个“我很好”的微笑。
      “走快点吧,别落下,她们应该都到牧场那边了。”他的声音不是那么悦耳,却让我能有一刹的安心。
      也只是那么一刹那罢了。
      见我点了头表示知道以后,他便不管不顾的向前了。
      注视着那道背影,我再次深呼吸,胸腔仿佛被什么东西挤压着,只有深呼吸才能令我汲取到氧气,才能让我觉得自己确实在呼吸——在活着。
      冰冷的手指伸进长袖外套的口袋,我耸起肩,把脸埋进立领下的阴暗处,开始前进。
      我的父亲,不善言辞,却总是能在我即将坠入深渊时拉我一把。
      然而这一次,他没来得及。

      我垂着头快步走着,前面的谈笑声越来越清晰。
      我把自己裹紧。
      深蓝的背影大步伐的超越了所有人,带领着队伍走向目的地。
      我和他也渐行渐远。
      仅仅五米的距离,却已经遥不可及。
      阻力越来越大,停滞不前与无所畏惧,遥遥相望。
      我闭上眼睛,自动隔绝了嘈杂的声音。
      红色的世界里,只剩下我一个。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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