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就好》左木月水

2、第二章

　　最近宋筠涵上学放学都是一个人，柯钦宇班上刚实行晚自习没多久，就开始了早自习，每天天没亮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的去上学，宋筠涵醒来的时候，人早就没影了。
　　入冬的早晨冷的厉害，今天宋筠涵醒的早，两家人都住在一楼又是邻居，柯钦宇拿自行车的动静宋筠涵躺在床上听得一清二楚，奈何天气太冷，实在不愿起床，直至车轮滚动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也没有半分动静。
　　吃早饭的时候，宋筠涵接过宋母递过来的牛奶，听到宋母问道：“最近怎么没看到你们一起上下学”
　　抿了一口牛奶，让口中的干涩去了，宋筠涵才开口：“他们班要早晚自习，时间对不上。”
　　少了那个书呆子的陪伴，宋筠涵有些不习惯，她不是个喜欢改变的人，尽管喜欢小说里得荡起伏的故事情节，可是骨子里却是染上了平静，感觉自从上了高中，她和他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虽说放着同一个电视，但是播放时间总是对不上，偶尔对上了，剧情又不一样。
　　“那你也可以啊，反正你们学校住校生都要早晚自习。”
　　宋母的提议让宋筠涵一直闷闷的胸口也舒坦了不少，他没法顺应她的时间，她可以，想到这一愣，以前她总抱怨，他们总呆在一块，她一边抱怨一边自我安慰，他没什么朋友，自己是他唯一的朋友又是邻居，多陪着他是应该的，突然发现，不是她陪他，而是她需要他。
　　不过很快她就把那种需要归为习惯，而且马上期末了她可以让那个书呆子帮她补习，按李洛洛的话说，有学霸不用，不是傻是什么。
　　虽然宋筠涵平时懒散惯了，但是，跟着柯钦宇呆久了，还是能沉下气，当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把自己的决定告诉柯钦宇。对方也没多问，只是点头示意知道了。
　　晚自习的时候，李洛洛对于宋筠涵的留下表示讶然，每次放学跑的最早的人竟在教室里老老实实的自习，而宋筠涵被李洛洛探寻的目光盯久了浑身不自然，她不是柯钦宇看书跟入定一样。
　　“你不做作业老看我做什么，看我你作业就能做完了？”
　　被问的李洛洛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尴尬，反而正大光明的探寻，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眉眼一弯：“筠涵，老实说，你是不是因为一班那个学霸君留下的？”
　　一班全班要求晚自习的事，宋筠涵跟李洛洛提过，偶尔还会向对方抱怨过，现在会被拿来说事也不奇怪，只是被归纳为习惯的事被这么说，总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心一跳，面色如常：“不是你说的吗，有学霸不用不是傻是什么，而且我妈说了，要是我期末考砸了，她就让我去打工，压岁钱自己挣。”
　　宋母是说过这些话，这些话每次期末都说，但无论她考多少分，宋母也没让她去打工，现在说出来，不过是掩饰，掩饰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下完晚自习，宋筠涵依旧是跑的最快的那一个，一分钟不到的速度就已经跑到一班门口，等了好一会，柯钦宇才随着人群走出来，书包单肩背着，不急不慢。
　　出来的时候，柯钦宇看见宋筠涵将半边脸缩到围巾里，手插在口袋不停的跺脚，看见他出来，才伸手示意，但又迅速插回口袋。
　　回去的路上，宋筠涵冷的不想说话，直哆嗦，脖子都酸了，却还是忍不住，感觉自己脖子有东西在缠绕，看过去，柯钦宇正将自己的围巾往她脖子上绕，她就站在那，静静等他围好，又把自己的手伸过去，他握住她的手往自己的口袋放，继续回家的路。
　　以前冬天他们都是这么度过，宋筠涵一入冬手就暖和不起来，柯钦宇却天生是个暖炉，手永远都是温热的，只是最近他们很少在一起，宋筠涵也就一时没想起找柯钦宇取暖。
　　橘黄色的灯光打在马路上，寒冷的冬天也稍微暖和了些，两个影子并行，由长变短再由短变长。
　　期末考结束后，宋筠涵拉着柯钦宇哭诉自己有多累，还瘦了不少，其实，就是暗示对方请她吃饭。
　　按理，柯钦宇在考试前没少帮宋筠涵补习，要说请吃饭也是宋筠涵请，只是在他们两个之间，宋筠涵永远是有理的一方。
　　柯钦宇也听出了，没拒绝，只问：“你想吃什么？”
　　“烤肉。”
　　宋筠涵想也没想就答道，她已经馋了好久，要不是因为忙考试，她早拉着他去吃了。
　　两人打电话跟家人说了一声就搭着公交车去吃烤肉。
　　不过那天是满心欢喜的去，却是一路难受的回来。宋筠涵一时没忍住，贪嘴吃多了，回去的时候走路都感觉食物要从喉咙吐出来，胃难受的紧，说什么都不肯走了。
　　柯钦宇在一旁叹气：“你就该听听我的话。”
　　因为晕车的缘故，宋筠涵无法坐车，最后柯钦宇只好背着她回去。
　　柯钦宇常年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看书上，不怎么运动，看起来很瘦弱，但背着宋筠涵一点也不含糊，每一步都走的很稳。
　　宋筠涵趴在柯钦宇的肩上，好半天才好了些，手被风吹的有些痛就往他衣领塞，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他也没说什么，任由她冰冷的手往衣领塞。
　　“钦宇，你说刚见你那会你明明是个胖嘟嘟的小胖子，现在怎么瘦成这样。”
　　“因为被你压榨完了。”
　　身边不时有人匆忙走过，只有他们慢慢的前行，依偎着对方。
　　听出柯钦宇心情不错，宋筠涵再趴了一会，道：“放我下来吧，我已经好多了。”
　　对方并没有依言放下她，脚下步子依旧缓慢而又稳前行。
　　“再背会吧，我不累。”
　　听他这么说，宋筠涵也就没多说，继续趴着。
　　小时候的某天，宋筠涵被饿醒时，发现自己家中无人，空荡荡的家对于那时候的她有些恐怖，她害怕极了，刚打开门就看到一个陌生的小男孩坐在台阶上看着儿童读物，肉嘟嘟的脸粉嫩嫩的，很像个肉包子。
　　听到开门声，柯钦宇闻声看去，刚睡醒还未梳理的乱糟糟的头发，睡眼朦胧的眼睛带着些许湿意呆呆的望着自己。他没想到下一秒，那个小女孩就冲过来，咬住他的脸，反应过来，疼痛感让他大哭。
　　宋筠涵咬了半天也没咬动，却被男孩的哭声吓了一跳，随及也跟着哭起来。
　　宋筠涵一哭，柯钦宇就停住了，他没想到对方也会哭起来，一时有些手忙脚乱，笨拙的伸出手帮她擦掉眼泪，奶声奶气的安慰她：“不哭，不哭。”
　　柯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幕，男孩眼角挂着未干的泪水帮女孩擦着眼泪，女孩蹲在一边哭个不停，嘴里叫着饿。
　　还是柯母给宋筠涵吃了点东西才止了眼泪，柯家和宋家因此熟识起来，他们两个便成了青梅竹马，一块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