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撩夫记》魏七月

11、十一章

　　“苏老师，你们都骗我，我爸爸没死是不是？”

　　像是疑问句。
　　更像肯定句。

　　苏漫心里发紧，嘴巴张了半天，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半响，她抬起手，轻轻摸他的脑袋。

　　“晨言，你爸爸虽然走了，但他永远是我们心中的大英雄！”

　　听着，徐晨言的脸皱成一团。眉毛成八字形，撇着嘴嘴哭：“你骗人，我爸爸才不会死呢！”

　　“才不会呢！”

　　小家伙伏在床上，越哭越凶，小小的肩膀不停的抽动。

　　苏漫除了难受，什么都做不了。右手轻轻拍他的背。

　　过了一会，他的声音变得微弱起来，慢慢变成小声啜泣。

　　见他没那么大反应，苏漫俯身，把他抱起来，靠在自己胸口。摸着他的头，轻声说：“晨言……，没关系的，爸爸不在了，你还有苏老师，徐叔叔啊，我们一样会对你好的。”

　　徐晨言抽鼻子：“我不要徐叔叔，他是个骗子。”

　　苏漫：“徐叔叔他不是故意骗你的啊！”

　　徐晨言抬起头，争辩：“他就是骗子！”

　　他正难过着，说啥估计都听不进。苏漫想，等过几天，再好好开导他好了。

　　苏漫抱着他，不经意一撇，就看到房门口站着人。徐衍希不知道站了多久，双手环胸，倚在门口，黑暗的环境里看不清表情。

　　“苏老师？”怀里的人抓着她的衣服。

　　“嗯？”

　　“我今天能不能去苏老师家？”

　　苏漫下意识往门口瞟，徐衍希早已没了人影。苏漫低头，看着徐晨言的眼睛，点头：“当然可以！”

　　她抱起他，往门外走去。他不轻，抱着很费劲。

　　大厅里，徐衍希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弓着身子在抽烟。

　　黄色的白炽灯落在他的背上，很是萧条。

　　苏漫抿了抿嘴唇，朝他走过去：“徐队长，要不这两天徐晨言先住在我哪儿？”

　　徐衍希把手里烟摁在烟灰缸，里面堆了满满一缸。他叹了口气，语气里有无奈。：“那麻烦苏老师了！”

　　认识这么久，他对她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了。苏漫笑笑：“没多大事！”

　　徐衍希收腿，向前一步，把茶几上的打火机揣进口袋。随后起身，往门口走。

　　他换上球鞋，又从鞋盒里拿出一双鞋扔在地上，那双鞋一看就是徐晨言的。

　　自始自终，徐晨言都撇着头，不肯理他。

　　苏漫把他放下，准备帮他穿鞋。徐晨言摇头，坐在地上，自己把鞋穿上。

　　苏漫也换上自己得到鞋。

　　出了门，徐衍希走在前面。苏漫牵着徐晨言的手，跟在后面。

　　天已经彻底黑了，路灯影子在地面拉的老长。雨也停了，只剩地上还有些积水。

　　“你们先去门外等我，我去开车过来。”

　　这里离她家并不远，只有十来分钟的路程。苏漫想了想，说：“没事，走回去挺近的。”

　　徐衍希没说话，径直往车库走去。

　　上了车，苏漫跟徐晨言坐在后面。

　　五分钟，苏漫家就到了。徐衍希把车停在超市旁的道子里，他先下车，习惯性打开车门，去抱徐晨言下车。手都伸出去了，他却当做没看见。

　　徐衍希手僵在那里，片刻收回手。

　　苏漫拉开车门，先下车，又把徐晨言抱下来。带上门，她牵着他的手，站在车前。

　　“那…，我们先上去了？”

　　“好！”

　　苏漫看了他几秒，才拉着徐晨言往家走。

　　徐衍希回到车里，身子往后，靠在椅子上。摸口袋，烟盒已经瘪了，只剩一根烟。他把烟倒出来，叼嘴里。又去摸屁股口袋，拿打火机，点燃。

　　车内，烟雾四起。

　　他摇开车窗，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四楼的窗户。大约两分钟，灯亮了，帘子拉开一截。

　　烟也抽完了，掐灭烟蒂。重新启动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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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家后，同层的邻居看到她，随口问她：“谁家的小孩啊？”

　　“班里的小朋友。”

　　苏漫边答边低头掏钥匙开门，开了门，她去摸墙边的灯，打开。

　　屋内顿时亮堂起来。

　　苏漫拉着徐晨言走进去，让他坐在床上。闲下来了，她才发觉肚子饿了，今天晚上饭都没吃。

　　她摸了摸肚子，问徐晨言：“你饿不饿？”

　　徐晨言点头：“饿了！”

　　其实，是特别饿。

　　苏漫去翻冰箱，里面空空的，剩菜剩饭都没有。还好还有面条，鸡蛋。关门前，她顺了一瓶牛奶，扔给徐晨言。

　　“你先坐在这里喝牛奶，老师去做饭。”

　　苏漫家做饭在楼梯拐角处，地方不大，两户人家一起。

　　苏漫添了半锅水，盖上锅盖，烧水。水半开时，苏漫掀开锅盖，把鸡蛋敲开，沿着锅壁进去。

　　打完鸡蛋，重新盖上锅盖，苏漫撑在灶前，等水开。

　　水沸后，苏漫把袋子里的面条都下了。加盐，用筷子轻轻搅拌。

　　煮沸又过了一会，苏漫用筷子轻轻夹了一根面条，断了。应该熟了，她给自己添了一小碗，又给徐晨言添了一大碗，两个荷包蛋都夹到他碗里。

　　徐晨言牛奶早就喝完了，正眼巴巴的坐在桌子上等着。

　　苏漫把面条端过去，抽了两双筷子，一双递给徐晨言：“慢点吃，面条有点烫！”

　　“嗯！”

　　话虽这么说，接过面条，徐晨言吹了两下，就呼哧呼哧大楼吃起来。

　　他吃的很快，苏漫才吃了大半碗，他碗里就空了。

　　苏漫问他：“还吃吗？”

　　“吃！”徐晨言点头。

　　这两天，他都没怎么吃过东西，现在，早就饿瘪了。

　　苏漫把锅里的面条都捞给他。

　　最后，徐晨言把碗里的面条吃的干干净净，汤都没放过。

　　吃完，他窝在椅子上，打了一个嗝：“苏老师做饭真好吃！”

　　晚饭吃的太饱，苏漫不敢让他直接睡觉。带他出去溜达了两圈，才回来洗洗睡。

　　第二天一早，她领着他一起去幼儿园。

　　在学校，徐晨言没以前那么开朗，总喜欢一个人玩。这时候，苏漫都会走过去，跟他们一起玩，开导他。

　　下午放学，苏漫接他一起回家。

　　路上，韩佳一把抱起徐晨言，逗了他两句。随后，问苏漫：“你带他回家干嘛？”

　　“哦，这两天他家有事。先住我家！”

　　韩佳看她一眼，打趣的说：“苏漫，你不会真看上他爸了吧！”

　　她还一直以为徐衍希是他爸爸。

　　苏漫冲她笑笑：“嗯，是有这个想法！”

　　韩佳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她还真应了。她停了脚步，不可思议的说：“苏漫，不是吧，人家都有老婆啦。”

　　苏漫摆手：“没有，据我所知他还没女朋友。”

　　韩佳却自动理解成，他离婚了。她激动的说：“就算这样，你也不能给人家当后妈呀！”

　　苏漫懒得解释：“没什么不好啊，徐晨言这么可爱多好啊。”

　　韩佳连连摇头，完了，完了，苏漫还真想当人家后妈了！看样子，她得赶紧给她介绍男朋友，不能放纵她自甘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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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苏漫问了徐晨言想吃什么。炒了一盘玉米火腿肠，可乐鸡翅。

　　徐晨言还是很给面子，整整吃了三碗饭。吃完，还不忘竖起大拇指夸她：“老师，你做饭真太好吃了。”

　　苏漫眉开眼笑，这话她爱听。

　　刷好碗，苏漫去换了一身衣服。晚上，她要带他去买两件衣服。昨天走得急，什么都没带。今天晚上洗澡，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正想着，床上的手机响了。苏漫跑过去接，是徐衍希打来的。

　　“苏老师，现在在家吗？”

　　“嗯，刚吃好饭！”

　　“我现在在楼下，给徐晨言送了几件衣服过来。”

　　苏漫匆匆跑到窗口，超市门口果然停着一辆黑色的车。

　　“好！”

　　苏漫挂了电话，就往楼下跑。出了大门，徐衍希就站在门外等他。

　　还是一身蓝色白底常服，球鞋，手里拎着一个袋子。

　　等她到了跟前，徐衍希把袋子递给她：“里面都是他的衣服。”

　　苏漫接过袋子，有一点沉。她看看他，指着大门：“上去喝杯水再走？”

　　徐衍希双手插兜，往楼上看了一眼，摇头：“算了，一会我还要去队里。”

　　晚上，他得待在部队，轮岗。再说，就算去了，徐晨言估计也不想看到他。

　　“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

　　苏漫叫住他，跑到他跟前，仰头望他：“徐队长，这些事不能怪你。再过几天，晨言就能想通了。”

　　徐衍希转身，正对上她明亮的大眼睛。心里突然就安定了一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