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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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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自我介绍，我是罗杰·哥伦多，阁下可以叫我罗杰。”
我点了点头，切下一块煎得刚刚好的嫩羊排：“我叫洛德。”
罗杰是个十分和善的人——至少表面上是，为了表示诚意，他请我到镇里最好的一家饭馆吃饭。
“听说您在前几天的拍卖会上得到了一只可爱的恶魔？”
我放下了手里的刀叉，有点意外。我自认伪装没有丝毫问题，言行举止都和那个“大商人”没有一丝相像之处，但这人却一眼认出了我。
罗杰狡黠的眼里闪烁着光，他指着我的衣服口袋说：“本地的赌徒没有带花的习惯，这是北方地区的习惯。”
“你的袖口折叠成了三层，但这却是裁缝的习惯，很明显你并不是一个赌徒，但为了某种原因而乔装。”
“你的肤色白皙但不苍白，很明显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人，衣服上的暗纹不明显但品味极高，显然身份不低。”
我哑口无言，艾米莉特意给我找了一本风俗人情的百科全书，但她可能找到了一份盗版的。
“好吧，这是重大纰漏，但你怎么能确定我就是那个罗德呢？”我耸了耸肩，“说不定我只是一个有钱有品味的北方赌徒呢？”
罗杰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指了指我胸襟上的红宝石：“先生，您刚拍下的宝石还别在这儿呢。”
……
这该死的虚荣心。
“是我输了。”我摇着头叹息，什么都考虑到了，偏偏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如果不是这一颗宝石太过耀眼，我也不会想到您的身份。”罗杰安慰我说，“不必沮丧，作为一个普通人来说，您的伪装已经足够精巧了。”
“下次就不会这么大意了。”
罗杰喝了一口酒，正色道：“那么我们来聊聊那只恶魔的事吧，请问您能将它卖给我吗——价钱好说。”
“……”
“这样吧，两倍价钱如何？”
“……”
看到我的犹豫，罗杰顿了顿又说：“那么，三倍呢？”
“……”
他皱起了眉头：“我最多能给出四倍的价格，您也清楚，这个价格可以买到十几个品色俱佳的奴隶，换一只恶魔而已，这是很划算的买卖。”
“不，不是价格的问题。”我突然想起了千季的神色，他那时的表情明显是想要将恶魔大卸八块的样子。我总觉得那只恶魔的下场不会太好。
我叹了口气：“好吧，我会尽量考虑的。”
罗杰站起来：“我并不是有意为难阁下，但那只恶魔对我来说很重要，还请阁下能给个情面。”
我感觉脑壳都开始胀痛了。麻烦总是一个接一个接踵而至，现在只希望那只恶魔还活着。
“跟我来吧。”我说。
————
当我走进客厅时，我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一个黑发的男孩跪做在沙发上，从他的五官来看应该是那只恶魔，但神奇的是——他尖尖的耳朵变得与常人无异，眼瞳也褪去了颜色，甚至连那条细细的尾巴也不见了，他看起来只是一个很正常的人类。
“这是什么情况？”
“您终于回来了。现在的情况看来，他好像是变成了一个人类？”艾米莉皱着眉头，很快她看到了罗杰：“这位是？”
我朝她无声地说：“路上遇到的一个怪人。应该没有危险。”
“天哪……”
当罗杰看到恶魔时，他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崩溃。我吐了一口气，问一边的千季：“你对他做了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千季一脸迷惘，“我只是砍掉了他的角……”
他摊开手，在他的手掌心里躺着两颗小小的，红色的角，它们实在太小了，藏在头发里还真发现不了。
我拿起其中的一颗，在阳光的照耀下，它看起来就像一颗红宝石，流光溢彩。
“这可怎么办啊。”罗杰拿起角，不死心地想要将它按在恶魔的头上，妄图恢复到原先的模样。很显然这是没有用的，恶魔晃晃脑袋，一副想要挣开罗杰胳膊的模样。
一番努力后，罗杰意识到了这一点，我向他耸了耸肩：“礼服先生，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带走他——钱就算了。”
他脱下礼帽，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小的黄色哨子递给我，勉强打起精神说：“您真是一个慷慨的人，愿神保佑您。”
“谢谢。”
直到他离开，艾米莉有些犹豫地说：“先生，这可真是一个大发现。”
“传说恶魔的力量源于他们头上的角，砍去了角就能杀死他们，但从未有人人研究过砍去角之后的恶魔是怎么样的状态。”
我看到艾米莉的胳膊上还有未干的血痕，她举起手臂说：“我划开了手臂，但恶魔对血腥气毫无反应，不再是渴望鲜血的模样，甚至开始食用面包。”
“……你是说，他变成了一个完全的人类？”
艾米莉点点头：“虽然还没有更进一步的研究，但眼下的状况确实是这样。”
这是不是代表——恶魔也是从人类变成的？
我从艾米莉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想法。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或许这的确是一个大发现。”
“但现在，千季，你跟我到楼上来。”
我拉住转身想要偷偷溜走的千季，他一脸无辜地看着我：“怎么了？”
我阴测测地磨了磨牙：“你待会儿就明白了。”
“艾米莉——救命——”
我关上门，将使劲挣扎的千季甩到床上，他像只跳蚤一样来回蹦跶，我压下的怒火一窜一窜，淹没了我的理智。
我总觉得他哪里有些不对劲，但他掩饰得很好，几乎要骗过了我。但这欺骗让我更加生气。
“你个小兔崽子……”
我怕自己控制不住力道，索性撕开床单将他捆在了床头，等到他再也不能动了，我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来啊，继续跑啊……”
“叔……”
他像是被我吓到了，一张脸乍青乍白，抖抖索索地缩在一起。
我捏住他的下巴，气得发笑：“你怎么什么都敢干？哪天死掉了都是自己作死的。”
千季额前的头发散开，终于完整地露出了一双异色的眼睛。那只红色的眼睛变得比往日更加鲜艳，诡异的酒红色与那只恶魔如出一辙，若是看久了，仿佛要被吸进去似的。
“我……”
我拍拍他的脸颊：“你说你现在是个什么东西？”
“人，还是恶魔？还是半人半魔的东西？”
我掏出腰间的刀，在手腕上割了一刀，温热的血液滴下来，我看到千季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眼里透出了渴望的光。
“还真变成恶魔了。”我冷冷地说。
“说说看，都发生了什么？”
“……”
“我也不清楚，”沉默了一会儿，千季撇开头说：“我就是好奇砍掉了那两个角会发生什么，然后就看到奇怪的黑色钻进了我的手里……”
“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变成这样了。”
他看着我的手腕，眼睛不停地来回闪烁，这是他做错了事心虚的表情。我眯着眼问他：“就这样吗？”
“恩。”
我将伤口凑近他的嘴，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舔了一口，然后开始吮吸，我感到有大量的血液涌出来，他仿佛是饿了三年一般，一旦开吃就无法停下。
直到手臂开始发麻，我钳住他的下巴将他推开：“小兔崽子，节制点。”
他呜呜地低声喊着，我弹了弹他的额头：“把我弄死了你以后到哪儿找吃的去。”
他像只餍足的猫一般在我的怀里沉沉睡去，而我看着窗外的夕阳，再一次感慨——麻烦总是一个接一个，让你应接不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