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玩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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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差不多有一米八，个子高，身材挺拔，一站起来就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压迫感。包厢顶上微弱又绚烂的灯光自他头上照下，紧抿的唇角一如既往的疏离。
所有人安静了一瞬，等他说话。
他将桌上酒瓶拿在手心里，掂了掂:“这样的游戏，我不奉陪。”
“嘿哟！您还端着呐。”崔正侠平时最烦他这屌样，啐了一口，“玩不起就别来啊，谁他妈愿意待见你似的。”
话说得难听。
邀请杜争鸣来的李婷婷她们，此时脸上也不太好看，这个崔正侠是郝帅跟班，一点都不顾其他人面子。
杜争鸣根本没理崔正侠，眼睛只紧紧盯着郝帅——这个始作俑者。
“崔正侠，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玩游戏而已，认真就输了。再说......”郝帅笑嘻嘻地，“你和黎中原以前还天天一起上厕所，什么尺寸他肯定知道。现在再多几个人知道也无妨对吧。”
此话一出，杜争鸣嘴角下压，捏着酒瓶的手指收得更紧。够了，别提黎中原。
他昂着头，漠然扫视全场，在场男生脸上是幸灾乐祸，女生则大多又羞又期待。只有李婷婷一脸着急抱歉和后悔的样子。
收回视线，他说：“真心话是吧。”
郝帅得意地扬扬下巴：“说吧。”
所有人好奇地等着。
“很简单，不就是真心话嘛。”他原本抿着的嘴角突然一动。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啪”地一声杜争鸣手里那只酒瓶就被狠狠掼在地上，紧接着刷啦一声酒瓶碎裂，白色泡沫和着淡黄的液体，蜿蜒在包厢的地上，散发出淡淡酒味。
有人腿上被啤酒沫子溅到，他们惊异地看着这个平时波澜不惊的优等生突然爆发，甚至忘了躲闪。
“真心话就是，”杜争鸣抬手指着郝帅，“你有病。”
然后又指着后面的几个男生：“你们也都是。一天到晚混吃等死不务正业，不学习只知道逞威风的幼稚儿童，家里的拖累，社会的渣滓，跟你们这些人在一起只觉得跌份和恶心！”
说完他甩门而出，大步流星地离开。
郝帅等人震惊了片刻，这才爆出一声操/你妈，骂完就打算出包厢追上去跟杜争鸣干仗，但是还没行动，就被李婷婷陈娇这些女生拦住了。
“你们自己的事以后再慢慢处理，”李婷婷用食指点着众男生，“今天谁出去干架我们就跟谁绝交，说一不二。”
陈娇也着急：“对啊！你们能不能和平点，刚才的问题确实过分了。”
郝帅仍然暴怒不止，气不过来，打开门冲杜争鸣的背影吼：“操/你妈的神经病吧！自己一天就知道埋头傻学，以为牛逼得不行，智商不够情商更是负数！一天到晚文绉绉的以为自己是新时代朱自清？我呸吧！妈的清高死书呆！”
但杜争鸣头也没回地走远了。
“好了好了，继续唱歌吧。”有个瘦高女生劝他，“他确实有点不合群，不过大家同学一场，都毕业了搞成这样实在不好。”
“他竟然敢在我们面前砸酒瓶！”郝帅还是骂骂咧咧的，极度不爽，“操！真他妈操了蛋了！”
有男生安抚他道：“你跟傻逼一般见识干什么，他这种人以后上了社会铁定吃亏......”
“也对，”郝帅竟极快冷静下来，换上笑脸，“不想了，我们继续玩！”
不过这事儿显然不能这么过去。郝帅看似嘻嘻哈哈着，但眼中似乎有着算计。
街边天色还早，日光仍旧炙热。
杜争鸣低头走着，眼睛盯着人行道上一块块绿色的砖，慢慢冷静下来。
还是冲动了。
说到底，都是被郝帅那句话刺激的。
不过，反正以后是见不到了。
突然此时，裤兜里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一看，是条短信。
黎中原发来的。
手一顿。算算大概也有半个月没联系了。
短信内容是自动弹窗，赫然几个宋体字呈现在眼前：“鸣子，我的毕业证书在你那儿吗？”
今天是毕业典礼也是发毕业证的一天，老师看黎中原还没出现，就把毕业证给了原本跟他关系最好的杜争鸣，杜争鸣犹豫了几秒也没拒绝，就装书包里了。
可是现在看到对方短信，尴尬劲儿又出来了。
杜争鸣：“在。”
对方秒回：“晚上去你家拿？”
杜争鸣手指放空几秒，又按下：“不用来，我给你寄过去。”
交流本该到此为止，没想到过了会儿，黎中原又发来了条：“你们照毕业照了吗？”
杜争鸣只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揣进兜里。没回。
在离学校只几站路的市中心商业区，零星几个小区隐藏其中，在高楼大厦间露出郁郁葱葱的一抹亮色，杜争鸣的家就住在这里。
顺着布满爬山虎的长廊走到尽头，再向东拐个弯，就到单元门口。
周沫女士早就做好了饭，她迎到门口：“解放了？”
“是啊，彻底。”杜争鸣把书包随手甩在沙发靠背上，然后坐到餐桌旁。
周沫把筷子递给儿子：“怎么了？情绪不对。”
杜争鸣诧异一秒，很快镇定下来：“嗯。以后就没什么目标了。没奔头，没动力。感觉不久会变成废物一个。”他低头夹了块红烧茄子放嘴里，咀嚼的动作很慢，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周沫听这话很高兴:“有这个想法就说明你没有堕落，放假了自己去学点什么吧。”
“该学的都学过了。”
周沫瞬间拉下脸来:“自以为是。”
“......哦。”杜争鸣不以为然。
“除了学业，还有更多事要学习。这样吧，暑假你去找个兼职。”周沫突然提出了这么个建议。
“兼职？”杜争鸣不假思索，“不去。”
“为啥不去？”
“不想跟无聊的人接触。影响心情。”
“这什么理由！”周沫叉起腰，眉毛倒竖，“必须去！以前看你功课紧张，我没提这个，但是，从毕业起你就已经是成年人了，不管干什么，都要融入社会大环境里去。不然以后到哪里都碰壁！”
杜争鸣刚经历过一次斗争，不想再吵。此时神情木然，不屑于多费口舌。
但是，母亲这句话让他想起摔酒瓶走的时候，郝帅开门冲他吼的那几句——自己一天就知道埋头傻学，以为牛逼得不行，智商不够情商更是负数！一天到晚文绉绉的以为自己是新时代朱自清？我呸吧！妈的清高死书呆！
思及此，他眼神沉下来，攥紧拳头:“好，我去。”
“这就对了。”周沫又立刻恢复微笑，蔼声说，“兼职你自己找，工资也归你，我不会插手任何事。”
晚上，班级q群照例聊得热火朝天。
杜争鸣照例不加入。
尽管如此他还是收到了私聊，分别是李婷婷和陈娇。
陈娇：“你还好吧？”
杜争鸣回了个微笑，对方没在线，估摸着出去玩了。
李婷婷这个人缘巨好的倒是在线：“你今天情绪很反常啊。”
“略有失态，见笑了。”
“何止是失态......算了算了，我不是来训你的。只想给你提醒一下，那个郝帅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他家有钱有势，指不定要玩什么把戏，你得留个心眼。”
“多谢。”
“看你这回复，是不够重视啊。”李婷婷发来的文字里都能流露出苦口婆心之感，“这不是小事......郝帅是他们家的小儿子，他爸对他宠得很，只要不触犯法律，暗箱操作的事情，说不定他真能做得出来.......”
忘了是高二还是高一，郝帅一帮子人跟隔壁学校的混子打群架，对方死了一个人，但后来被判刑的却是隔壁学校的，可见郝帅家里势力有多不一般。
杜争鸣想了想，郑重回复：“知道了，谢谢你，我会留心的。”
“总之保重吧，过几天再找你。”李婷婷最后总结一句，两人的会话就此结束。
杜争鸣放下手机，寻思了一遍，最后只总结出冲动是魔鬼。他准备洗漱，然而这个时候手机又有了伴随着接收新消息的闪光。
这次不是q，是短信。
黎中原:我问过班里同学，他们说毕业照都已经发给你们了？
是啊。杜争鸣看着短信内容，又抬头看了看桌上的毕业照，青春年少的面庞之中，少了一人。
他放下手机，依然没回复。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玩大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