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GL)》Fox胡杨

22、考试

　　张晓菡从被窝里爬起来的时候陈薏茹已经跑了两圈回来了，因为今天要考试，外面又冷，没忍心将张晓菡从暖被窝里面拉出来，便自己先去跑了两圈，微微出了一层薄汗回来时，张晓菡迷迷糊糊地从被子里探出一个脑袋来，眼圈睡得红红的，活像小兔子眼周的那一圈胭脂色，又乖巧又惹人怜爱。

　　陈薏茹一时都有些看蒙了，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揉了揉张晓菡的脑袋，头发细细软软的，摸在掌心里如同小狗崽子的绒毛。

　　被当狗崽子揉脑袋的张晓菡显然没有回过味来，眯着眼睛傻兮兮地开口问：“你怎么不叫我呀？”

　　话里竟还带了些撒娇的味道，激得陈薏茹身上的那一层薄汗瞬间凉了下来，而后毛孔张开，汗毛跟着就立了起来。那酥酥麻麻的感觉就跟电流突然就过遍了全身上下似的，让陈薏茹觉得可怕的同时又以舒服得不行。这种被人依赖着，惦记着的感觉，甚至于对方还是自己喜欢的姑娘。

　　手上的触感简直太舒服了，陈薏茹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对张晓菡下了毒手，忙将手从那毛绒绒的脑袋上撤了回来，然后掩耳盗铃一般帮张晓菡拉了拉被子。

　　“今天考试，保持大脑清醒才要紧，外面又冷，出去跑两圈回来冻得跟个傻逼似的。”说着她还搓了搓自己的手，“你再睡一会，一会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我再叫你。”

　　张晓菡本就睡得迷糊，跟陈薏茹说话也是强打着精神说着自己都不晓得的胡话。一听到陈薏茹许了口会叫自己，眼皮一耷就真的睡过去了。

　　陈薏茹环顾了一下四周，寝室里的其他都没有醒，现在时间也还早，便先去卫生间里冲了个澡出来。出来的时候看到张晓菡依然睡得很香，她连脚步都跟着放轻了下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惊醒了张晓菡。

　　她轻手轻脚地搬了张小椅子坐在了张晓菡的床边，又将桌子上昨天晚上张晓菡带回寝室的笔记本抽了过来随手翻了翻。

　　张晓菡的字可真是好看。

　　又随手翻了两页，其实她都记得滚瓜烂熟了，估计比张晓菡这个作者都还要熟，甚至于说一个知识点她都能迅速地找到位置，一丝不错。现在不过是拿在手中随意看看罢了，看看这小矮瓜漂漂亮亮的字体，嗯，赏心悦目，说不定一会自己一高兴也能慢慢将字写好，老师一个高兴，再多给两分呢！

　　她自顾自地乐了半晌，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她轻轻扣了扣张晓菡的床沿，有些怕惊动张晓菡，又不得不这样做，所以这个动作做得又小心又有些犹豫。

　　张晓菡哼哼了两声，半眯起一只眼睛来看着陈薏茹：“几点了？”

　　“8点了。”

　　张晓菡往被子里钻了钻，整个脑袋都快钻进去了，就剩下顶上一撮头发丝儿在外面对着目瞪口呆的陈薏茹，然后从被窝里传来闷闷的，低低的声音：“嗯……我再，眯一会……就一会会。”

　　哎哟！这都快一起生活了一学期了，每天早上陈薏茹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往下一看张晓菡就已经迷迷瞪瞪地坐在床上出神了，这还是陈薏茹第一次知道这小姑娘原来还会这样撒娇赖床的呢！

　　长见识了。

　　她觉得好笑，又实在舍不得把张晓菡从暖被窝里硬拖出来，只好又伸手揉了揉她露在外面的那一撮小呆毛：“得起床洗漱了，今天考试呢。”

　　张晓菡活像是想将这一学期缺的觉都在今天能补起来似的，脑袋往陈薏茹的掌心里靠了靠，然后轻轻地蹭了蹭：“就一会……五分钟……”

　　妈的五分钟？陈薏茹简直连五秒钟都受不了了！

　　张晓菡竟然在自己的掌心里蹭了蹭！

　　那头发丝儿从自己的指缝里溜过去还是痒的！

　　她的小耳垂是软的！

　　小脸蛋儿是嫩的！

　　陈薏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一时半会都不敢乱动，眨巴了眼睛，又低头看了眼张晓菡那半探出被窝的小半张脸，脸上带了一层绯红，薄薄的，十分好看。

　　她心虚地将头往旁边侧了侧，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大概快到五分钟的时候张晓菡自己从被窝里探了出来，打了个呵欠，一动之下发现自己竟然枕着陈薏茹的手，吓得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脑袋一梗，跟上床来了个亲密触碰。

　　“哎哟！”

　　这一声太响亮，整个寝室还在昏昏欲睡的姑娘都醒了过来，大伙全都将目光转向了张晓菡。

　　“怎么了晓菡？撞着哪儿了？”曾曾一见张晓菡捂着自己的脑袋忙问道。

　　张晓菡摆摆手：“没，没事，起来急了，撞到床上了。”

　　小姑娘们嘻嘻笑了她一通后都慢慢开始换衣服起床了，只有陈薏茹还坐在张晓菡的床边，拉开了张晓菡的手，仔细看了看张晓菡被撞的脑袋：“你慌什么，给我看看。”

　　张晓菡心里本来就虚，此时陈薏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可不敢跟陈薏茹对着干，忙将自己的手拿开，红着一张小脸微微地低了低头。

　　“撞红了，应该没什么事，一会再看看会不会起个包……”

　　“还会起包？”

　　陈薏茹看了她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可不是，谁叫你跟个猴子似地往上蹦，活像我要吃了你似的。”

　　你在我身边，比吃了我还让我觉得可怕呢。

　　“别拿手去揉，先把衣服穿上，外面可冷了，指不定今年还会下雪呢。”

　　一听陈薏茹这么说，张晓菡的瞌睡就已经去了七七八八，可怜这个南方城市里长大的小姑娘还没见过什么雪，被陈薏茹这么一点，瞬间就来了精神。大衣往身上一套又拖了双鞋往外面瞧，走到阳台时就已经冻得直哆嗦了。

　　“还真是冷，真的会下雪吗？”她回过头来看向陈薏茹，陈薏茹笑着摊了摊手。

　　“我不知道，不过天气预报的小姐姐说今年极有可能会下雪。”

　　“寒假要是下雪了，我能来找你出来玩吗？”张晓菡有些兴奋，也不管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反正都是内心里一直想对陈薏茹说的话，大大方方的提出了自己的邀请，想让陈薏茹和自己一起去看雪，她还真是没见过呢。

　　陈薏茹一见张晓菡这么兴奋，也跟着笑了起来，拿着衣服就塞进了张晓菡的怀里：“你赶紧穿衣服吧，感冒了我看你怎么出来找我玩。”

　　张晓菡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抿起嘴角，笑得甜甜的。

　　寝室里过了赖床的小短期后大家都兵荒马乱了起来，争厕所的争厕所，抢洗漱台的抢洗漱台，边争抢还边抱怨着怎么办，马上就要考试了，还什么都不会。

　　学生时代好像就是这样，除开喜欢某个姑娘得暗戳戳地憋在心里不能被外人道以外，最怕的最常叨叨的好像就是要考试了，结果我什么也不会，那种抓心挠肝的焦躁瞬间席卷了过来，跟台风过境一般，将从前自己从来未曾注意到的角落清扫得干干净净，留下最大的两个字——懒惰。此时就开始埋怨起了当初的自己，怎么不再多看看书，上课的时候为什么要睡觉，明明知道这题不会，为什么没去问问反而选择了跳过。

　　可是抱怨归抱怨，那些被懒惰支配的大好时光，怎么抓怎么追，都握不到手里了，也没办法去追悔。

　　最后只剩下了一句“怎么办，就要考试了，我什么也不会”。

　　从前的张晓菡也是被懒惰所支配的一员，可自从与陈薏茹在周末早起跑步，晚上一起走圈，跟着陈薏茹在规定的时间内将作业迅速地完成，有效率地复习与安排时间，她竟在应该跟大家一起埋怨的大清早里渐渐沉淀了下来。

　　该会的她都会了，不会的，别人指不定也就不会了。

　　脑子里再将笔记一过，发现与前一天晚上大脑一片空白有所不同，所有的知识点跟走马灯似的在她的脑海里过了一遍，又清晰又深刻。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大概这就是跟优秀的人在一起，自己也会变得优秀吧。

　　张晓菡侧头看了眼在准备文具袋的陈薏茹：“你往我包里放了什么？”她探过脑袋去看，陈薏茹也不躲。

　　她抬起头来冲着张晓菡笑了起来，小梨涡在清早里看上去更清楚些，也更勾人：“两颗糖，给你补充能量的，一会要是能量不充足了，就从笔袋里掏出来含一颗。”

　　张晓菡觉得新奇，又伸长了脖子去看陈薏茹的文具袋：“你也带了吗？”

　　“我没带，给你留着呢。”她边说边将张晓菡的包拉好了，“收拾好了吗？”

　　张晓菡早被这句“给你留着”打得魂都快散完了，抿着唇角笑着点头：“收拾好了。”

　　“正好下楼喝点牛奶吃点早饭，我再送你去教室。”

　　“别。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考场在哪儿。”

　　“可得了吧你，初中那会一碰上考试找考场就跟瞎猫碰死耗子似的乱蹿，还是我送你吧，这样快些。”

　　张晓菡的脸跟着就红了，跟在陈薏茹的身后悄悄地吐了吐舌头。

　　原来这么早的事，这么尴尬，她都晓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