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阿踢仔

34、1999·17th

　　第三十四章
　　1999·17th

　　所有人都望着蒋慈溪，蒋慈溪看他们一眼，合作地把恍然大悟演绎了一变，“原来是这样啊……”
　　“对嘛，简直就是乱搞，我哪儿喜欢曾心怡那个男人婆了……”蛮牛同学的不满就爆发了。
　　“我跟刘盈盈也是清白的。”语文课代表也开出了申明。
　　哦，原来你们介意的不是站位的方法，介意的是排错了人啊！蒋慈溪明白了这点儿后想笑，可又得憋住，蒋老师真是太难了。
　　“你们说什么呢？那跟谁是谁有关系吗？没关系。有关系的是他们这么排位简直是……”杜西韧冲到蒋慈溪跟前来，说到激动处，找不到词语相容，顿住了。
　　蒋慈溪憋住笑说：“无法无天……”
　　“对，就是无法无天，乱弹琴。”杜西韧跟着蒋慈溪的话头说，其他的同学也跟着附和。
　　“重新排位。”语文课代表也清醒了。
　　蒋慈溪就怕这句话，哎哟，这可浪费时间啊。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事儿得全班集中重新来排，多麻烦，再者这学期多短啊，节约点时间不好吗？
　　“各位同学，淡定淡定，听老师说一句行不行？”蒋慈溪觉得要把这燎原的星星之火给掐灭了才行，“这个站位表老师看懂了，这是有人故意在咱们班上搅起恋爱的气氛，这种行为我是一定会严肃处理的，你们要相信老师……”
　　蒋慈溪说到这儿，满眼看见的全都是不信任的眼神，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再胡诌些什么了，直接笑场。
　　对面那群小同学一看见他笑场了，表情之绝望，让人顿生可怜。
　　“看，我说的吧，找他没用……”这上赶着拆台的就是杜西韧，“说不定就跟那几个家伙说的一样，他默许的，咱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啊啊啊……”哀嚎四起。
　　蒋慈溪觉得自己班头的位置真是快要不保了，怎么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了，还被当着面拆台。
　　“走吧走吧……”那几个绝望的家伙一看这场景决定天助不如自助，说着就要散去。
　　蒋慈溪被拆了台，笑得有点儿脱力，伸手拉住了最后转身的杜西韧，嘴贱道：“喷火龙，你都告白了，有什么冤枉的？”
　　“告白？！告什么白？你也听他们瞎说。”杜西韧听蒋慈溪这么一说，就知道这两天到处疯传的事儿蒋慈溪全都知道了，又气又急的样子让蒋慈溪更想笑。
　　“我听他们说得真真儿的。”蒋慈溪继续火上浇油，就喜欢看杜西韧生气的样子。
　　杜西韧一下子受不了了，“这事儿说到底都怪你……”
　　声音很大的杜西韧一下子觉得不妙，赶紧回头看看那哥几个，见他们都走远了，便大胆的往蒋慈溪面前走了一步，和他对视着，咬牙低声道：“那天，你拒绝了春晓的告白，我担心她才在校门口拦住她说要送她回家的……然后就被说成告白了。怪你！”
　　蒋慈溪挑眉。
　　“他们说骑士才送公主，我就说我不是骑士，是喷火龙……天天笑我奇葩告白，哼！”杜西韧这两天都快气爆了。喷火龙，要真是喷火龙就好了，谁说就喷火烧谁全家!
　　蒋慈溪看着眼前气得像个涨鼓鼓的河豚似的杜西韧，默默退后半步，觉得自己好像是没有立场跟着大家一起笑话他“喷火龙”啊……
　　“蒋老师，是不是怪你？“杜西韧发现蒋慈溪退步了，下意识跟上一步。
　　蒋慈溪尴尬笑笑不说话，又退了一步。
　　“蒋老师，重新排位子好不好？”杜西韧面无表情进一步。
　　蒋慈溪摇摇头，再退一步。
　　“蒋老师，那给我换个位置可以吧？”杜西韧就知道蒋慈溪懒骨头不想再排，狞笑着进一步。
　　蒋慈溪偏头想想说：“你跟春晓换？”
　　“啊？！”杜西韧这下彻底明白了，连跟着往前两步，踮脚和蒋慈溪目光齐平，“你就是想把我拉来当挡箭牌是不是？我不喜欢春晓，我跟她是铁哥们，你知道的……”
　　蒋慈溪被他的快动作给打岔了，一时忘记了往后退，目光突然齐平，也有点让人小惊，那句信誓旦旦的我不喜欢春晓，莫名的让蒋慈溪怀念起大白兔奶糖的甜腻味道。
　　“那……那你们自己去换位子，有人愿意换我就没什么说的。”蒋慈溪收敛了和杜西韧对视的目光，觉得自己是理亏的那一个。
　　喷火龙立刻就不喷火了，笑眯眯地打张双臂。蒋慈溪没来得及退开，被他抱了个结实。抬手艰难地推开杜西韧，蒋慈溪一脸嫌弃地说：“成何体统？”
　　杜西韧目的达到，兴高采烈道：“吾爱吾师！”
　　“你师我更爱真理，滚！”蒋慈溪笑骂道。
　　杜西韧从兜里摸出几个大白兔，塞进蒋慈溪手里，“贿赂你。”
　　“你哪儿来这么多大白兔？”蒋慈溪真是怕了他了。
　　“我爸送货，发多了一箱，就自己拿回来了。”杜西韧倒是一点儿不藏着掖着，“占的便宜大家分享，别客气啊小蒋哥哥……”
　　大白兔啊大白兔，你怎么就这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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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依然阴霾依然有鸽子在飞翔，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雪依然在下那村庄依然安详，年轻的人们消失在白桦林……”
　　蒋慈溪的手往两边划下，最后一小节的合唱完美结束。那些唱歌的家伙大约也是知道这次唱得好，还自己给自己鼓掌。蒋慈溪听不得他们聒噪，笑着说：“后天比赛就这个水平，我们就赢了啊……不许骄傲自满，来来来，休息十分钟后再来一次。”蒋慈溪说完回头叫住弹吉他伴奏的蛮牛，蛮牛抱着吉他走到蒋慈溪面前，笑着想这怕是要被表扬了，蒋慈溪说：“拿下来，我给你调调，有点不对。”
　　蛮牛把吉他取下递给蒋慈溪，蒋慈溪抱着吉他坐下开始调弦。杜西韧看见蒋慈溪和蛮牛在调弦，叫同学们别闹，结果大家就都看向蒋老师了。
　　袁春晓他们几个女神还靠拢过去，其中一个说：“蒋老师，你给弹一个呗？”
　　“弹落选曲目？”蒋慈溪笑着抬头望着这群小同学。
　　“哎呀，你小孩子啊……”全部人都嫌弃。
　　蒋慈溪就不明白了《歌声与微笑》多么欢快的歌儿，都不愿意唱，非要唱《白桦林》这么悲伤的，结果蒋慈溪的最爱《歌声与微笑》就成了落选曲目。不唱就不唱呗，蒋老师想弹一个表演下都不行，心真是被他们伤了……
　　蒋慈溪笑看了小同学们一圈，手指头划过琴弦，顿时教室里就不打闹了，都围上来听蒋老师弹吉他。
　　蒋慈溪看大家都围上来了，抬手欲弹间却又突然停了，嬉皮笑脸问：“真不听《歌声与微笑》？”好好的气氛全被他给打断了，同学们一声哎呀，蒋慈溪笑着拨动了琴弦……轻柔的旋律响起来……
　　蛮牛懂行，嘿嘿笑着说：“哟，《爱的罗曼史》……哎哟！”刚说完被曾心怡给掐闭了嘴。怨恨的小眼神看过去，却在半道上迎上了蒋老师狡黠的目光，突然就红了脸，缩头躲进人堆里去。
　　袁春晓站在蒋慈溪左边最远的地方，一开始的时候她的目光放在蒋慈溪的手上。那修长的指节在琴弦上灵巧跳跃很是好看，虽然食指上还有没有擦干净的粉笔灰。没过几个音节，目光不知不觉地就挪到了蒋慈溪的面上，本想再看出点斯文英俊来，没成想看见他狡黠地笑着“欺负”被掐的蛮牛，一点儿斯文英俊的感觉都没有了，白瞎了这么好听的《爱的罗曼史》……
　　杜西韧就蹲在蒋慈溪旁边，目光定定的看着他，《爱的罗曼史》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的，脑子里尽想着蒋老师好厉害啊，蒋老师弹琴好帅啊，我也要跟他一样弹琴，我要跟着蒋老师学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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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的演出服送过来了，蒋慈溪转到教室去叫几个同学帮忙一起去取。刚转弯就看见了就杜西韧，向他招招手说：“帮我到校门口拿演出服，再去叫几个人。”这下他就省去了走过去的那几步路，偷了一个小懒，挺舒服。
　　杜西韧得令蹦回教室一声大喊，哗啦啦出来是十几个人，一个个兴奋地像是磕了药。蒋慈溪叹口气，真的，一点儿心都不能省，哪儿要得了这么多人？！看他们的兴奋劲头，蒋慈溪也没有阻止的勇气，只提醒他们小声点儿，别影响其他班级学习特别是楼上的高三，人家马上就要高考了，正是关键时候……刚说完，楼上高三传来一阵笑声，接着是于主任沙哑的嗓门，“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歌不像歌，调不成调，引来高三那个班的阵阵笑声……
　　杜西韧走上前去，拍拍蒋慈溪的肩膀说：“哎呀哎呀，高三的学长学姐好认真的学习呢……”
　　蒋慈溪拍掉他的手，领着这帮闹喳喳的猴子往校门口去。
　　演出服扛回来之后，根本不要蒋慈溪吩咐。班干部们带着大家分发了下去，又讲了一通女生发型、化妆，男生鞋子等等要求，叫大家分别试衣服去。
　　倒不是大家想让蒋慈溪休息，是对蒋老师的审美太不信任了。想当年高一合唱比赛的时候，他居然要求每个人画个大红色的脸蛋。全班誓死不从，从此以后，舞美工作就把蒋慈溪除名了。蒋慈溪的德行当然是乐得轻松，可他面上总是做不服气状，屡次想要翻身，屡次被镇压，同学们也是乐呵跟他唱反调，倒是成了师生同乐的事儿。
　　“庄重点儿。眼皮儿就别上色了……”蒋慈溪听着女生们在讨论眼影颜色，很不讨喜的说了这一句。
　　袁春晓压根就没抬正眼瞧他，直起身叫了一声杜西韧，杜西韧颠颠儿的过来说：“班长您吩咐。”
　　袁春晓指指旁边站着的蒋慈溪，“把蒋老师弄走。”
　　“得令。”杜西韧憋着笑过来拽蒋慈溪。
　　“哎，我说真的，女孩子朴素美……”蒋慈溪挣扎，杜西韧便伸手抱了他的腰把他抱到阳台上去站着了。
　　蒋慈溪揪住杜西韧的脸，让杜西韧松了手，“呀，力气挺大呀？”
　　“错了错了……”杜西韧赶紧认错，脸皮都快被扯松了。
　　“叛徒。”蒋慈溪轻飘飘骂了一声。
　　“您就让她们臭美一次。”杜西韧揉着脸，笑得可是谄媚。
　　蒋慈溪根本就不是真心反对，笑笑也就过了，转身走人准备去办公室睡会儿，就目前这个样子应该是不需要蒋老师的。转身还没开步，被人给拉住了，除了杜西韧还有谁？
　　“怎么？”轮到蒋老师拿乔了。
　　“教我弹吉他。”杜西韧那谄媚的笑里又添了一丝乖巧。
　　蒋慈溪特嫌弃的扯开他的手，拍拍衣袖说：“真想学？”
　　杜西韧点头。
　　“英语一百三。”
　　“嚯，您这可太黑了……”
　　“呵呵呵，爱学不学……”
　　“小蒋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