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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上船 ...

  •   九皇子早已习惯,所以并不感到出奇,反而是他身后的仆人微有所不满,他欲握紧双拳,但最后还是一动不动,他的职责是保护殿下,护殿下周全,不允许做任何不利于殿下之事,即便是他对此事极为不满,也是他的失责,更何况是握拳?他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动容半分。他默不动声,只是静静地站在哪里。

      来者轻扫了眼他,随后不请自座在九皇子的对面,他斟茶自饮,神色不慌不忙,似乎他是来游玩一般,他唇边擒着一抹,一身慵懒的高贵而又强势之气扑面而来。

      九皇子见此,只好先客套道:“沈兄,好久不见,今日可好?”

      此人正是沈万秋,他听问此话,眼神并未给九皇子一分,他的目光放在别处,一直注视着他手中把玩的茶杯,他唇边擒着的那抹笑更深,他慵懒地往后一靠椅背,他凌厉的双眸直视着九皇子,他道:“九皇子别来无恙。见你依旧完好无损,沈某甚是感动。”

      “有劳沈兄挂念,只是本王一向如此,怎会让自己受伤?想本王死的人,这次打得如意算盘恐怕又要再次落空了,想必他们定是非常失望。”言罢,他轻抿一口茶。

      “听闻九皇子,这次出游是来寻沈某?九皇子一唤沈某,沈某定会快马加鞭,来面见九皇子。”

      “本王知你公务烦多,无暇抽身。而本王也恰好无所事事,便打算来寻你闲话几句。不料本王未曾见到你,只见到你曾说的替身。这个替身简直是令本王震惊,外表、身形与沈兄可谓是一模一样,更令本王吃惊的是,他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沈兄你的存在。”九皇子轻轻把玩茶杯,但是他的余光一直悄无声息地落在沈万秋的身上。

      沈万秋听闻,唇边的笑意更深,他含更有深意的笑,他慵懒而又强势地望着九皇子,言道:“此事说来话长,非三天三夜言不尽。来日,我们再好生慢慢长谈。”

      “沈兄所言甚是,你可知本王此次寻你有何要事?”九皇子放下茶杯,摇起折扇,目视沈万秋,他唇边始终含着抹笑意。既然沈万秋不愿意透露此事,欲转移话题,他顺着沈万秋也无妨。他想知道的,终究会知道,他没有必要为了知道此事,而伤两人的和气。此事他不急,该知道的时候,他终究会知道。

      沈万秋望着九皇子唇边的笑意,他的双眸中泛起严肃*的神色,他轻抿一口茶,放下茶杯,道:“九皇子因何事唤沈某而来,沈某不知,不妨提醒一二?”沈万秋所说之话,自然并不是全真。他可是人精,再怎么说也估摸得到九皇子唤他来干什么。

      只是他深知,若他一次猜中,定会引来九皇子更多的忌惮与猜疑。不是忌惮他足智多谋,能揣测他人心扉,就是猜疑他是其他人在九皇子身边设的眼线。

      总而言之,于他没有一点好处。言讫,沈万秋便露出微微担忧的神情,他似乎是不想被麻烦事缠身。

      九皇子亦知沈万秋可能会担忧,他便直言:“沈兄无需过多担忧。本王只是想了解一下沈兄这段时间是否有出现什么意外,是否想出来令本王都自叹不如的谋略。”

      “九皇子过奖了,沈某自愧不如。在沈某心中,九皇子当真是一个惊天动地的人才,可惜……出生时运气差了一点。”

      “我知你想说什么。我此时唤你来的目的,想必你也该猜得到一二。不妨猜一猜,猜错无罚,无论错对,皆大有赏。”九皇子话毕,便直视着沈万秋,他似乎势要让沈万秋猜测一二。

      沈万秋便抿了口茶,言道:“沈某斗胆一猜,若猜对了,赏赐就免了,沈某只是想为九皇子尽绵薄之力。”若是他人说此话,可能九皇子还会有一点点的当真,但是此话从沈万秋口中吐出,九皇子可是不会相信沈万秋真的只是想为自己尽绵薄之力如此而已。

      九皇子作出一手势,示意沈万秋说。

      “依九皇子唤沈某来,一点不急不慌之象,又见九皇子提醒沈某,告知沈某我能猜出九皇子唤我来之意,综合以上,沈某再三深思,最后想到只有一种可能,便是九皇子想沈某留在京城,协助左右。”

      “沈兄果真是聪明过人。本王知吩咐给沈兄的事,沈兄恐怕早已安排妥当。我想监督一事,太大材小用。现在正是用人之秋,若沈兄能回到本王身边辅佐一二,想必我们的大业定会进展神速。”

      沈万秋听闻后,未言一句,他只是端茶茗茶,似乎在思索着九皇子所言,但是他的神色中却十分悠闲。

      九皇子见此,便知沈万秋又是在计算,计算如何做对他更好,如何做为上上策。九皇子见沈万秋不慌,他自己也不急。他摇着折扇,听着风吹竹声。他知最后沈万秋会留在京城,因为这是对沈万秋最好的选择,即上上策。

      果不出九皇子所料,沈万秋似乎思索完毕,他抬起凌厉的双眸,言道:“九皇子的盛意,沈某难以拒绝。既然九皇子看得起沈某,沈某愿意留在京城,在此地辅佐九皇子,而不是去处理九皇子派下来的公务。只是……”

      九皇子轻放茶杯,他知沈万秋又是来讲条件的,他不动声色说道:“沈兄有话直言无妨。”

      “只是……九皇子你也是知道,沈某一介平民,无身份,无地位,在京城恐怕无立足之力,很难在人前为九皇子办事。若在人后,恐怕有事并不太方便。”

      “你大可放心,我定会让父皇,给你安排一个官。这点小事,沈兄无需担忧。”

      “非也。沈某不是此意。沈某担忧的不是官位,不是在人前的有头有脸。沈某担忧的是,沈某一不能在人前出现,二不能在人后出现。”

      九皇子闻言瞬间了然,他沉默片刻,随后他微勾唇,摇着折扇,笑道:“既然沈兄有此担忧,想必沈兄定有解决之法。”

      “不愧是九皇子,沈某还未说一二,九皇子就看破沈某,简直是连沈某无地自容。九皇子以后切莫再说沈某聪明过人,智谋超群。在九皇子面前,这都是雕虫小技,小巫见大巫。”

      “何时见沈兄如此客气,真是令本王十分不适。”九皇子狐疑地扫向沈万秋。若非他亲眼见到沈万秋,否则光凭沈万秋此刻所言之话,他都能断定此人不是沈万秋,何时见他如此客套,客套到如斯地步?

      沈万秋得九皇子此话,他瞬间改变了一个态度,他背斜靠椅背,周身那咄咄逼人之势全放,逼得常人后退三丈,不敢直视。

      他抬起凌厉的双眸,眼中泛起丝冷意,他道:“九皇子既然如此言,沈某便不绕弯开门见山。沈某不想出现在京城,但又要留在京城,希望九皇子能妥当安排好此事。若无其他事,沈某先行高退。”

      九皇子见他如此德行,便知道他又恢复往常。九皇子笑道:“沈兄,且莫先行。本王还有几句话,要告知沈兄。”

      沈万秋正在迈步离去,忽然听闻此话,他侧头回视九皇子,他一脸冷厉,周身那股压迫人的气息再次全放。

      九皇子面对如此强势压人的沈万秋,丝毫没有一丝退缩与害怕,他仅仅是微勾唇,唇边泛起丝丝笑意,“沈兄,这块令牌可以让你在京城许多地方横行无忌,想必此物对沈兄定是有用武之地。莫要担心此物,此物与本王没有丝毫关系,甚至可以说本王绝不会有此等物品,至于此物来源何处,想必过不了多久,沈兄自会知晓,此乃本王欲告知其一。”

      沈万秋接过一个刻有藤蔓纹路的令牌,他扫了眼握着的令牌,随后只见九皇子正在悠闲地品茶。

      九皇子喝了几口清茶,随后道:“沈兄若有什么举动,还望沈兄通会本王一声,待本王三思而行。此地不似曾经沈兄待过之地,此乃天子脚下,你的任何一举一动,无论再多么细微,都会被人暗自观察,细细写下。故此,为了你我等大业,若有何事想做,不妨先与本王商量。曾经本王虽允诺沈兄,无论大小事,皆可自行做主,但是今日此地,由不得本王再如此胡闹任性。若我等行错一步,皆是人头落地。故而,本王希望沈兄慎行慎言。”

      九皇子摇着不凡的折扇,望着沈万秋,沈万秋自然明白九皇子的话中之话,他对此事并未上心,他的心思根本不在此地。他便回首,继续往前迈步而行,他刚行几步,便言道:“九皇子之意,沈某定铭记于心。沈某也有一事相告知。”

      “哦?是何等之事?”

      “一桩小事,听闻太子正在湖舟泛游,想必又有所行动。”话落,沈万秋便迈步而行,似乎他对于九皇子是否回应并不在意,而他本人也确实如此,他只是摸着手中的令牌,如影随形。

      而九皇子听闻,他抿了口茶,望着沈万秋的背影道:“本王早已知,多谢沈兄的提醒。”

      等沈万秋走后,其身后仆人上前弯膝言道:“请恕卑职斗胆一句,此人心思缜密,对殿下并非忠心耿耿,虽有才,然而不能用矣。”话言罢,他便垂首,静等九皇子的批骂。

      九皇子只是把玩着物件,隔了片刻,他方才斜靠而坐,悠悠说道:“冥二,现在正是用人之秋,即便不能用也得用。若无能臣,难成大事。”

      “殿下,您这是把性命交付到这种心怀鬼胎之人的身上,这可万万不可。”

      “非也。本王与沈万秋,不过是各取所需。他是不会设计要了本王的命。你无需担忧。收起对沈万秋得敌意,以后我还需要你为我唤他。若让他看出你对他的不满,恐怕会误以为本王对他心怀杀机。认为本王是那种过河拆桥之士。”

      “……”殿下,你当真不会过河拆桥?

      面对自己的属下如此不信任的表情,九皇子除了扶额,还是扶额。最后他叹息一声,似乎想起什么,他的脸色不复刚才的严肃与威严,他眉宇微微柔和起来,他眼眸不再似之前冰冷,滑过一丝温柔,他嘴角微微翘起,此刻的笑意比之前真诚了不少,他周身散发着一种幸福的气息,他柔和道:“这几日都没有时间去见卿卿,卿卿定是想极为夫了。冥二,今天卿卿有何安排,去了何处?本王要去巧遇卿卿。”

      冥二便翻阅云落玉去除的薄册,他望着上面,一五一十地说道:“云落玉,与其兄、其义弟,以及两家仆随同,一同泛舟游水。”

      九皇子闻言,脸色忽然变得肃然起来,他问道:“可曾是,太子所去之处?”

      “是。”

      “以后记得叫王妃。”九皇子离去前不忘说这句话,随后便迈步离去。他脸色慎重不已,他想起方才沈万秋为何忽然说道太子在泛舟,沈万秋这句话中有话可藏得真深。他竟然误以为沈万秋仅仅是来告知他,太子的动作在加快,他们所遇的危机越来越大。

      他万万没有想到,沈万秋把他自己的眼线都安排在云落玉身侧,简直是比他更加了解云落玉的动向。

      忽然,九皇子回头,望向仍在单膝跪着的冥二,他幽幽地眼深神望着冥二的背影,他冷冷地道:“冥二,为何不上报太子和卿卿会在同一处泛舟?!”

      冥二停顿几息,随后才缓缓道:“卑职恐误了殿下和沈万秋会面一事,方未告知。卑职想云落玉,不,王妃与太子等人素来无冤无仇,想必他们并不会遇上。”

      “好一个卑职,竟然代替本王拿主意。你可知,卿卿比与沈万秋会面重要上万倍。若再有下次,你就提头来见我。你今日就在这里好生反省一番。”说完九皇子挥袖而去,他脚步加快,施起轻功,身影越来越快,快得连肉眼都无法捕捉到。

      冥二望着冰冷的地面,欲出言让九皇子同意其跟随,然而他想到九皇子一向是说一不二,九皇子既然要在这个时候罚他,想必是不想让自己耽误了九皇子。若自己前去,一不慎,冲动起来,恐怕会直接把踩低九皇子的太子等人杀个一干二净。他自知他的脾气并不好,明知斗不过太子等人,也会出手想杀了太子,为九皇子出口恶气。然而他若真的如此冲动、鲁莽行事,连累的只会是九皇子。恐怕九皇子也是怕自己届时会出什么差池,便不欲带自己一同前往。

      即便只要殿下一人前去,太子等人想为难殿下,也无奈,谁叫殿下有过人的本事。

      自己还是在这里,好好反省,希望明日殿下消气,自己能跟随其二,护卫其周全。

      而另外一边,湖面上的树影,美不胜收,好是一副令人赞叹的山水画,令人观而忘返。

      微风轻轻吹拂,小舟轻轻荡漾,舟上几许人正静静而坐,似乎正等待着什么。

      两船越来越近,他们的心中越来越沉,这船的靠近,似显示着他们的不幸。

      等两船相遇,可容纳上千人的楼船上有一人上屋中走出,其身着不凡,他向众位拱手而道:“久仰盛名。想比你就是新科状元云落萧。相见必是有缘,我家主子邀你等人到船上一聚,请。”他坐出一个请的手示。

      云落萧便回之,“不知阁下大名?”

      “鄙人姓刘,各位还不快请?我家主子已等候多时,莫要我家主子再等上一个时辰。”

      “不瞒刘兄,既然是你家主子的邀请,在下定然欣然前往。只是家妹和众家仆水性极差,恐怕会污了贵船,就让他们在我等小舟中稍息,不知阁下以下如何?”

      “令妹与新科状元甚是相像,我家主子邀两位一同前去,请吧。”

      云落萧知其主子意不在他,而是在于他的妹妹,他便只好对云落玉等人点头,携云落玉上船。

      而此时逍遥庄主亦想同云落玉一同上船,他不想离开云落玉半分,但云落玉对他摇头时,他便只好垂首不再拉扯着云落玉的衣袖,他答应了玉玉,他会听话话的。他只好蹲在地上,画圈圈。玉玉说过,只要他画上一万个圈圈,玉玉就会回来的。逍遥庄主便很卖力的画,云落玉回望了逍遥庄主一眼,随后头亦不回,便轻提裙,登船而去。

      当他们被人领到船中之屋时,他们便见到一个精美的龙游水卷屏风,屏风之后有两人端坐。因隔着屏风,云落玉等人无法见到他们的真面目,只能隔着屏风揣测他们的身形。

      云落玉能大概地看出,屏后应是有两个男人,观其身形及身高,应是已及冠。

      此刻,领他们来此之人刘浩庭,向屏风后的人行礼,随后,言道:“主子,他们已来,我先行告退,若主子有任何吩咐,只管大声吩咐。”

      云落玉只依稀见得屏风后的人摆了摆手,示意刘浩庭离去。等此人离去罢,此地便无一人出一言,安静得连落针之响都能闻得一清二楚。
      云落玉只知此时,她若说错一句,定会为其兄带来灭顶之灾,她不敢多行一步,多说一句。若她知船上的主子是何人,她还安心点,但是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总是感觉好像有人站在他后背,悄无声息地拿着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相信她随时都会人头落地。

      她只好垂着首,不言不语。

      而其兄云落萧,见其仗势,又见其龙游水卷屏风,便知此屏风必是出自皇家之手,而又敢如此大胆地在屏风上添龙,恐怕除了当今陛下和太子之外,别无他人。

      依他所见,虽屏风背后有两人,然而他们的身形和气息并不像当今皇上,他暗自揣测其中一人必是太子殿下是也,而另外一人,竟然能与太子殿下同坐,定是与太子殿下同样尊贵之人,

      然而他想到这里的时候却疑惑了。

      就连藩王,太子的叔伯们,都不能坐此位。一是太子不会与他们同坐在主座之上,二是据他所了解的藩王,即便是太子邀请他们坐在主座上,他们也不会坐。他们很明确知道他们自己是臣,君臣君臣,又怎么能越规?

      其兄云落萧,左思右想,也想不到究竟是谁,竟然能与太子同坐在主位?若是此人坐在次位之上,恐怕人选有一堆。然而坐在主位之上的,简直是找不到几个。

      即便此人不是皇家中人,是太子身后具有极大功劳的谋臣,也不应当坐在此位之上。

      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一个人来。随后他便把此事作罢,不再想矣。

      他垂首,欲望向屏风,但是随后他又垂下眼眸。若他不被允许而直视面见太子殿下,是大不敬。

      他思索着太子请他与舍妹来此地的目的。若太子是为了见一见自己这个新科状元,恐怕早就暗自面见了自己,而不是等到现在。而往常从来不吹过来的风,今日忽然敲门,莫非与妹妹有关?

      妹妹来到京城不久,又不曾外出遇见太子殿下,想比妹妹也不认识太子殿下,太子又是为何要见舍妹?莫非是因为九皇子?虽然他只在见到舍妹之时,见过九皇子一面,随后便没有再见过他。然而九皇子和太子之间的矛盾,是绝对不能忽视的。

      即便九皇子只是送了舍妹回府,然而在他人看来,九皇子与舍妹的关系,定不同凡响。

      没有想到这次太子竟然是冲妹妹而来。九皇子和太子之间的矛盾已然不小,亦并非一时,恐怕会斗到其中一方死为止。

      他本不欲干涉其中,若当今天子想谁当储君,那么他就奉其为未来的君上。然而有时候,恐怕不是他想如此就如此。他既然当上了新科状元,难免不会卷入他们的其中。更何况此刻妹妹与九皇子不止相识,依他看来,九皇子大有追求妹妹之意,若真的是这样,恐怕他不得不站位。

      他只希望京城中的风波不会涉及到妹妹。

      而这次太子的来意,恐怕是想看一看妹妹,想知道妹妹与九皇子的关系究竟好到什么程度,以及自己的态度。

      虽然自己这个状元在朝中并无多大的势力与多高的官位,但是他能想象若他努力,在几年间,他的官位并不一定会低于父亲。

      不过,这些他都不是很在意,他考取功名,只是想给妹妹一个好的环境生活,对于他而言,名利如浮云。

      收回心中的所想所思,他垂首静等太子的问话。

      太子见两人都垂首不语,似乎对于他们被邀请来此地,毫无一丝震惊与恐慌。若是新科状元郎如此,尚未令他诧异。然而区区一女子,初来京城,竟然面见自己,却丝毫没有一丝慌乱与恐惧,简直是太不寻常了。若非有好的心性与见识,恐怕很难做到这等冷静。

      莫非九弟就是见她有如此心性,所以钟情于她?但是……九弟怎会有那么单纯?只是为了喜欢而去提亲?恐怕以九弟的脾气并非如此。

      然而……有时候,情之一字,很是令人难解。像母后这般名扬天下之人,也会把心挂在坐拥三千佳丽的父皇身上,不知道是母后,还是情这一字,很难说得明?

      一想到已过逝的母后,太子的眼中不免有些伤感,他轻抿一口皇家御用的一品茶。此茶专为皇上、皇后、皇太后和太子四人共品,其他人若想品,只能奢望他们赏赐,方能略有一品。

      他身边的男子只是端坐于主座之上,清冷地扫了他一眼,随后闭目休养。

      而不知道被太子赞的云落玉,正垂着首。虽然望着自己的脚尖,但是五感却一直在悄悄地观察周围。

      她能感觉到,似乎那坐在主座上的两名男子。其中一位,想比是地位不凡的皇族中人,然而另外一位却莫名地让她感到一种熟悉。

      总是感到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视线在投向自己,虽然很淡,淡到令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然而那股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的时间太长,长到令自己无法忽视,总感觉全身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有一种被凝望的错觉。

      此人为何要一直望向自己?莫非他们认识?初入京城,也未曾独自外出。在印象中,并未见过什么特别的人。或是在进城前就已经认识?可有谁会如此望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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