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 ...
-
开饭的时间，那些饥.渴交加的“死魂灵”们，和冲垮了堤坝的洪水似的，一股脑涌入了餐厅，势不可挡。
眼睛赤红，精神带着种病态的亢奋。
“简直就是一群饿狠了的野狗。”琅玕优雅地切割着盘中的肉排，丰厚的汁水随着琅玕不急不缓的锋利刀刃儿渗了出来，裹覆在刀棱上，呈现出蜜色光泽。
真叫人食指大动。
看上去比自己的食物更美味啊。
戚戚着迷地看了一会儿琅玕的盘子，勉强记起“不可夺人盘中餐”的规定，这才稳住了，接话道：“我看倒更像是一群行尸走肉。”
“看看他们迫于法则，只能暗流涌动的样子。”切得齐齐整整的小肉块被琅玕用叉尖儿戳了进去，小小的凹陷里尽显肉块的韧性。
“他们迟早会知道，真正的考验根本不是‘名额限制’或是‘他人威胁’——
“而是自己。
“他们再这样下去……
“会害死自己的。”
戚戚切不出那样规则的形状，肉的切口一点都不整齐，像锯齿一样，坑坑洼洼的。
戚戚有点挫败，对琅玕和阿寇说：“记得吗？这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那当然。”琅玕眼睫垂下，专心致志地进食。
琅玕、戚戚和阿寇，稳如泰山，遗世独立一般地坐在餐厅台阶上的隔间里，淡定从容地交谈，宛若三个对演员们品头论足的看戏人。
对台阶下乱成一锅粥的状况视而不见。
当然了，这本就和他们毫无关系。
这次暴风雨异常的持.久，污漆漆的天空似是破开了大洞，雨水倾泻而出，砸进黑色海洋里。
一望无际的深色海洋，在厚重的低云之下，深沉晦暗，墨汁般浓稠。
尽管雨水丰沛得过了头，海水却和平时无甚差异，依旧端的一副深不见底、叫人望而生畏的模样；乍一看，宛如死水，唯独时不时生出的一些翻腾汹涌的黑浪，仍旧像是黑色液面之下鼓动的脉搏。
这海里恐怕还真有某种“鬼怪”呢！
甲板上积了水，再加上黑色的海浪翻涌，最近几乎没有人作死前去“透气”了。
那些人再怎么不想失去乐趣，也依然得惜命——“透气”换“头七”就不好玩儿了。
没错，在这之前，每个人每天都会在甲板上待上一段时间，这是这艘船上最能让人体会到“活着”的地方。
动态的风是自由的，它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吹——这和他们这些莫名其妙进了屠宰场，又阴差阳错上了船的人，一点都不一样。
成天就靠在甲板的栏杆上眺望的人总是会在这时候暂时放下仇怨和争吵，远处一望无际的黑色海浪翻涌得哗哗作响，再吹吹那烈烈狂风，再大的事情也要往后排。
死寂的地方，流动的物体老叫人留恋。
戚戚他们三人却和那些人不太一样。
戚戚似乎已经习惯了在封闭的环境里久待，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自带“宅”属性；就连阿寇也好巧不巧的，本就是个喜欢粘着戚戚的性子，现下也不见得失去了他最大的乐趣；琅玕呢，本身就习惯于冷清，如果不是和戚戚与阿寇待在一处，一天一句话不说也是常有的事。
一时间，此次风暴对他们的干扰微不足道。
不能随时随地地抽烟、喝酒、做.爱、嗑.药，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连吹风都被限制住。
其他人能好吗？
感觉有人要死了。
而且，必定一死，死一群。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