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是我一辈子的事》河马河马我是蜗牛

4、第 4 章

　　内米从花园的石子路走过，空气中是花粉的香气，内米蹲下身将花圃中绽放得肆意的花朵摘下，用细长的草叶揉搓在一起捆住花枝，内米将束花藏在身后，另一只手提溜着蕾丝裙摆。
　　走进卧室，吉提坐在红木大床旁矮凳上，青色的棉布裙上放着针线兜，内米表情变得柔和，吉提是美丽的，内米在心里暗自称赞道，上帝想把吉提塑造成一个可爱的女人，所以给了吉提浓密的头发，纤长的睫毛，浅浅的酒窝。但是在完成这件杰作之前，上帝又突发奇想，想要给吉提温柔的气息，所以吉提的脸部线条不再那样精致，却是柔和的，像是一汪温泉。
　　内米轻轻地走近，直到碰到过道上的小桌，把束花插到花瓶里。吉提才惊醒般地抬头望着内米，她把针线篓放在一旁站起来，把手递给内米，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表情，又有着往常没有的期待。像是等待着孩子结业考回家的母亲。内米沉溺其中却又烦躁不安，她痛恨自己只有15岁，却也更不愿长大。
　　内米低下头，吉提走过来搂住内米，语气带着安抚，“我的内米，怎么了，舞会玩得开心吗？”
　　吉提拉着内米坐在床沿，想要听些什么欢快的事情，内米就捡了些新奇的见闻告诉吉提。“舞会上所有的姑娘都穿着家里最好看的裙子一样，大厅里的水晶灯也很漂亮，比渥里斯庄园的还要好看些，门口还站了化了妆的仆人，连男士也扑了香粉呢。”
　　吉提听了笑起来，“那他们是不是也在头上也戴了亮闪闪的饰品呢？”
　　内米想了想，“这倒没有。”
　　吉提捏捏内米的脸颊，而后将篓子里的手链拿起来给内米的手比划，吉提一边调整绳子的长短，一边感叹“我的内米皮肤真是白皙。”似乎又想到些什么，抬头问“有年轻英俊的男子找你跳舞吗？”
　　内米有些不自在，她不想和吉提讨论关于其他男子的事，虽然今晚确实有一个可爱的男孩找她跳了一曲华尔兹。内米撇开脑袋，含糊道“唔，有一个和你一样是棕色头发的男孩。”
　　吉提眼神亮了亮，她想她应该多了解一点内米交往的男士，否则她怕她的小内米会被那些会说花言巧语的精英们欺骗了，然后婚后也会变得不幸福。她希望她的内米能够快乐一辈子。
　　吉提把手链戴在内米的左手上，那是一条红色与紫色相互交织的手链，中间有会发光的小珠子，内米喜欢极了，虽然能看得出来，编织它的人十分生涩。吉提不经意提道“那个棕发男孩长得英俊吗？是哪家的孩子呢？”
　　内米皱起眉头，有些不乐意了，她把手链凑近看看，不想回答吉提的问题，半晌才说道“吉提，我对他不太感兴趣。”
　　吉提无奈，以前她在农场的时候有帮佣的女儿十五岁就和长工在一起调情，但是她的内米像是杜绝这些事情，有些时候她都不敢想象内米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吉提抬起手顺了顺内米金色的发丝，她想如果内米不喜欢那就不要去在意了。

　　内米把裙子褪下，把英伦风衣柜里的睡衣拿出来换上，把脸上扑的香粉统统洗净，她不喜欢这些装饰，总感觉在脸上戴了一层粉状面具。即使这已经是俄国最好的香粉了。内米做好这些，躺在床上，吉提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新鲜的三明治。“要吃一点吗，舞会上光顾着喝香槟了吧？”
　　吉提闻见了内米呼吸中淡淡的酒精味，内米点点头，她想吉提总像一个母亲一样为她考虑到一切，有些事她自己完全想不到，可是吉提就已经为她做好了。
　　吃完三明治，内米也不愿意让吉提回到家庭老师住的佣人房。只是拉着吉提的衣角，一句话也不说，垂下目光委屈的样子已经让吉提的心都快化了。没费什么力气就让吉提留在了房间里。
　　吉提总是这样宠她，好像从小到大没有什么是撒娇装可怜做不了的。
　　内米躺在床里侧，吉提侧躺在床外侧。吉提干燥的手就搭在内米的小腹上，轻轻拍着，像小时候哄内米睡觉一样。内米转过头，碧色的瞳孔里全是惬意，静静地看着吉提，吉提已经三十一岁了，细细的皱纹爬上了她的眼角，可是在内米看来，这样的吉提也是美的，是那种成熟女人却又带着少女的气息，吉提没有过恋人，这对已经三十一岁的女人来说实在难以想象，除去那些宗教信仰的修女。
　　内米想是因为自己吧，因为要陪伴自己，从四岁到十五岁，内米的成长经历几乎全都与吉提有关，她的童年记忆是吉提不怎么灵巧的双手为自己编织头发，还有吉提抱着她教她认识法语单词，甚至还有吉提给她描述乡下农场的小马驹和牛犊。如今十五岁的内米已经在吉提的身上学到了足够的知识，吉提在女子学校所学到的东西已经不能满足内米了，可是内米却觉得吉提这个人本身所带给她的幸福感与满足感远远超过了其他。
　　内米还像小时候一样抱住吉提的手臂，轻轻蹭着，十五岁的姑娘已经开始发育得颇为可观，吉提感受到柔软的弧度，把手拿出来，环住内米的肩膀，内米安心地窝在吉提的怀里。用与平常不一样的软软的音调说“吉提，你会一辈子陪着我的吧？”
　　吉提捏着内米的手一顿，她想她的内米太依赖自己了，可这也是她内心深处所渴望的，她的青春年华全都在怀里这个小姑娘身上，她见证了内米的成长，从小小的一个洋娃娃到现在亭亭玉立的少女，从封闭自己不愿说出一句话的小孩到现在能够描述浪漫的诗人（至少她这么认为）。这样专注在一个人身上，吉提也没有其他心思去做另外的事，仿佛内米就是她毕生的事业一般。
　　吉提叹了口气，内米抱住吉提的腰肢，她想如果吉提走了，她也要跟着吉提，即使要离开渥里斯。事实上她更想跟着吉提去谢尔巴茨农场，那里应该可以像吉提说的早晨起来为奶牛挤奶，上午可以去栽种粮食，中午就可以喝到用农场里的材料做成的烈酒。晚上还可以在草垛上看星星。这样浪漫的事她只想和吉提一起。
　　吉提吻了吻内米的金发，呢喃道“等内米长成大人了，我才会离开。”
　　内米用力握住吉提的睡衣，不一会儿吉提就感受到怀里的衣服湿润的触感，吉提捧起内米的脸颊，脸蛋上全是泪水，吉提心慌了，拍着内米的后背，“我的小内米，怎么就哭鼻子了。”
　　内米哭得鼻子不能呼吸，只能靠嘴巴张开获取新鲜空气，小小的声音从吉提的怀里传出来，“吉提，不要离开我。”
　　吉提脸上柔和的线条像是更加没有一丝棱角了，全都被温柔覆盖，吉提哄着内米，“不会离开的，好了，好了，你该睡觉了。”
　　内米抬起头，吻在吉提的唇上，“你得向我保证。”
　　吉提无奈，她的内米怎么这般孩子气，只得点头，“我保证，睡吧，我的宝贝。”
　　吉提轻轻地吻在内米的额上，拍着内米的后背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