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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伶俜萦苦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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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日张海祈一行人便也回来。张海伶听闻连忙跑去大门，还没到便看见张海祈冷着脸大步流星地进了祠堂。
张海伶转头就去找了张海客，盘问一番也只得到张海客苦着脸摇头。
“这次损失挺大，张海祈他……唉，不说也罢。你们也别问了。”
张海伶微微垂下眼眸，手中的东西紧了又紧。
晚间四人才相聚一起吃了顿饭，张海客兄妹二人叭叭地吵着。张海伶揉了揉耳朵，从怀里把东西拿出来递给旁边的人。
“回来时跟海杏逛了逛，瞧着这块怀表挺好看的，便买了给你。”
张海祈看着面前白嫩嫩的手，掌心里一块铜色的怀表，精致的花纹在烛火的光照下一闪一闪的，就像面前少女的眼睛，闪闪发亮，照得人眼睛想流泪。
张海祈有些发愣，迟疑地把怀表握在手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
“得了得了，散了吧。你俩吵够了没！”张海伶站起身揪着兄妹二人的耳朵，咬牙切齿得问到。
“叭叭叭地跟个鹦鹉似的！”
兄妹二人羞愧的低下头，但桌下的脚还是不客气的互相踩来踩去，张海伶嗤了一声，看也不看的走了出去，兄妹二人跟在后面呲牙咧嘴，闹的不可开交。
“张海祈，我们就先走了啊，明儿见！”
晚间闷热得紧，张海伶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愣是一宿没睡好，于是第二天上课打瞌睡被抓住然后倒吊在树上的张姑娘差点硬生生的咬碎了一口银牙。
‘果然，夏天就是本姑娘最讨厌的季节！’
蝉鸣声孜孜不倦地传到耳朵里，汗水打湿了衣襟，天气闷热得紧。张海伶喘了口气，端起石桌上的凉茶一口闷下。
“这夏天要什么时候才过去。烦死了！”
“一天天的跟个格格似的，就这么点热就遭不住了？”张海杏半眯着眼，双手放在脑后叼着根狗尾巴草悠闲地躺在树丫上。
“呸！咱俩半斤八两，大哥就别说二哥了。”
“哎！我想到了，伶儿！”张海杏眼睛一亮，翻身跳下，怼着脸冲着张海伶一阵笑。
“你想到什么了？”
“一个让人凉快的地儿！”
洋洋得意的小姑娘把嘴里的狗尾巴草拿出来插在好友的头上，转过身得得瑟瑟的就走了。
“就这儿？张海杏，你是不是唬我？”
“哪能啊，放心，这墓是新建的，死人还没进来呢，咱俩先占个便宜呗。”张海杏吹吹手掌毫不客气的靠着墙坐下。
属于地底的阴冷气儿透过石壁传到后背，全身上下的毛孔都舒服地张开，张海伶惬意的叹了口气，实在是满意极了。
1956年，一切都风平浪静。
“嗤，就那小子能当族长？且不论他没有族长的信物，就说他在张家无权无势的，谁能服他？反正我且是不服的！”
“你不服那又如何，如果真到那时他真拿出信物来，那这族长可不还是他。要我说，还不如趁着这段时间该谋划的谋划了！一个半大孩子而已，能有什么能耐？”
阵阵话语带着无尽的险恶杀意从阴暗的角落传出，外头强烈的日光打在张海祈消瘦的身子上，心里头倒是凉意满满。半响，张海祈才转身离开，可到底还只是十三四岁的少年郎，凌乱的脚步显示出心里的不平静……
深夜。
张海祈躺在床上，惨淡的月光透过窗纸撒在他的脸上，睁着的眼睛里空荡一片。张海祈手里不住的摩擦着六角铃铛，脑子里思索着。
‘拿还是不拿？这个责任是否要担下？’
而又突然想起，多年前前任族长在密室里对他说的话。
“张海祈，你是张家下任的张起灵。不管你是否会怨恨我，但张家这个责任是你必须要承担的。这，是你的命！”
“这，是你的命！”
“这，是我的命？”张海祈举起手眼睛盯着手里的铃铛，忍不住反问自己。
“是，怎样？不是，那又如何？”张海伶抄着手面无表情的盯着拦着她的张海胜。
“你当真以为他当上族长便会好过？一个像样的帮手都没有，你觉得他能在张家活多久？他这个族长又能耀武扬威多久？”张海胜背着手绕着张海伶走了两圈，而后慢慢将脸靠近张海伶的耳朵轻声道。
“伶儿，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我当上族长，我保你一世安宁，我想你也晓得我对你的心的。”
话音刚落张海胜打开折扇往后一挡，一颗石头打在扇骨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张海胜抿着嘴看着对面的少年，收合的扇子一下一下的敲着手心。
张海祈抬眼看了眼向他小跑过来的少女，转身就走，只是步伐是有那么一些慢。
跑了几步的少女像是想到什么，回过头看着树荫下的张海胜。
“他，在张家最好的帮手就是我。命，不是别人说了算的，而是在自己手里的。”
张海伶追上少年，一巴掌拍在他单薄的背上，眉飞色舞的炫耀。
“听到本姑娘刚说的了吧，以后你有我罩着呢！感不感动？嗯？”
张海祈斜眼看了尾巴翘到天上去的小姑娘，嘴角轻轻上扬。
‘是，感动的很。’
1956年5月初五，张家族长继任。一时间张家风云莫测，由张承其为首的反对张海祈继任族长之位，哪怕他拿出了六角铜铃也咄咄逼人的让他让出这个位置。而张承睿一派则是持支持的态度……
“张海祈可是由前任族长亲自定下来的，当初在座的各位可都是亲眼所见、亲耳听见的！再则，他手里还有铜铃，这可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其长老难不成还想打破不成？！”张承睿坐在上位不紧不慢得说道，说完还呷了一口茶……端着不动如风的气度。
张承其半眯着眼，手里不住地拨动着佛珠。张海胜坐在一边倒有些沉不住气，张承其轻咳一声站起身向外走去。
“既然如此，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以后再见真功夫吧！这个位置，小子你可得坐稳了。呵呵！”
呼啦啦一片人离去，张海祈跪在灵牌前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好似一切都跟他无关。
张承睿拍拍他的肩膀，离去的背影像是一瞬间垮掉的大山，岌岌可危……
“老夫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记住，从现在起，你就是张起灵了，是张家的顶梁柱。我们定会竭力相助你，凡是身上有穷奇纹身的都是我们棋盘张一派，这一派全都隶属于你，属于张家！有任何事情吩咐下去就行了，但是切记，不要听信任何除你信任的人之外的话……张家，终归还是变了。”
张海祈睁开眼睛，满目的空洞让人绝望，握紧的手心里渗透出丝丝血迹。一瞬间他感受到肩上的重量似要将他压垮，可他却不得不咬紧牙关将这份责任承担起来。
哪怕没有人帮他。
哪怕他都不知道为何这份责任在于他。
可这大抵都无从说起罢了。
张海祈变了。张海伶看着从她面前走过的少年想到，少年高挑而单薄的背影在转角处消失不见，只有空气中留下的那一丝丝血腥味。
“伶儿我们要去香港了。你跟我们一起吧！”张海杏拉着好友的手腕，桌下的脚不住地踢踩着自家兄长的腿和脚。
张海客惨白着一张脸，额头上覆着薄薄的一层汗，小腿和脚趾头传来的阵痛让他的心跳也快了起来，半天才蠕动嘴唇开口：
“是，是啊。现在张家乱的很，你不如跟着我们先出去避一避。你也知道现在张海胜他们将野心摆在了明面上，张家现在就是在水火之中。”
张海伶低垂着眉眼，云淡风轻地说道：“我知道，但是我不会走的。这儿是我的家，这里有我的家人，而现在不过是家里闹了几只耗子罢了，抓出来弄死就是了。”
张海杏两兄妹背后一凉，他们从来没见过张海伶这个模样，不过也是，她可是张家这一辈中的佼佼者之一，哪里会是什么小白兔呢。
张海伶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破旧的信纸递给张海客，抬眼看着兄妹二人：“不过，我想要你们帮我一个忙。你们走的时候去一趟长沙的这个地方，那里有我一个朋友，你们把她带走，剩下的她知道怎么做。”
张海杏皱着眉头，不情不愿的开口：“这都是小事，你真不跟我们走吗？”
张海伶摇摇头，拿起一块糕饼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又灌了一口凉茶咽下，使劲儿的用手背擦了擦嘴，水嫩嫩的嘴唇在摩擦中变得艳红一片。
“我要去趟广西，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三天后，张家分家的人员集齐出发前往香港。张海杏二人落在最后望着张家大门慢慢关上，四人的之间联系就好像被关上的大门阻隔了。
在分家的人走后几天，张海伶收拾好东西也准备去广西，临走的前一天她趁着夜色悄悄的潜入了现任小族长的“闺房”……
张海祈看着扒拉着他床耍赖的少女，用手指按住了额角疯狂跳动的脉管：“张海伶你能不能有点羞耻心！大半夜的你要干什么？”
“我就来看看你，小族长~”娇俏的尾音不住的向上飘着，少女好看的眉眼在烛火中时隐时现。
张海祈深吸一口气，按耐住蠢蠢欲动的拳头，起身推开房门，回头看着异常乖巧的少女，毫无波澜的说道：“滚出去。”
“啧啧啧，骂人了。”张海伶起身路过桌子时还顺手拿了块糕饼扔进嘴里，语气平静且嚣张：“惹不起咱们族长，小的先告退了~”
等着少女的身影在夜色中不见张海祈关上房门，坐在少女刚坐过的床边熟练地伸手从枕头下掏出一样东西。
一块翡翠平安扣。
张海祈握着平安扣，蓦地心情就明朗了不少。
这是少女在向他“投诚”，告诉他，她永远在他这一边。
‘其实，这儿也没那么糟糕。’临睡前张家现任小族长如是想到。
另一头刚表完忠心的少女背着小布包干脆利落的翻过墙头消失在夜色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下一章咱们有缘再见，这种需要考古理清时间事件的东西太为难我了，我为什么会想着写这种文呢，17年的我可真是个傻大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