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尾声：天空之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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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月后。
身怀六甲的哲奈决定最后去一趟乌尤尼。
而这次，她要跟黄濑一起前往。
去年的这时候，她从乌尤尼回来，正好是两个人重逢的开始。
那么现在，就是对那个人的告别仪式。
每年冬季，乌尤尼盐湖都会被雨水注满，形成一个浅湖，在这里的天与地之间只有一线相隔。
当哲奈回首，已经不再空荡的天地间赫然站立着黄濑的身影。
「这儿果然很美呢。」
「美到仿佛不是同一个次元的世界。」
这儿也是她这么多来向往的地方，但是今年之后她不会再来了。
所以打算最后瞻仰一下这异次元的风景，从此就告别一个人的苦难修行。
「奈奈，差不多该走了哦！」
哲奈最后回望一眼，「嗯，好——」
面对站住不动的黄濑，她刚想问些什么，却发现在更远的地方，有人眺望着这里。
而她现在也发现了——
她终于等到这个人了。
「……哲。」
※
青峰因为工作的调动，临时需要回到日本一段时间。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连一点预兆也没有。
对于三个人都是莫大的打击。
但是事实也摆在面前着，哲奈的身孕这么明显，青峰也看出来了。
所以相见的时候他第一个开口，看的却是哲奈，「哲……你结婚了？」
回答的是黄濑，他微微点头，「嗯，我跟奈奈结婚了。」
青峰在前面走着，而哲奈在后面跟着。
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在前面领跑的，哲奈只能看着他的背影。
比起曾经来，他几乎没有变化，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傲人身高，健康的小麦肤色，以及更加挺拔的走姿。
原来这就是让她苦恋十年，等待十年的人。
看到他的背影，就想伸出手去。
可是当他成为幻影不再出现时，自己再怎么追逐，也找不到了。
如今终于走出那个迷路的十字路口，却再也无法走到一起了。
喜欢吗？
迷恋吗？
不甘吗？
悔恨吗？
这种百感交集的心情难以诉说，只能将它咽入心底。
直到回到了东京，还是那样难以言喻的痛苦，如鲠在喉，无法释怀。
「奈奈你怎么了？」
哲奈抓紧了黄濑的衣襟，不知是因为刚从飞机上下来不适应时差还是旅途劳累，连步子也无法迈开了。
「哲！」
连一向迟钝的青峰也察觉到了，「是要生了吗！快去医院！」
「奈奈！」
在黄濑的最后一声呼唤中，哲奈应声倒下，被青峰托住。
※
哲奈的确到了预产期了。
可是她却晕倒了，并且一点力气也没有，绿间摇摇头，虽然他并不在妇产科，但基本常识还是懂的，面对这么多人的等待，他揭开口罩，「剖吧。」
匆匆赶来的哲奈父母看到青峰时无疑是惊讶的，只是太过关心女儿的状况一时间没有问清楚，直到现在在产房外等候之际，他们才想起来，「那个……」
青峰站了起来，「我吗？我是青峰。」
没错了，就是他。
父母释怀一样坐回了位置，呢喃着，「有你在就没事了……」
最后赶到的赤司瞥了黄濑一眼，但他现在全身心都在哲奈身上，根本顾不得别人的一举一动。
直到听到小婴儿「哇」的哭声黄濑才舒展眉头，露出真切的微笑和泪水，「呐！是——是好了吗！是我的孩子！」
「对啊，你要当父亲了。」
绿间率先拍了下黄濑的肩膀，赤司紧接着道喜，「祝贺你了，黄濑。」
医生终于从产房出来，抱着两个婴儿，「孩子的父亲是哪一位？」
「我！」
黄濑首当其冲，一左一右的抱过婴儿，连医生也祝福道，「是两个男孩，恭喜了。」
而青峰马上跟随着被护士推出来的哲奈，「她怎么样了？」
「病人刚缝完针，现在要推到病房继续观察休养。」
「她没事吧？」
「没事，不用担心，很快就可以醒过来的。」
※
黄濑将孩子抱给自己的父母亲人，转身去追哲奈的推车，「奈奈！」
哲奈被送进特别护理区之后气息微弱，仿佛昏迷一样，直到下午也没有醒来。
父母陪伴着她，黄濑守护着她，可她却没有一点生机。
「呐，奈奈，你不想看看我们的孩子吗？」
「快点醒过来吧，奈奈，大家都在等你呢！」
哲奈的眼角还有泪痕，不知是因为身体被剖开的痛苦，还是因为突如其来的重逢。
绿间敲了下病房门，「三位，该用餐了。」
黄濑让哲奈的父母先去，自己则留下来照顾哲奈。
哲奈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他也着急的不得了。
「那边的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奈奈，我们都在这里呀。」
可是哲奈听不到。
犹豫不决的黄濑终于起身，「奈奈你等一下，我马上把他喊过来。」
※
被黄濑一路无言推到病房的青峰刚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默默坐到病床边上。
或许他应该知道一些实情。
「奈奈在你离开的这么多年里，自杀过两次，陷入昏迷过五六回，现在你就在这里，帮我把我唤醒吧。」
他几乎要哭了，「求你了……别再离开她身边了。」
无奈的黄濑最后看一眼床上安详睡颜的哲奈，关上房门。
寂静的空间就只剩下这两个人，青峰刚要伸手去抚摸她的额头，没想到她却睁开了眼睛，「你……」
「……凉太、在哪里？」
听到这句话的青峰扶额笑了起来，「……啊啊，那个笨蛋，我马上就把他叫过来。」
「哲，等着我。」
刚走出病房不远的黄濑却看到青峰转眼就出来了，「醒了吗？醒了吗！」
青峰点点头，「她问你在哪儿呢，快过去吧！」
苦恼的哲奈看着这才狂奔而来的黄濑，有些伤心，「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我、我……你一直醒不来，我有些害怕——」
黄濑不知如何解释，可是哲奈安慰他，「我只是有些累了而已，才多睡了一会儿。」
她所想要的一切都在眼前，已经不会再陷入那样的梦境里了。
「是我太担心了……现在还好吗？」
哲奈摇摇头，「不太好，很痛，很难受。」
「那我要怎么做……我、我——」
他想替哲奈承担这份痛苦，可是不知如何去做，哲奈轻轻笑开，「你怎么变得笨手笨脚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开心了。」
一边流泪一边微笑的黄濑手足无措，「奈奈还愿意陪着我，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以后就不止我了。」
「嗯嗯！」
哲奈伸出手去安抚着茫然的黄濑，「不要难过，凉太。」
「我不会离开你的。」
她当然知道这个人最担心害怕的是什么。
「无论奈奈做怎样的选择我都不会怪你的，我只是有点……有点……」
「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不自信。」
哲奈叹了口气，「青峰他——」
说到这个人，黄濑就攥住了她的手，「……」
「我想要跟他道歉。」
「我不明白。」
哲奈解释说，「我可能遵守不了那样的约定了。」
「什么约定？」
「如果还对过去有所依恋，就回到镜湖那里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黄濑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
「我可能……做不到了。」
他终于明白了哲奈的选择，所以眼泪止不住流下，「……嗯，嗯！我帮你去道歉，是我让你失约的！我来就可以了……」
讲了这么多安慰的话，哲奈也有些累了，「我还想再睡一会儿，你陪着我，不要让我再睁开眼睛看不到你了。」
「嗯嗯！」
完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尾声：天空之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