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界不如救我[快穿]》乔李

46、森林公主１３

　　就连石头，都在言苏脑海里大叫：“苏苏快停下！啊啊啊！好恶心啊！！！”

　　女巫害人？
　　现在恐怕言苏才是那个最恐怖的“女巫”！

　　优美的歌声召唤来的不是精灵，而是老鼠。

　　言苏也是很惊慌，因她对老鼠并不感冒，可惊慌之余，她察觉到那些老鼠就好像有自主意识一般，纷纷避开了霍格，一个个的全朝着那些女巫们涌去。

　　老鼠大军吱吱叫着，跑得最快的那只先锋，已经率先从一个女巫的脚开始往上爬。
　　女巫们的脚一软，挣扎着要甩开老鼠，早已顾不上攻击。

　　趁此机会，霍格长啸一声，飞转腾跃之间，便将女巫们一个一个的拿下。

　　他顾虑着言苏，并没有对给她们造成明显的伤口，因此殿内的情形并不可怖。
　　只有淡淡的血腥气，与看似在地上安眠的女巫们，说明他已经占据了胜利。

　　言苏松了一口气，控制不住的歌声开始渐渐消音。

　　霍格抬起头来，打算将她放下，问一问歌声与老鼠的关系。

　　忽然，一道声音从殿外传来：“邀请了所有的女巫，却不邀请我？！”
　　“我要诅咒你们！”声消人现，一个女巫从门口出现，眨眼飞到宫殿之内：“！靠？！”

　　一眼看到殿内熟悉的同胞尸体，唯一未被邀请，也是如今世界上仅剩的女巫，不但没有机会去诅咒出一个睡美人出来，更是见到眼前情形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童话已经崩溃，所有的人物都逃脱了命运轨迹的控制。
　　爱德华已失去了对霍格的特殊威胁，剩下的这一个女巫，霍格便没有去追。

　　他还挂念着一个更值得关注的事情。
　　“为什么突然唱歌？”当浅蓝色的屏障收起，他立马询问言苏。
　　言苏摇摇头，一脸懵。

　　无视周围的情况，他一把拉过言苏，紧紧盯着她的嘴唇，十分严肃地道：“我来检查一下。”
　　石头害羞的一叫，自动从言苏脖颈上滚了出去。

　　言苏喜滋滋地踮起脚尖：“好呀。”
　　她闭上眼睛，仰着头等待轻吻覆下来，意想之中的接触却迟迟不来。

　　反倒听到一声震天巨响，还有愤怒地长啸之声，震耳欲聋。
　　更失去了揽她入怀的一双手臂。

　　言苏心一颤，立刻睁开了眼睛。

　　霍格半跪在地，低垂着头，好似在承受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压的他直不起身来。

　　看遍四周，见不到任何人、甚至是任何有形之物在攻击与他。
　　可他半跪着的那只膝盖，已经深深的嵌入地面，并且以极快的速度下陷而去。

　　言苏不知发生了什么，直觉不妙，试图要拉他起身。
　　“ＷＨＡＴ！”石头惊到极点，眨眼到了她指尖之处，恐慌到变声：“苏苏不要碰！”

　　石头离言苏的指尖仅有分毫之差，言苏伸出的手也与霍格仅差一厘，三点恰要碰触在一起的时候，刺目的光芒猛烈爆发出来，将三者聚集之处淹没。

　　言苏还未察觉到痛，便见到一只断臂飞出，石头的惨叫着崩飞，而霍格——左侧腹部处空落落的。
　　就好像是那光芒凭空削去了一块他的身躯，伤口齐整，鲜血奔涌而出。

　　“霍格！”言苏目呲欲裂，近于发狂。
　　她再次探出手臂，却是徒劳无功，这才骤然发现，方才那断臂是她的，疼痛一瞬间袭来，叫她脑袋开始发晕。

　　他身体晃了晃，张开嘴，发出了绝非人类能产生的吼声。
　　洪荒猛兽似的长吼不断，霍格的身体逐渐虚化，取而代之的，是渐渐显出的一条黑龙。

　　黑龙乍现，庞大的身躯延展，撑塌了宫殿屋顶，瓦砾纷纷掉落，它的眼珠大若灯笼，望了眼言苏，其中的痛苦之色清晰可见。

　　重有蓝色屏障护住言苏，带着她以极快的速度远离宫殿，并有淡淡蓝色缠绕到她断臂之上，止住了她的伤口。

　　龙啸震天，腾跃而起，那是一条聚集了世间所有美好形态的黑龙，高贵骄傲，俯视人间，超越凡尘。
　　可是它的身躯中段之处，却明显的缺了一大部分，像是名画被泼上了墨点，天裳被泼上了血色。

　　黑龙在天地间飞翔，拖着残躯，与言苏往相反的方向而去，瞬间变成了黑点，离她遥远。

　　“怎么回事？”言苏又慌又怕，抓住最后一丝理智问石头。
　　石头一边跟上言苏，一边急速旋转，试图在屏障上钻出个洞放言苏出来，还在急回道：“是规则！这个世界的规则！”

　　在童话崩溃之后，这个世界的规则也要重新改写，而是旧规则在改写之前，发现了造成这一切的元凶，立时凝聚了整个世界的力量要消灭霍格。

　　石头根本不知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无需言苏说，便在卖力的钻洞。
　　可惜霍格所设下的屏障太厚，它解释完了，却仍然没能成功突破。

　　言苏望着已经看不到霍格的远方，还在身不由己的往后退，她根本不管断臂之处传来的阵阵痛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别钻了。”
　　“从后推，”她语气森然。

　　石头加速绕到后方推她，小小的石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总算是制住了言苏后退的趋势，并且助她朝着黑龙飞去的方向过去。

　　怒吼声在天际间传来，言苏很快便看到了一条巨龙在天上盘旋，不停地试着向上、再向上。
　　童话世界的旧规则在压制着黑龙向上，将它无情的一次次打落。
　　看不到实质的对手，却明显的占据了上风。

　　黑龙不曾看见言苏，在接连几次向上又坠落的过程中，速度越来越慢，及至到最后，已是不能离开地面飞翔。
　　它只能在地面上蠕动着，巨大的龙躯盘踞出一条条沟渠，鲜血洒落，染红了一大片土地。

　　龙啸之声渐渐消去，从最初的响彻天际到现在几乎不闻其声，而地面以可见的速度塌陷下去，似乎是要载着黑龙下沉到地心之中。

　　言苏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是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黑龙所在。
　　无需她讲话，石头已是拼了命地推着她向前。

　　地面犹如巨兽张开了嘴巴，将坠落在上的黑龙吞噬，还在从边缘之处开始缝合，要将它彻彻底底的掩埋。
　　方才腾跃九天的黑龙，此刻犹如巨大的雕塑般，无声无息，大半个身躯已被埋入地面。

　　言苏终于到了近前，石头将她推到了黑龙所在。
　　黑龙仅剩头颅还昂在土地之上，双眼已是涣散无神。

　　言苏伸手，指尖传来柔软触感，点到蓝色屏障之上，想要触碰而不得。
　　黑龙的头颅动了动，大地一片起伏，眨眼间又平复下来。

　　它变成半颗脑袋掩在地面之下的姿势，左侧朝上，露出的一只眼睛轻轻转动着，锁定了言苏。
　　已是不能说话的黑龙，更发不出任何吼声，冰蓝色的巨龙眼眸中不见痛苦，唯有温柔之色，静静地望着她。

　　她说不出话，失去了所有的情绪，只能死命睁着眼睛，睁到眼睛酸涩，仍然撑着盯着巨龙之眼。
　　俱是悲恸，还夹杂着与哀求。

　　而地面继续缩小，逐渐遮住巨龙视线，从最初的深坑变为仅有人类一指大小的孔洞。
　　孔洞之中，是始终温柔的蔚蓝。

　　最终，地面上连这一丝的缝隙也不复存在。
　　与此同时，一直禁锢着言苏的蓝色屏障宛如泡沫一般，消失在空气之中。

　　跌落在地面之时，言苏疯狂地徒手刨坑，试图把黑龙重新挖出来。
　　石头在她身边旋转，飞来飞去的大哭着说些什么，言苏全部听不见。

　　她无任何特殊神色，无意识的咬着嘴唇，用仅存的一只手臂翻土。
　　地面如同死物，被她扬起尘土，便好像是从未主动吞噬过黑龙一般。

　　嘴唇裂开，手指出血，言苏全无所觉，更不曾流下一滴眼泪。
　　石头哭得喘不上气，无力地阻止着：“苏苏，苏苏别挖了，我们要走了。”
　　任务完成度达到百分之百。

　　石头明明知道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后，言苏有关的情绪便会被收起，却仍然心疼于此时状若癫狂的她。
　　度秒如年的缓冲时间过去，石头哭声稍停，打了个嗝。
　　对周遭恍若未闻的言苏一僵，直接软倒在了霍格消失前的地方。

　　黑发的断臂少女，浑身鲜血泥土，侧脸贴着地面，失去神采的双眼之中似乎还看得到不甘。
　　她逐渐变得僵硬的柔软嘴唇，正巧贴在这片土地曾有过的孔洞之处。

　　＊＊＊

　　再次清醒，言苏并不想睁眼。
　　开完花又收了花的石头依偎在她身边，轻轻摩擦着她的脸，才使得她有了些存在感。

　　她回想着在童话世界的经历，只觉得——
　　“太惊奇了，不像真的，”终于，她将所有事情捋了一遍，得出了结论。
　　“所以最后算是童话世界的规则赢了？”她问石头，依旧闭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