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只是工具人呢？》过渡欢喜

30、第 30 章

　　中年男人听到楚倾也的话，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这里面的字你都认识吗？”

　　楚倾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拿过他的ipad与笔，开始刷刷填着答案。

　　这项测试是不限时间的，任何人只要能抽出一段时间，做这套题目都可以。
　　虽然不限时间，但是答题的时间长短均会被记录在案，通过分数与时长的计算，最终得出第一阶段的分数。

　　客厅里的吊钟，滴滴答答走着。

　　楚倾也很快就将题目写完，并且将平板递给男人。

　　男人接过时，有些不可思议：“你写完了？”

　　“嗯。”

　　他赶紧退出软件，看了下用时，40分钟，120道题。

　　男人押下心里的震惊，他又点进去，看看小孩儿的分数，总分一百分，根据题目的难度不同，赋分也有所差异。

　　当他点开内部测试软件分数统计时，鲜红的一串字映入他的眼帘。

　　[恭喜您，您的分数为98.9，打败全球99%的测试者]

　　男人有些浑浊的眼神顿时带上一丝复杂的眼神。

　　而看到这个分数的陆扶渔，心下一沉。

　　果不其然，男人激动地将手里的ipad直接甩到桌上，一只手颤抖地抓住楚倾也的手肘，嘴唇动了半晌，却硬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好半天，男人才终于想到什么，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测试仪器，仪器呈现“网状”，但是这些“网”全部都是由电路组成，仪器的一段拖着一个usb接口，可以连接接收端，当被测试者面对问题，头脑皮层活跃程度增加时，接收端便会在相应的软件上转化成电信号。

　　当测试结束，所有的电信号全部都被APP记录，通过专业数据分析，最终和第一次分数值进行叠加，得出最终的答案。

　　男人从事智商研究二十多年，这些都是他自己组建的团队内测版本，还未对外公布。

　　“戴上这个。”他将测试仪器递给楚倾也，楚倾也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并没有第一次见这东西时应该有的惊讶，而是很熟练地将东西接过，并且严丝合缝的戴在头上。

　　而他的这一行为，沉浸在狂喜中的中年男人并没有察觉到。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连接接收端，随后又递给楚倾也一系列的题目。

　　陆扶渔看着已经开始做题的楚倾也，忍不住感叹：“真是个刷题狂魔！这拙，根本藏不住啊！”

　　一哥也感觉到自己的鹅子正在落入一个黑洞，哭唧唧：“呜呜呜，要是我鹅子能听到我们的讨论就好了……”

　　正在做题的楚倾也，耳尖一动，笔停住了。

　　听了几个月的楚倾也：……

　　男人见小孩儿突然停下了做题的笔，立马凑上来：“怎么了？是遇到不会的题吗？”他接过试题一看，“这题不难，你好好想想。”

　　陆扶渔看到这样，声音中带着难以掩藏的喜悦：“是不是不会做了？”

　　一哥猜测：“应该是的，我看我鹅子都没有动——”笔。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整，楚倾也已经又开始写起来。

　　这次速度更快，20分钟就将所有的题都写完了。

　　但是男人并没有去核对楚倾也的答案，而是收好测试器，迫不及待地提着包离开了，临走之前，潦草又敷衍的让楚倾也照顾好自己。

　　楚倾也闻言，心里闪过一丝讥讽的想法。

　　真不愧和楚瑜是好友啊。

　　陆扶渔非常不满：“让小楚照顾好自己，一个5岁的孩子要怎么照顾好自己？！”随后，又开始叹气，“都怪孩子太实诚，不知道留个心眼。”

　　一哥发现，自从楚倾也到楚家后，陆扶渔好像变得不再“置身事外”了。

　　它弱弱的开口：“嗳，你之前不是还怀疑男主不对劲吗？现在你不怀疑了？”

　　陆扶渔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觉得我错了。”

　　一哥：？

　　楚倾也耳尖一动。

　　“如果楚倾也真的不对的话，那他应该能看得楚瑜还有刚才那个男人肯定是在想什么坏心思。但是你也看到了，他一心只有刷题。”

　　“能一心扑在题海的孩子，能出问题到哪里去呢？”

　　一哥：……好有道理，它无言以对。

　　楚倾也听着脑袋里人一通分析，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愚蠢。

　　不懂得藏拙。

　　他没忍住，嘴角扬了起来。

　　接下来几天，楚瑜大概是学校有事，一直没露面。但是却找了钟点工按时将饭准备好，并且一日三餐做得还十分营养。与初次吃饭的大鱼大肉不同，如今的每日三餐都是符合营养结构的，多蛋白质膳食纤维。

　　楚瑜甚至还专门找了家政人员，不仅将整栋别墅来了个大扫除，还给楚倾也买了新的被子，准备给楚倾也换了，却被楚倾也拒绝了。

　　虽然事情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陆扶渔总觉得在这片晴朗之下，潜藏着层层乌云，只等到一个时机，大雨坠下。

　　几天后的晚上，楚倾也刚用过晚餐，天上一道闪电划过，照亮半边夜空。

　　紧接着，瓢泼大雨从天而降。

　　楚倾也坐在客厅里，看着被雨水打得朦朦胧胧的窗户。外面传来车辆进院落的声音，车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门外。

　　陆扶渔：“楚瑜回来了。”

　　一哥感觉像是在演恐怖片，吓得要哭了。

　　楚倾也抬眼看向门外，大雨中，楚瑜连伞都来不及打，冒着大雨急忙地跑进室内。

　　当他看到楚倾也时，眼神里的喜悦更上一层。

　　他衣服都来不及换，径直地走到楚倾也面前，随手将自己面上的水一抹，蹲在楚倾也面前，和他齐平。

　　看到楚瑜的这幅做派，楚倾也一点都不意外。

　　毕竟同样的场景，他在上辈子就已经遭遇过一次。

　　他早就已经清楚，对于楚瑜而言，血缘与否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到底有没有利用价值。

　　当他呈现出利用价值时，这个人就会立刻地给你另一幅待遇，前提是你乖乖的听话。

　　“小也，你知道吗？”楚瑜有些激动，连话都不自觉地重复一遍，“你知道吗？刚才我拿到你的测试结果了！你、你的智商完全够研究我现在这个课题……”

　　“如果，如果你现在按照我给你设定的计划，20岁就能够接手我的研究理论……我这辈子是来不及去完成我的理论提出和证明了，当我年老时或者死后，你能够接着往深往里钻研，我相信，倾尽我和你的毕生，肯定能研究出来……以后在国际上大放光彩！”

　　一哥听得瞠目结舌：“啥、啥意思？”

　　陆扶渔听了，心里不寒而栗。

　　楚瑜是疯了。

　　他做这么多，只是为了在自己死后，给自己的研究培养个继承人，还妄图让楚倾也付出一辈子也去研究这个项目。

　　他有尊重过楚倾也的个人意愿吗？

　　更荒谬的是，还找人给自己儿子做什么智力测试，就是试图根据这个结果去确定楚倾也到底够不够做这个项目的资格。

　　陆扶渔发现自己的猜想是对的，楚倾也当初应该藏拙的。如果、如果他真的藏拙了，说不定楚瑜就不会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突然间，陆扶渔想到第一次附身到楚倾也的身体里，他在枕头下摸到的那个本子。

　　那是数学竞赛获得奖励。

　　当时他问一哥，男主不是专业是物理吗？怎么对待一个数学竞赛本好似珍宝似的？

　　隐隐约约中，好像有一根线，将这一切都串起来了……

　　楚倾也成长过程中肯定遭遇过什么，让他放弃了他热爱的数学。

　　陆扶渔盯着楚瑜癫狂的脸色看过去，好像明白，楚倾也为什么会选择放弃了。

　　楚倾也不发一言地听完楚瑜的话，半晌，才抬起头看向他：“那、你会对我好么？”声音带着点颤抖，充满不自信，仿佛只是一个在卑微索要父爱的孩子。

　　向来无神论者楚瑜第一次发誓：“我保证。”

　　当然，他没说出口的是，前提是你听话。

　　陆扶渔看着楚倾也那副渴求爱，想得到爱的模样，内心闪过一丝不忍。

　　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楚倾也这次又会失望了。

　　一哥：“呜呜！我鹅子好惨啊！我决定了，我以为要让当他的唯粉了！谁都不爱，其他人拜拜！”

　　和陆扶渔所料相差无几。

　　第二天早上六点，楚瑜就已经拿出备用钥匙，打开楚倾也的房门。

　　他站到床边，将还在睡觉的楚倾也唤醒。趁着楚倾也去洗漱的空挡，楚瑜在书架上选了两本《数学杂谈》、《巧论数学》放在桌面上，叮嘱道：“今天你什么都别干，也不要出门了，将这两本书看完，晚上回家我会抽查的。”

　　说完这些话，楚瑜便下楼去了。

　　而楚倾也走出洗漱间，看向桌面上的两本书，一言不发。

　　过了两分钟，楚瑜又走了进来，只不过这次，他进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三块面包，一杯牛奶。

　　“早餐给你放在桌上了，吃晚饭就好好看书，中午我会抽空回来陪你吃饭的。”

　　一哥看到此情此景，不禁吞咽了一下口水：“要不、你附身我鹅子，咱们偷偷溜出去玩？”

　　它刚说完，门外传来钥匙扭动门把手声儿。

　　楚倾也走过去，伸出手扭动房内的门把手，完全扭不开。

　　——门被锁了。

　　刚出完馊主意的一哥：“……&%#￥*”

　　而陆扶渔看着独自坐在书桌面前的楚倾也，小孩儿正握着那片树叶拼凑而成的遥控器，好半天，才伸出手，拿起一本书翻开第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