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deGeass真澄的爱尔娜》完美天空

232、融洽

　　「留梨……留梨……」
　　被沙耶子和约瑟芬联手拉入异维空间，当爱尔娜睁开眼时，她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又一卷走马灯。而走马灯的内容，竟全是留梨的音容笑貌。
　　如果自己从一开始选择的就是留梨，在留梨凶狠的示好时雌伏于她……那自己也就不用出去工作了，也就不会在下河口湖就点里，被人生生剜掉一只眼睛；不会因此而被卷入黑色骑士团事件，不会被西蕾亚盯上，不会被她用酷刑折磨……一切一切，都不会发生。
　　甚至，自己有好几次机会，可以迷途知返。可是自己太过执着于鲁鲁修，不肯松手。结果落得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
　　.
　　「留梨……留梨……」
　　轻呼慢唤，爱尔娜抚摸着荧幕中二维的留梨，感到很满足。
　　即便她已经是残破之身，即便她从心灵到□□都伤痕累累，但留梨却不曾对她有过半点的嫌弃；当一无所有的她决定逃亡非洲时，是留梨——是有着父母，家人，财富，稳定的生活的留梨决定放弃这一切，和她生死相随。
　　这一点，鲁鲁修做不到。
　　.
　　“留梨……留梨！？”
　　和一生的记忆比，留梨所占的篇幅，格外短小，没过多久，走马灯竟就已完结。再一睁眼，三维的留梨就活生生的在自己眼前。爱尔娜难以置信，自己，不是死掉了吗？
　　她伸手想去触碰留梨，但留梨却先她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没有眼泪，没有痛苦，爱尔娜能看到的，只有宽慰。
　　“我，我还活着！？”
　　爱尔娜后知后觉的，从留梨的大腿上坐直了起来。摸一摸自己，不管是鼓出去还是凹进来的地方，都好好的在它们该在的位置，而且很暖，一点都没有冰凉的感觉。自己——真的还活着！
　　.
　　“是的，你还活着。”
　　留梨把爱尔娜抱回了怀中，但这次，她的神情有些哀伤，
　　“对不起，我可能兑现不了……生死与共的诺言了。”
　　.
　　“为什么！？”
　　.
　　留梨用一根手指抵住爱尔娜的唇，随后手下滑，滑到了爱尔娜的胸前。不久前，爱尔娜把匕首送进了那里，现在只有衬衣上的刀痕还能证明这件事发生过。
　　“爱尔娜，你有无穷无尽的生命，你不会死……”
　　.
　　“你是极少数被神眷顾的人类——曾经不是，但现在是了。从今往后，你不会老，不会死，不需要进食，不需要呼吸。即便被烧成灰，你也可以从任意一粒灰烬中，获得新生。而代价，则是你永远的失去了身为生命的基本属性：你不会成长，也不能繁殖。”
　　是约瑟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在得到爱尔娜和留梨的目光同时注视后，约瑟芬向她们一笑，随后用匕首，生生从自己另一只胳膊上剜下了一块肉来——
　　“就和我一样。”
　　伴随着她的话语，她左臂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形成了神经，血管，肌肉，脂肪，和表皮。而落在地上的血肉，则迅速枯萎、发黑，最后，蒸发。
　　.
　　“不要自己吓自己。活着也并非痛苦，至少，五十年之内对你来说，不会了。我们既不会把你怎么样，也不会把你爱和爱你的人怎么样。正相反，从今天，从现在开始，我们会保护好你，留梨，以及——鲁鲁修。”
　　见爱尔娜脸色苍白，和留梨抱的愈加紧密，楚楚动人的样子很骚。在约瑟芬身后的阿坦看不下去了，他不得不翘起一只腿压枪，顺便安抚爱尔娜，要她别做姿势了，把裙子放下去，衬衣的扣子扣起来。
　　.
　　“他说的是真的，我已经听过他的解释了。至少看在他曾经是沙耶子的份上，相信他这一次吧。”
　　爱尔娜死死抱着自己，勒的自己呼吸困难，所以就连留梨也都站出来，为阿坦说好话了。
　　.
　　“……”
　　得了留梨的保证，爱尔娜总算是松开她了。但在阿坦和约瑟芬的面前，她还是很没有安全感，所以她把小腿压在了身下，然后紧紧的环抱住了自己。
　　.
　　——我们四个里只有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不要表现的这么娇滴滴的。
　　阿坦在心里这么想到，但这话他当然不会说出口。咳嗽了一声给在场的人一个我要讲话了的信号后，他叹息：
　　“你婆婆、鲁鲁修的生母、布国皇帝的妻子、玛丽安娜·V·布里塔尼亚看到了你的灵魂，首先知道了你是永生者的秘密。为了布里塔尼亚帝国的繁荣昌盛，长治久安，她和布皇决定，立你为储君，在布皇百年之后，将布国交给你。”
　　.
　　“……”
　　.
　　爱尔娜把求证的目光投向留梨，留梨点头，把阿坦解释给她的理由向爱尔娜复述：
　　“布皇怕皇位一代代传下去，子孙不肖，帝国衰落。而他又知道永生者的存在，你是永生者，同时也是他的亲生女儿，所以他一定会将皇位传给你。”
　　.
　　“那鲁鲁呢？鲁鲁怎么办！？”
　　自己突然永生这种玄幻的事都经历了，对于自己忽然就要做皇储，爱尔娜也就麻木的听信了。毕竟历史上突然加冕的都大有人在，突然做皇储，还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
　　“鲁鲁修的命运，掌握在你的手中。”
　　.
　　“你要我劝降他吗？我死都不会那么做的！”
　　.
　　阿坦摆手，让爱尔娜不要把话说那么绝对。要让爱尔娜了解的事很多，阿坦摆了一桌酒菜来，邀请留梨和爱尔娜入座，边吃边说。用了快一个小时时间，他帮爱尔娜理清了人物关系，事件线索——
　　布国皇帝，查尔斯·Di·布里塔尼亚在是一位恐怖的刽子手的同时，也是一位溺爱子女的父亲。他希望建立一个空前强大的帝国，留给子嗣们用上百甚至上千年时光去消受。他不会因为爱尔娜的庶女身份而对她另眼相待，相反，为了她能去爱，去治理这个国家，他只会加倍的补偿自己的过失；
　　布国皇后，鲁鲁修的母亲-玛丽安娜，和布皇是一对深情伉俪。对他们的感情来说，子女其实是意外而不是爱的结晶。因为鲁鲁修聪慧能干，布皇对鲁鲁修的看法还稍微好一点。而恶毒的咖啡婊玛丽安娜，实际上之前满脑子都只想看鲁鲁修和他的胞妹娜娜莉结合能诞生出怎样的code适格者来。她的好闺蜜C.C.欺骗了她，她和查尔斯都不知道鲁鲁修就是Zero的事实；
　　C.C.，目前最古老的Code持有者。她出生于耶稣诞辰后800年，欧洲查理曼大帝统治时期的法兰克福地区。她曾是玛丽安娜的好闺蜜，表面上帮玛丽安娜照看她的儿子鲁鲁修。她大概知晓阿坦他们在谋划什么，她没有参与进来，但也没有反对。
　　阿坦·休达菲尔特，明面上休妲菲尔特大公的有力竞争者，背地里确实共产国际的间谍。一次意外导致他因公牺牲，但继承他身体的沙耶子，同样也继承了他的意志，他的理想。
　　鲁鲁修，他最大的愿望是杀了他爹和他爹疼爱的子女，毁掉他的帝国，为了给实际上欺骗了他的母亲报仇。玛丽安娜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格外沉重。如果他知道母亲是站在查尔斯那一边的话，他恐怕会陷入深深的自闭之中。如今，深爱而信赖的女友背叛了他跟留梨私奔，他已经很受打击了，此时再让他知道真相……
　　他会受不了的。
　　阿坦希望爱尔娜能和鲁鲁修复合，劝他放弃眼下寿命无多的黑色骑士团。布里塔尼亚帝国是一座坚固的堡垒。而最坚固的堡垒，总是从内部被攻破的。他应该和爱尔娜，和阿坦，约瑟芬她们一起，从内部来瓦解这个庞大的帝国。
　　.
　　事件上，在去年春天，许伊瑞变成沙耶子，沙耶子变成阿坦后不久，沙耶子就全盘接受了阿坦的过去，并且很快就证实了，曾经的自己的确是布皇私生女的猜想。对于使用着自己原来身体的爱尔娜，阿坦对她也没有半分额外的感情。因此，他和约瑟芬一起，策划了代号为“库兹涅佐夫”的计划，并部分透露给了C.C.。计划的终极目标是让爱尔娜在他们的控制下，恢复布国皇女的身份，向布皇索要日本作为封地。在计划中，他们其实并不需要爱尔娜为他们做什么，不需要她从黑色骑士团里获得什么情报——另有更可靠，受过专业训练的间谍负责这项工作。
　　他们只需要让爱尔娜知道，自己有污点掌握在他们手中就好了。如果计划如期进行，恐怕，可怜的鲁鲁修，就不得不要再假死一次了。
　　由于有C.C.堂堂正正的住在鲁鲁修身边，所以不管有没有她爱尔娜的存在，鲁鲁修的黑色骑士团，都只是世界舞台上的一支注定被消灭的悲情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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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散，言毕。约瑟芬找了个由头，将留梨支开，留阿坦独自在房中和爱尔娜对质。在最初的，可能有10分钟那么久的时间里，爱尔娜都没有说话。每次拎起阿坦的领带，想质问他什么，但有时动作才刚做出个抬手，便无力的放下。经历了这么多，她已经不对能继续扮作纯真，报什么期待了。对于阿坦的行为，聪慧的她不该有任何的疑惑。
　　为什么阿坦如此玩弄玛日本人民的感情？放任黑色骑士团发展壮大，燃起民众心中的希望，然后，把黑色骑士团捏的粉碎，然后，再说要由他来带领人民反抗布里塔尼亚帝国……这不是阿坦的错。要怪，只能怪鲁鲁修太年轻，把打败布里塔尼亚帝国想的太儿戏太简单。
　　为什么阿坦不能尝试着，向她坦诚自己的真实目的呢？因为就像阿坦和约瑟芬所判断的那样，那时的自己，已经决定好要贪图安逸的生活了。自己既然可以为了鲁鲁修，毫不犹豫的选择出卖黑色骑士团——那自己当然可以基于同样的理由，毫不犹豫的出卖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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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把所有都想明白后，爱尔娜轻叹了一声。其中蕴含的，是无奈和认命。
　　“如果我把我所有的不幸，都归罪在你们身上。宁肯选择依赖查尔斯，也要向你们复仇，要你们不得好死。那你们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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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河口湖国际酒店，她面临着“死在日本解放展现的手上，被追授荣誉，和死在西蕾亚手上，牵累鲁鲁，留梨，由里香，但能拖布国公主一起下地狱“的两难选择；在黑色骑士团，她又被迫要在情感和正义感中挑选一个放弃；甚至哪怕是当初留梨想要寝娶自己时，自己所面临的是该当机立断的拒绝她，伤她的心，还是应该暂且纵容默许，以后再伤她的心的两难困境，都比现在所面临的抉择，要艰难的多。
　　一边是沙耶子；另一边，则是杀了她全家，害她颠沛流离孤苦伶仃的，她素未谋面过的布国皇帝查尔斯。而且如果自己要跟阿坦决裂的话，那鲁鲁修的秘密，可就藏不住了。
　　当初，是自己主动招惹鲁鲁修的。是自己贪图人家的美貌，使计诱歼了他。现在，鲁鲁修的前途危在旦夕，她怎么能坐视不理？
　　她必须接受阿坦的邀请，和他合作。不仅是为了鲁鲁修，也是为了自己心中曾经的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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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有过的很多打算——但老实说，我完全不算做好了准备。可我又不能放任你离开日本。如果在你因为‘我终于逃离这里了’而高兴雀跃后，再将你抓回的话，恐怕，你的抗拒对立情绪，会更加严重。”
　　重担卸下，阿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藤椅已经撑不住他的身体了，他左右望望，最后仰靠在了沙发上。他能否说服爱尔娜加入共产国际，真真正正的关乎到了整个世界，所有在蒙受苦难的人们的未来。不是爱尔娜要担负整个世界，而是他。
　　在共享爱尔娜记忆前，他本对自己劝说的结果不抱任何乐观的期望。甚至在用手枪指着爱尔娜的时候，他是那么的期待，爱尔娜能向他乞命——那说明，爱尔娜没能掌握Code，没能摆脱鲁鲁修的Geass的咒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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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阿坦的心绪比爱尔娜要杂的多。他想起了很多事，后怕了很多事，像浆糊一样淤积黏着在他的心脑血管里，搅的他眼睛发黑。当着爱尔娜的面，他拿红酒直接从头顶给自己往下，浇了两瓶。皮肤上传来的冰冷让他身体一哆嗦，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让他把心中的思考废物一吐而出——
　　「是怎么样都好了。是我的幸运，是爱尔娜的幸运，是鲁鲁修的幸运，是世界的幸运。」
　　.
　　“我并没有答应你——”
　　爱尔娜忽然嘴硬，但在迎上阿坦其实没有显露出什么特别情绪的目光后，她又退缩，
　　“太突然了，我不能立即答应你……”
　　.
　　“时间不等人。玛丽安娜不日就要亲自来一趟东京，向鲁鲁修说明真相了，你得赶在她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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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同意过要让鲁鲁做我的亲王……”
　　爱尔娜急忙打断阿坦的话，
　　“而且，鲁鲁他也不可能能接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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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被爱尔娜抢过话语权的时候，阿坦还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但听到她说了什么后，他嘴角一翘，合起了手指，分明是在取笑爱尔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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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向鲁鲁坦白一切了！”
　　在离开黑色骑士团的那个晚上，爱尔娜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留在了信中。就像半年前，她离开“鲁鲁修”，加入“黑色骑士团”时一样。她盼望鲁鲁修能用自己的异能反败为胜，尽管她知道那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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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到了你留下的信，但迟了。抓捕他的部队早已经就位，在四个小时之前，黑色骑士团就已经是历史名词了。他失去了一切，他还将失去他心心念念的，记忆中的母亲。你是唯一可能成为他的救赎的人——鲁鲁修年幼的很，也没怎么经历过挫败，他不比之前的你坚强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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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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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迟后天下午。准备好了的话，就喊我来接你。”
　　比起判断爱尔娜的理智时的不安，阿坦倒是对她的感情状况了如指掌。不管爱尔娜怎样否认，他都只自说自话的，告诉爱尔娜她必须也要说服鲁鲁修加入他们——以她丈夫的身份。爱尔娜没有过多的否认自己，但她反复强调了鲁鲁修可能不会再像以前那么爱她，对此，阿坦同样置若罔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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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像你需要他一样的需要你，不，还要更甚。因为，他是刚刚才失去一切的。
　　留下这句话，阿坦带上了别墅的门。留爱尔娜独自跪坐在地，久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