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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独角兽1 ...

  •   沈木白色的运动鞋上面沾了点球场上面的碎草沫子,鞋底下面更加是不能看,带着校门口小吃摊的碎屑,还有绕着灰瓦巷子疯跑带上的泥土。没什么可奇怪的,这个年纪的男生就属于无所顾忌的大声笑闹,没轻没重的互相撩拨。
      路上一伙人嘻嘻哈哈地聊隔壁班的女生,哪个女生的身材好到弯腰都胸前保持不住地颤抖。
      然后一起发出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狂放大笑。
      一路走,一路散,最后就剩下沈木和班里的团支书勾肩搭背。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沈木憋不住坏在家门口猝不及防地拍了下一起回家的团支书的屁股,等到书生气重的团支书回过头来气的脸颊泛红的时候,这个混蛋已经靠着一楼的楼梯口歪着头冲着楼下的呆子笑,坏坏的痞子气却让人讨厌不起来,丑爆的蓝白水桶校服也拦不住他阳光的气息。
      跟其他高中生没什么两样,家事普普通通,学习成绩一般,最喜欢的女人叫小泽玛利亚,最讨厌的男人是更年期班主任,闲着没事跟一帮朋友不知道在玩什么,日子过得颓废也灿烂,小城市的少年像蓬蓬勃勃的草漫山遍野的生长。
      除了一点——他的梦。

      每个人在在压力过大或者疲惫不堪的时候都会做梦,可他不是,他的梦就像一个约定俗成的契机。
      平常的梦境都被取消,只留下两个月一次的深度陷入,在他3月31号生日之后每两个月在月末他就会陷入黑沉的梦境世界,太漫长太真实以至于似乎那才是他真正的人生。
      在沈木看来,梦境入侵了他真正的人生。
      他试着摆脱,在床单上面画封魔六芒星符咒,把太奶奶的排位还有遗像摆在自己的床头,熬夜打游戏让自己保持清醒......
      屁的用处都没有,他还是会睡去,一到晚上12::00整意识就被拉入梦境,到头来得到的就是脸上明晃晃的黑眼圈,还有第二天来自猪队友“撸多了?”的蜜汁问候,和班主任重点关注的眼神。
      但是,讲道理,梦境比现实要更让人疲惫,前两个世界他刻意保持和他人的距离,那种游离在外的情绪总觉得意外的疲惫,好像有潜意识在斥责自己,不应该如此排斥梦境的世界,他应该加入进去。
      刷完物理53配套模拟题,沈木用力地把自己摔在床上,18岁少年的格子床单再晒过太阳之后舒爽温暖,给可怜的中国高中生一个美梦吧,没有53,没有中年秃,大胸长腿妹子满街跑,给我一个乌托邦......乌......
      托......
      邦...

      沈木睁开眼睛的时候,明亮又单薄的蓝色天空纯澈得他的眼睛想要流泪,耳边迟钝地传来细细碎碎的交谈,发音奇怪像是英语,但是又完全听得懂。
      他的耳朵慢慢安静下来,他看见了一只保养得当的手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挡住的阳光,很白净的指节,看的出来平时洗的时候及其用力,秀气的金色戒指有划痕,但是手掌太长了,简直不像个女人的手。
      “你的手越界了,女士。”堪称流利的美式英语从他的喉口滚出,少年砂砾般低哑的嗓音让他微微不适应地皱眉。
      奈丽.莱特看着皱眉趟在地上的叛逆弟弟,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无力感,该死的,他皱着眉是因为她挡到了他的阳光吗?希望到时候,他在看在他小侄子的份上能够争气一点。
      头发挽得一丝不苟的奈丽女士,拢了拢搭在职业外套上的格子披风,像来时一样自信地踩着职业高跟鞋离开了明亮的草坪,这里一点都不符合她的装扮。
      不过走的时候这位职业律师的薄唇里还是吝惜地吐出几个字:“列夫,我不管你有什么不情愿,准备好行李,我们今晚就走,我想这是共识了,对吗?”
      她没有站着等到回答的意向,剪裁流利的的裤装把她迈开腿逃离的背影修饰的无比潇洒。
      沈木,不,现在是列夫了,感到十分头疼,能让这样精明能干的姐姐也想要逃离的话题,一定该死的麻烦。
      他摊在原地,同样指节分明的手掌大力攥紧草皮,只想一觉再睡回去。
      晚餐过后,列夫的金发甜心老妈泪眼汪汪的目送他出门,并且强硬地吻别了他的下巴,还是在列夫低头的情况下,列夫遵循身体的熟悉感低下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眨眼保证:“mom,我很快就回来的,我今年十五岁了,你不需要这么担心我,再说了这只是一件小事,你应该相信家里唯一的一个男人。”
      奈丽站在车旁,敲了敲窗户,语气有些不耐烦:“出发了,好吗?只是一个星期而已,不是永别。”
      列夫松开这位他一见面就挺有好感的母亲,把行李箱放在后座上面,迈腿坐进去。
      坐在有一股松油香味的后座上面,列夫有些神情恍惚,他现在已经理清楚的事情的来龙去脉:
      列夫.莱特,也就是他现在是美国波士顿的一个十五岁青年,基督教传统家庭,父亲因为车祸逝去,母亲在城市边沿开一家半死不活的花店,姐姐奈丽.莱特现在是律所的职业律师,这个家庭现在面临的唯一问题就是:奈丽要离婚了,现在在抚养权的争夺阶段,需要一个人照顾奈丽的儿子——现年5岁的查理。
      可笑的是,奈丽在成年之后就断绝了和这个脱离主线的家庭联系,现在她唯一可以求助却也只有在她看来一无是处的家庭。
      唔,任务看起来蛮轻松的,照顾素未谋面的小侄子查理一个星期,听起来不算太难。
      车厢里面充斥着不知名的古典乐曲,列夫伸长手把音乐的声音调低,他舔了一下下嘴唇,试探性地开口:“你知道的你不该那么对妈妈说话,她心里会难受的。”少年清冽的声音和弦乐的声音巧妙地契合在一起,居然让人的心尖微颤。
      奈丽缓缓地把车在路边,打开车窗,深吸一口夜间的空气,她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拿出一根女士香烟,点燃,让烟味充斥所有的空间。
      她把烟抽完,把车启动,这时候她平静的侧脸才隐隐有了微笑
      “也是这就是我为什么会闹到要离婚的地步吧。”
      车子划过落叶布满的大街,寂静又空旷。

      车子停在了一幢灯火通明的别墅面前,底楼的客厅是落地窗组成的,一眼看去形形色色的女士绕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士转,其中的一个或许用小绅士来形容更加合适,他额前软软的金发全被整齐地梳理到了后面,露出颜色深沉的墨绿色眼睛,身上穿的是得体的背带裤,白皙的皮肤显出他五官的精致。
      然而,感谢列夫及其锐利的动态视力,隔着二十米的距离他也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可爱小侄子脸上的不情愿。
      唔,看来现在应聘一周保姆,大概是个好机会。列夫歪着头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嘴角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
      可爱的小侄子值得一个鼓励的括弧笑,列夫有些看戏地样子瞅着烦躁不安地躲避面试保姆刻意地骚扰查理,嘴角的笑意克制不住地加深。

      查理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甚至觉得自己要克制不住地去抓自己的金发了,他今年六岁,不是十六岁,完全不需要一群卖弄风骚的女士为自己的日常饮食而操劳好吗!?他又不是需要纾解身体需求,到底哪里来的这么不成熟的父亲啊。
      这样暴躁地想着,半阖着的墨绿的双眸随意地向门口一瞥,他母亲的身后站着一位陌生的少年,和母亲一样偏瘦的面孔,修长的四肢游刃有余地提着两箱行李,举手投足间和母亲相近的礼仪风度,如出一辙的语速步伐,很显然的亲缘关系。
      但是青年脸上是放松的笑意,灰蓝色的眼睛闪烁着令人愉快的光芒,随意用手理到后面的金发,都表明了青年和刻板严苛母亲的不同。他的眼睛看久了似乎有迷幻海的效果。
      陌生的青年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放下手里的行李箱,及其自然抬眼看过来,侧着头眨了一下眼睛,查理快速而僵硬地扭转身体。可是他还是隐隐感觉到青年的视线,他不自在地扭动自己的身体,虚浮的眼神若有若无地瞥向他们走进的步伐。
      身边的空气好像突然寂静了,或者冻结了,查理还算条理清晰的脑海里面只有两个问题:他是谁?他会留下了照顾我吗?
      谁也不知道他哪里突然来的热情,突如其来的渴望把小小的查理湮没了。
      直到他眼前多出来一双手,“Hello,小查理,我是你的舅舅列夫。”
      低哑清冽的少年嗓音把他从自己的世界拉了出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独角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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