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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   梦中捡了一只指环,梦中丢了一只指环。

      ———木心《温莎墓园日记》

      08

      江渚按下心里隐藏的那些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到了。”

      “一路可还平安?”声色冷清,说话间玉石相碰,却也文绉绉。不知为何就是这样的渡卿让人产生一种错觉。明明最起初给人一种伸手就可碰触的亲近之感,可有时又觉得他的本性就该是高岭之花。

      清冷的姿态才适合大神。指间轻触,掀起的就是狂风巨浪。这般想着,距离感就油然而生。

      “平安的。”

      “今日都做了什么?”

      江渚心里暗暗乞求着这人能够结束对话,这饵放得足够有吸引力,她舍不得抗拒,可又不甘心就这样收下。

      二次元的爱慕和三次元的感情生活她自觉还能够分得清楚。

      挑着捡着把今天的事情给说了。事情说多不多,且过于琐碎,但是可讲的也不少。所以这般下来,文字发了一长段。

      譬如,差点赶不上高铁,又或者是母亲做的一桌好菜,更甚是散步时碰到要给相亲的阿姨们。

      好在凭借着自己把玩文字的技巧,这些琐碎之事讲起来倒也有几分趣味,不会让人感觉这聊天无甚内容,过于枯燥。

      渡卿那边好似是在咀嚼消化江渚说的这些,好半天才来了一句感慨,“你这一天下来可真是颇有些生动。”

      江渚看到大神发来的这句话,嘴角弯了弯,早就感觉大神情商高,这“生动”一词就可窥其奥妙。

      原本这些平常之事,再琐碎不过,可这“生动”平白就把烟火味全勾勒了出来。同时又让人觉得这倾听之人对这倾诉之人所言之事也有几番兴趣。

      “生动倒是生动,可是个中无奈也只局中人清楚。”

      那端一声轻笑,“倒也是。”

      然后又发来一段文字。

      “若是有些事情讲起来过于繁琐,你方便的话可以发语音过来,我这边是方便听的。”

      江渚敛敛眉,大神这意思是让我发语音?

      水水:“只是感觉自己声音实在不及大人的好听。听您的是享受,听我的可就是折磨了。”

      那端渡卿看着江渚发过来的这句话,摇摇头笑了,颇有几分无可奈何的意思。这丫头,不想发就不发,还来这么多借口。

      “真要是不方便的话,打字也行,不过是担心你有的时候敲字太累了。”

      江渚咬咬唇,大神都这样说了,若是再打字,是不是就有些不识抬举了,好在听大神的意思,也不怎么在乎聊天形式。

      按下“录音”键,虽然觉得自己声音一般,却还是豁出去了。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前几秒都是空白,只在第十秒钟处张嘴喊了声,“渡卿大人。”

      江渚自己听了遍自己的语音,觉得自己着实有些紧张,尤其前九秒钟都没有声音。

      他的语音只有两秒钟,长短立见。

      渡卿:“嗯。”

      而后屏幕跳动,又有一条语音加载出来。

      渡卿:“你的声音也很好听,我喜欢。”

      大神的这句话是带着笑意的,因而在江渚听来,这句话无论如何去听都是带着几分调侃。

      江渚不知道该去如何回应,这种突然就被男神夸奖的状态,就好比一口气喝了一大罐蜂蜜,整个口腔里都充斥着甜蜜。

      先是在对话框里打下了一长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最后冷静下来,把这些都一字一字的删除了。

      最终结果是回了个“谢谢。”

      原谅她,这么怂,大神一夸,就不好意思再说话了。

      渡卿:“《醉梦一场》里面有段戏,我感觉拿捏的不太好,你能不能帮我感受下?”

      江渚:“哪段?”

      渡卿:“就是男主以为女主不在人世的时候,那段内心独白。”

      江渚一听渡卿这样说,就知道是哪段了。《醉梦一场》前半部分有一个小高/潮,就是男主以为女主去世后的内心独白,把握起来确实不甚好把握。虽然在她看来,如果是大神出马,基本没什么难度。

      江渚就回,“行呀。”

      那端给回了房间号,让江渚进来。

      江渚收到渡卿的房间号的时候,内心有一阵子缓不过来。她这是拿到大神的私人房间号了?

      登上YY,进了房间,果真只有大神一个人。

      “准备好了吗?”

      大神带着宠溺感的声音就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嗯。”

      “那我开始了。”

      江渚听见大神这样说的时候,又仔仔细细检查了遍耳机,让传声筒紧紧贴着耳朵,生怕错过这瞬间。

      大神声音从耳机里流泻出来的时候,江渚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全身心投入到大神所创造的世界中去。

      男主的痛苦压抑以及以为“痛失所爱”时心境的前后转变都完美的演绎出来了,江渚的情绪好像一下子就被带回到当初写《醉梦一场》时的时候。

      写这段时,读者都觉得虐身虐心,自己每每也总不忍回读。

      耳机里只有这一人的声音,因着被感染的情绪,脑中都回荡着大神的最后一句话。

      “你离开了,我的生活一片死寂。”

      久久回不过神,从不知道一个人的声音能够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你沉/沦,让你迷失。完全被惊艳到,缱绻的公子音整个铺染开来,在江渚面前勾勒出了一出黑白色的默片,好似真的生活一片死寂。

      “怎么样?水水。”

      江渚听大神在麦里喊了她好几声,才回过神。话出口,才知自己早已哽咽。

      “很好……啊。”尾音颤抖,听起来有些抽抽搭搭的。

      那边好似有些诧异,“这是怎么了?”

      其实若是江渚此时情绪冷静下来,便可体会到这诧异里夹杂的两分关怀。

      江渚揉了揉鼻子,酸得发痒,鼻尖儿堵得难受。

      “没什么……,就是大神的念白太厉害了……”仍旧是气息不稳,说一句抽一下的。

      “别哭了,只是念白而已,书中的人物。嗯?”渡卿声线压低,耐心地哄着网线对面的人。

      江渚嗯了一声,因为刚刚的抽泣,所以鼻音很明显。

      渡卿轻呵了声,“容易感动的爱哭鬼。”

      有几分感慨的意思,好似顺着耳机一点点爬进江渚的耳朵里,耳根一下子就爆红起来。大神的这句话简直杀伤力十足,声线低沉,还是这么宠溺的评价,江渚有些招架不住。

      张张嘴,无声的蠕动,却是哑然,有些失笑,为自己刚才莫名洪水海啸般的情绪。

      江渚正不知如何接话,大神每每搞得她无措。

      房间里突然就响起了其他人的声音。

      “我们渡卿大神闷/骚起来真是不得了啊,大半夜竟然在这里撩妹。”

      江渚猛地被突然出现的声音给惊住了。难道这房间不止大神她们两个?那岂不是刚刚的对话都被旁人听进去了?

      若是地上有条缝,江渚估计早就一头钻了进去了。

      大神声音有些冷,声线也压沉了,不复刚才话里带着的笑意,“你们怎么进来的?”

      江渚看看房间上众人披着的马甲,有些熟悉。仔细回想,才了解这是渡卿工作室的好友,当然,也都是cv圈的其他大神。

      “月色是你房间的管理人啊,她在群里说你带妹子来pia戏,大家就都来围观了。”最先说话的是悠然。

      月色:“你们不要暴露我好嘛!渡卿大人会秋后算账的!不过话说,大神,你撩妹很懂得用自己的声音优势啊。有前途!”

      江渚听月色这样说,敛了眉眼,摸了摸自己还在发烫的耳根,觉得月色说得有几分道理。不可否认,听大神读念白真的是听觉上的盛宴,她对此,完全没有抵抗力。

      除了“撩妹”这个词还有待商酌。

      悠然:“水水?好像是《醉梦一场》的作者吧?渡卿你认识啊?难怪社长说这部作品的时候,你说无论如何也接呢。”

      那端渡卿好像正在喝水,还有轻轻吹气的声音,透过电波,传到江渚的耳中,轻轻颤颤的。

      月色:“捉住一只水水!女神女神~这里有一只迷妹,我也超级爱看你的小说的……”

      江渚猛不丁的被人当面表白,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讨论自己的作品。不过月色带给她的印象,感觉就是个又软又萌的妹子,声色很暖。

      这边渡卿没接话,直接就把两人踢出房间了。

      “好了,现在终于又安静了。”

      原本还热热闹闹的房间霎时就一片冷清,只余两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江渚不知为何,感受着两人的呼吸频率逐渐趋于一致,心上也跟着辗转几辗转。

      两人都没有开口,颇有默契似的。

      大约有五分钟的模样,那端传来了渡卿的声音。

      “水水?”只一声询问。

      江渚却莫名感觉,网那端的人肯定是带着笑的。想到此,整个人都温顺下来,眉眼间都溢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

      小声地应了那人一声,怕是打破这份默契的静谧。

      “已经快凌晨了,早点睡?”后面的三个字是疑问的语气,给人留下了遐想的瞬间,就好像聊天的主动权交到了被问人身上似的。

      江渚听大神这样说,就嗯了一声,微微启唇,“那大神晚安~我先下了。”

      然后在听到那端人应了一声后,就退出了房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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