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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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立花清那天和斋王寺将典谈了些什么，哪怕是那些陪着她去的人也都被留在了病房外。他俩关上门静悄悄地说了将近两个多小时的话，出来的时候立花清的脸色都有点发白。
可她脸上志得意满的表情却昭示着毋庸置疑，她已经拿到了她想要的结果。
达到了在这里滞留目的的少女对于被一群人簇拥着静养一点兴趣都没有，回了酒店就敲开了阪东秀人的门，在所有人不赞同的目光里一意孤行地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我明天就回去了。”她说。
男人于是笑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回答她。
“那我跟你一起走。”
少女笑眯眯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而后冲他挥挥手，“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见。”
“明天见。”
他目送立花清带着人离开——这个人简直如同天生就要君临天下一般，明明带着的是一群照顾惯了人，低眉顺眼的侍从，愣是给她走出了马上要去打群架的效果，实在令他啧啧称奇。
他想起自己当年转来铃兰的目的：成为顶点，募集人手，将那个杀人篡位的九能秀臣从三代目的宝座上拽下来，名正言书地取而代之。
那时他从来也没想过自己在铃兰竟然会输，更没想过和打败了自己的人之间也能成为朋友……不过仿佛这样也不太坏。
他低头想了想，然后出声叫住了前方已经走过一段路的人。
立花清顿住脚步回头看他。
男人伸手比了个外面的手势，“明天，要试试兜风回去吗？”
少女闻言一挑眉。
“骑你老婆身上？”
……
妈的。
阪东秀人当场就想收回自己刚刚那句话，可脸都还没来得及黑下来，刚调侃完一句的少女就干脆地一口答应了下来。
“好。”
于是第二天下午，高原直人和东乡裕也终于等来了他们翘首以盼了很久的大将归来。
除了交通工具和跟她一起回来的人微微跌了一下大家的眼镜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加上哪怕是同乘一辆机车回的学校，可回归之后的立花清和阪东秀人又恢复了原先二人那种平日里互不见面井水不犯河水，哪怕手下们偶尔略有些争执摩擦，只要不会发展到两派争斗就放任不管的状态，久而久之大家也就忘了这件事。
铃兰虽然性喜争斗，但毕竟也要休养生息，与凤仙之间的大战刚刚过去，从医院里陆陆续续回来的少年们都有些惫懒，加上当日一场合作令许多原本不和的人和派系之间无形之中也消弭了不少隔阂，整个学校都平静了下来。
少女嫌弃学校太平静，但也拉不下脸来再去挑事，便回忆起了当日对泷谷源治放下的“洗干净脖子等着”的狠话，于是回到了每周固定被芹泽多摩雄揍得鼻青脸肿的日子。
只是还是有进步的。
她能扛住揍的时间越来越长，能给芹泽造成的伤口也越来越多，甚至偶尔还能将百兽之王撂翻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只是输的仍旧是她而已。
时间流水一样就过去了，离三年级毕业的时间越来越近，少女终于承认，自己在前辈们毕业前打败芹泽多摩雄大概已经不可能了。
不禁有些沮丧。
某次挨完了揍，再次成为输掉的那一个人的立花清干脆躺在地上，耍赖不起来了。
然而这一次，在平时一向对她放任自流，对她的挑战行为并不多说什么的芹泽多摩雄坐在她身边的沙发上，一边拿毛巾捂着嘴角裂开的地方，一边探头来看她。
“立花。”
“啊？”
“你的打法有点小问题。”
少女：？？？
这是芹泽多摩雄第一次对她打架的手法发表评论……事实上，这其实是芹泽多摩雄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指出别人的不足之处，看这架势简直是要指导她。
一瞬间她连沮丧都忘了，翻身从地上爬起来，两步摸到了芹泽多摩雄面前的地上盘腿而坐，一双眼灼灼地盯住了这位她一直很尊敬的前辈。
芹泽的反常举动和立花清的动作都令基地里的其它人惊讶，然而成为目光焦点的两人却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也不去管身上脸上的瘀伤，只是一人说，一人听。
辰川时生望向好友与后辈那边的眼神很是有些复杂。
百兽之王在手把手地教授别人如何击败自己……其实相处了这么久，他们三年级的每个人都看出了这个后辈不想做二代目的野心，可哪怕所有人都希望芹泽能够继续打压她直到毕业，他自己却选择了成全她这份野心。
他输过一次，如今又已经决定了要输第二次，亲手将自己的时代翻篇……他其实是已经承认了这个后辈，并且决心要引退了吧。
哪怕辰川时生与芹泽多摩雄做了这么多年挚友，却仍旧常常会被他的想法和做法震撼。
那个王正在一点一点地向着幕后退去，在他的眼中却从未褪却哪怕一丝光芒。哪怕他从铃兰毕业之后便要遵循家族安排的轨迹——出国念大学，四年之后回国继承家业并在这条路上走完自己的余生，但铃兰这三年的日子，有芹泽多摩雄在前方指引道路的日子却永远不会被舍弃。
以后他自己也将站在万人之巅，只盼到那时，自己也能成为如同这位挚友一样，能令百兽甘心臣服的王。
二年级的立花清要挑战如今身在顶点的泷谷源治和G.P.S，时间定在了周五的放学后。
这个消息最先从哪里传开的已经不可考了，然而不管是从哪里传开的，总之一夜之间整个学校都在议论这件事，在这个漩涡之中，最平静的反而是周五就要交战的双方。
立花清最近总是长时间地坐在教室里发呆，谁叫也不应。
她一直在想芹泽多摩雄在她终于赢了的那天，对她说的话。
铃兰不靠拳头就无法征服，但铃兰不是靠拳头就能驾驭的。
打败了泷谷并不是结束，打败了泷谷才是开始。
好好想一想，如果你打赢了这场战争，你要做什么。
要将铃兰融成凤仙那样的整体吗？
不可能的。
那么要做什么呢？怎么做呢？
她一瞬间有些迷茫。
临近毕业，G.P.S的人最近也不常在天台呆。毕竟从铃兰毕业的学生想要考大学实在难上加难，只能找工作。以毕业典礼那天为界，前一天还是学生，后一天就要成为社会人。
而社会不接受铃兰学生。
从来也不考虑这些问题的不良少年们临到最后才发现自己被逼着，被按着头，强行压在了这样的现实面前，无论他们在铃兰有多厉害，有多嚣张，等到走出了这个校门，脱下了这身乌鸦的保护色之后，大多只是个一文不名，只能在社会底层混日子的小混混而已。
社会现实令这些人沮丧万分，然而在所有人都几乎要丧失斗志，随波逐流的时候，却突然传来了来自二年级的挑战的消息。
这条消息却没有令他们感到一丝波澜。
挑战什么的，在严酷的现实面前，已经没有了意义。
然而即使如此，周五这天下午，G.P.S的人还是聚了起来。这是他们成立以来几乎第一次，全员站在了天台上。
泷谷源治的视线将面前的所有人一个一个地扫了过去。
田村忠太，牧濑隆史，伊崎瞬，三上学，三上豪。
还有他们身后的每一个人。
泷谷源治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一边点燃，一边低低地笑了起来。
“这大概是我们高中生涯最后的一战了……甚至对很多人来说，这就是这辈子的最后一战了。”
大家的神色不可避免地黯了黯，却听见他们的大将略微提高了一点声音，发了问。
“最后一战，能输吗？”
他的声音并不算特别洪亮，却沉沉地砸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原本仿佛已经被社会的现实打击得发冷、发木的躯体，似乎从胸腔的某个地方重新燃烧起了一团小火苗，火苗在短短几个瞬息之间以燎原之势席卷了他们的全身，原本已凉的热血重新灌回四肢百骸！
能吗，能吗？！
不知谁带了个头，人群中此起彼伏地发出了怒吼之声——
“不能！”
“能让小崽子们嚣张地踩着我们这些人地头颅，登上这个天台，踩在我们如今脚下的这片地方吗？”
“不能！！”
“要留有遗憾地离开这所学校，要留有遗憾地脱下这身乌鸦校服吗？”
“不能！！！”
站在所有人身前，离泷谷源治最近的那五个人也终于笑了起来。
除了三上兄弟之外，其他三人已经决定好了毕业之后的出路，恐怕就职了之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日子了。
既然是最后一次，那就疯一下又何妨？
伊崎瞬率先摘下了原本几乎不离身的墨镜随手一扔，走上前去轻轻锤了锤泷谷源治的手臂。
紧接着是田村忠太，然后是牧濑隆史。
三上兄弟一左一右敲完他手臂之后，顺势又给了他一个拥抱。
最后蓄势待发地，跟在泷谷源治身后下楼，向着操场而去。
被挑战者永远有资格好整以暇地等在那里，而身为挑战者的立花清，掐着时间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下课铃一响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她并没有说什么话——事实上，哪怕她一句话也不说，光是下克上挑战三年级顶点这事儿就已经足够令所有人兴奋。
铃兰已经平静得太久了，是时候该搞点事了。
少女带着A班的人离开了教室，与早就等在走廊上的高原直人汇合，只要一个眼神交汇，双方便已经知道对方准备好了一切。
一行人下到教学楼底的时候，在玄关那里碰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走在第一个的少女站在楼梯上看了那人和他身后黑压压的人群，脚步一滞，过了一小会儿之后，低下头，笑了起来。
“阪东，你又来？”
男人想到了约莫大半年前的那一场战斗，也是一笑，冲她一点头。
“对，我又来……合作吧。”
少女只是笑，并没有急着回答，仍旧带着人径直往下走，只是路过他的时候撂了一句话。
“谢了，走吧。”
走吧。
阪东秀人冷眼看了许久，从大半年前他输给了这个人开始便一直看着。她是不是能赢，她能不能当顶点，她能不能一统铃兰……这些大概没人比曾经是对手的阪东更熟悉。
所以如今他选择了站在这里。
曾经他因为一时意气而帮过G.P.S，如今他要站在自己认认真真选好的这一边。
要赢啊……不，一定会赢的！
三分钟后，黑压压的两群乌鸦终于在操场上见了面，哪怕半句废话都没有地，在见面的瞬间，两拨人马已经厮杀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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